第16章:我能行
看著老張跑了出去,張嬸兒眼睛都紅了,張著嘴喊了起來:“老張!老張!”
她跑到門口,已經不見了老張的身影,氣得張嬸兒用力跺了跺腳,臉上滿是無奈和委屈,眼淚都流了下來,伸手一抹,猛地關起了門。
老張急急忙忙趕去陳燃家。
陳燃這剛洗完澡,換了衣服,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洗去一身的血腥氣味,整個人都舒服多了,神清氣爽,聞著廚房傳來的香味,陳燃肚子都忍不住咕咕叫了起來。
“哥!”陳凡笑著喊道,“已經好了,我給你盛飯,你先吃饅頭!”
陳凡雙手墊著厚厚的毛巾,將大鍋肉端了上去,剛放下就立刻捏了捏耳朵。
“燙著沒?”陳燃忙站了起來。
“沒事沒事,哥你餓了先吃,我給你把飯弄過來。”陳凡笑了笑,麻利地轉身又鑽了過去。
陳燃沒說什麽,知道陳凡是想盡可能幫自己多分擔一些事情,那是他想做又能做到的事情,陳燃自然不會阻止。
“咕嚕嚕~”
肚子早就已經在抗議了,打了一天的獵,更是在生死中遊走過一回,陳燃體力消耗極大。
他捏起一個饅頭,忙塞進嘴裏,狠狠咬了兩口,又給自己舀了一碗大骨湯,咕嚕咕嚕吞了下去,瞬間胃裏就有一種溫熱的感覺傳來。
“活過來了。”陳燃吐出一口氣,眼神裏都有了光彩。
“哥,飯來了,你快吃,”陳凡把飯推到陳燃跟前,又給他碗裏夾了幾塊肉,“這山裏氣溫開始下降了,哥,你這打獵,一定要當心啊。”
氣溫下降,山林裏不少野獸也得出來覓食,準備存儲糧食過冬,那可就危險多了。
“沒事,別擔心,”陳燃笑了笑,真要跟陳凡說,門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略顯急促,似乎著急有什麽事要說,陳燃的耳朵敏銳至極,一下子便聽到了,“咦,這麽晚了,還有人來?”
他站起來,走到門口看了一眼:“張叔?你怎麽過來了?”
外麵風大,陳燃立刻將張叔請了進來。
見陳燃兩兄弟還在吃飯,老張微紅的眼睛,有一絲猶豫,動了動嘴唇,笑了起來:“好小子,陳凡的廚藝現在變得這麽厲害了啊,真香!”
“張叔,坐下來吃點,”陳凡很懂事,立刻拿來了碗筷,,“嚐嚐我手藝。”
老張笑了笑,沒有拒絕,便立刻坐了下來。
他沒有動筷子,看著桌子上的菜,心裏卻是想的別的事情,猶豫了好一會兒,就連陳凡都看出來,老張這會兒過來,肯定是有事想跟陳燃說。
“哥,我去廚房熱點燒刀子,給你們暖暖身子。”陳凡裂開嘴,“張叔,你先吃著。”
說完,他便走了出去。
老張這咂咂嘴,笑容有些尷尬,更有些愧疚。
“怎麽了,張叔?”
陳燃一邊吃著,一邊問道,他可是餓壞了。
“陳燃啊,你嬸兒……是不是跟你說什麽了?”老張猶豫著,還是開了口,“你可別放在心上,你嬸兒那人,刀子嘴豆腐心,她不是那個意思,她就是……”
“叔,張嬸兒說什麽了?”陳燃抬頭看了一眼,又繼續低頭吃飯,嘴裏含著菜,說話都有些含糊不清。
“真的,你別怪嬸兒,”老張一聽,還以為陳燃生氣了,忙解釋道,“她就是個婦道人家,不懂那些……”
陳燃用力咽了一口,差點沒把自己給嗆到,忙喝了兩口湯,這才呼出一口氣:“怪嬸兒?張叔,你說的是我三柱哥結婚用錢的是吧?”
老張點了點頭。
“我以為什麽事呢,沒生氣,我真沒生氣,更沒怪張嬸兒,”陳燃笑道,“三柱哥要結婚,我高興著呢,叔,你聽我說,我覺得嬸兒說得對。”
“不是,陳燃,你真別生氣,你張叔不是小氣的人,我答應過你爹……”
老張一聽,更是急了。
“叔,你先聽我說。”
陳燃伸手,攔著老張,認真道,“我知道叔跟嬸兒對我們兄弟兩個都好,我爹走了,這家裏沒個大人,叔你不放心,但真的,我長大了,我老陳家的事情,應該我自己來承擔,我也能夠承擔。”
老張欲言又止。
“叔,我忘了跟你說,陳凡的學費,我已經弄到了!”陳燃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得意和驕傲,見老張有些詫異,他繼續道,“今天我打到一頭野豬,三四百斤!”
“三四百斤!”
老張立刻站了起來,滿臉得不可思議,簡直不敢相信。
三四百斤的野豬,絕對非常難對付,陳燃就一個人,還是一個剛剛十八歲的小子,老張光是想過去,就知道陳燃麵對了怎麽樣的危險。
他頓時眼睛變得更紅了起來。
要不是為了陳凡的學費,陳燃用得著這麽拚命麽?
他老陳家,都是鐵漢子!要是一不小心,陳燃這把小命給丟了,那他怎麽對得起陳剛啊!
“那家夥,真是太大了,我也廢了好大勁,才將它打死,”陳燃嘿嘿笑著,“張叔你不要誇我,明天幫我喊兩個人,一起把野豬弄回來,我一個人搞不定,這麽大的野豬,肯定可以賣個好價錢,陳凡的學費,你就不要擔心了。”
陳燃扒了一口氣,滿不在乎道,“到時候下水就屯子大夥兒分了去,我把野豬肉賣了,也就夠陳凡的學費了。”
老張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又坐了下去,心髒還在劇烈跳著。
麵對一隻那麽大的野豬,陳燃難道都不害怕的麽?要知道就算是很有經驗的獵手,看到這麽大的家夥,也得緊張一會兒吧。
要是老張知道,陳燃進了野豬嶺,還遇上了狼群,更是與兩隻惡狼廝殺,搶奪野豬,老張心髒怕是會跳出胸腔!
“好,明天我跟你去一趟,喊兩個夥計,把野豬弄回來!”老張深吸了一口氣,拿起筷子,頓了頓,“好小子,現在這狩獵的本事,比你爹還厲害!”
“嘿嘿,張叔,你回去別說嬸兒,我真沒怪她,”陳燃道,“我們兄弟兩個從小沒了娘,這衣服破了,是嬸兒給他們補,鞋子壞了,也是嬸兒給我們納新的,家裏沒做飯,可不都是嬸兒給我們弄吃的,那跟自己親娘,又有什麽區別?”
老張拍著大腿,夾起一塊肉塞進嘴裏。
“你嬸兒要是聽到你說這話,非得感動到哭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