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為人父母
此時唐佳佳已經低著頭哭了起來。
唐媽媽站了起來，攔住了秦歌和唐毅的對話。
她覺得此時不應該讓他們對話了，秦歌不是膽小鬼，能被長輩嚇住的那種男孩子，又一心維護唐佳佳；
自己老公又是公安出身的火爆脾氣，他們倆一旦針對起來，後果會很難看。
這秦歌保不齊就被唐毅拎著領子扔出去，唐佳佳也免不了要和自己大吵一架。
何苦呢？
唐媽媽笑著拉住了唐毅的胳膊肘，對秦歌嫣然一笑：“秦歌啊，你和佳佳在這裏坐一下，我和你叔叔去說兩句話，佳佳，給秦歌拿水果啊。”
“哦。”
秦歌趕緊道：“不用了。”
唐媽媽拉著唐毅往臥室去，唐毅本不願意，但是耐不住自己的老婆又是遞眼色又是悄悄拉扯，隻好跟著她來到了臥室。
唐毅一進屋，唐媽媽剛關上門，他就不滿地道：“你總攔著我幹嘛？都這個情況了，還不趕緊滅了那小子？”
“你呀！”唐媽媽嗔怪一聲，又溫和地道：“你女兒什麽人你不知道嗎？她是你一手培養出來的，她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小毛孩子就能騙到得麽？”
“怎麽？不是小毛孩子就可以騙了？”
“女大不中留。”
“大什麽大，她才多大，大學都沒上過，就搞對象！”唐毅氣呼呼地道：“都是現在的電視劇害的。”
唐媽媽此時倒是豁達不少，笑著道：“女兒說的沒錯，你呀，就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哎你……”
“女孩子大了，有喜歡的男孩子是正常的。”唐媽媽溫和地勸說自己的丈夫：“小孩子過家家而已，你不要把事情搞的那麽激烈，這個年紀的孩子都叛逆，你越是攔著他們，他們越是湊的緊。隻要稍微管理、監督一下，不惹出亂子，索性隨她去吧。過了這個年齡段，她會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我可跟你說清楚，現在的孩子可不是咱們年輕的時候了。”唐毅對秦歌表麵雖然客氣了不少，心裏卻和秦歌說的一樣，認定了這小子是要拱走自己家白菜的豬。
唐毅道：“咱們那個年代，拉拉手都要躲著人，現在的小孩子……我的手下每次都能從賓館抓回來出去開房的學生。”
唐媽媽笑著道：“你就對你的女兒那麽沒信心啊？”
“這是有信心沒信心的事兒嗎？這事兒不能冒險！”唐毅道：“就算咱們女兒是好樣的，但是那小子一看就精明的很，把她賣了她都搞不清楚狀況呢。”
“有你這麽威風的警察老爸，他敢嗎？”唐媽媽摩挲著丈夫的胳膊：“我倒是覺得，這個秦歌有超出同齡人的成熟穩重，而且看上去知書達理的，不像是壞孩子。”
“他在我們麵前當然裝乖孩子啦，在外麵，定會放肆！”
唐媽媽忍不住笑的伏在唐爸爸肩膀上：“總之，你不想女兒恨你，就不能對秦歌太粗暴，否則後果很難預料。咱家的女兒隨你，看著溫柔，實際上有主意著呢，又倔又直，她喜歡的人，不會輕易放手的。”
“哎！”唐毅重重地歎息一聲：“我就怕這一天，早知道就生兒子，出去禍害別人家姑娘。”
唐媽媽收起笑容：“怎麽，埋怨我生女兒啦？”
“不是不是。”
唐媽媽又溫和地道：“你哄她抱她、給她講故事做遊戲的時候，一口一個‘小天使’、‘小心肝’，說給你八個臭小子都不換，這姑娘十八歲了，開始思春倒心疼了？”
唐毅歎口氣，旋即也笑了，搖搖頭：“其實還是女兒好，心細還孝順，老張家的兒子，十六歲以後就不怎麽跟他說話了，爺倆都倔，跟仇人一樣。”
“女兒有女兒的好，兒子有兒子的好，別亂想了。”唐媽媽道：“現在就穩住秦歌，讓他且跟女兒交往看看，這種事情攔是攔不住的，隻要他不欺負咱們女兒，別真……讓女兒大著肚子回來，我就阿米托福了。”
“他敢！我踹折他的腿！”
唐媽媽一說讓唐毅同意他們交往，唐毅又心口堵得慌。
這叫什麽事兒呢？
關鍵，還是自己的女兒主動往家裏拽男人，這……這真是養了十八年的白菜啊，真就被豬給惦記上了。
客廳裏。
唐佳佳也可憐巴巴地看著秦歌：“對不起哦，我爸爸就是那樣子的，他其實人很好的，很有同情心，還匿名資助過很多上不起學的孩子呢。”
秦歌笑著摸摸她的頭：“我知道，沒事。”
唐佳佳此時反而好像不害怕了，女孩子的心理有時候真的很難懂。
被老爸老媽撞見的時候，她比誰都慌，比誰都怕，現在反正都撞上了，她反而挺開心的，甚至覺得晚撞上不如早撞上，攤牌以後自己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她笑著挽住秦歌的胳膊：“你怕我爸嗎？”
“嗯，有點忐忑，心虛。”
“哈哈哈！”唐佳佳調皮地去看秦歌的表情：“不過你也挺鎮定得了，我覺得他們不討厭你。”
“是嗎？”
“嗯，我的爸爸媽媽我了解，他們就是心疼我。”
秦歌轉過身，看著衣架上掛著的一套洗熨幹淨的警服，在一層塑料罩裏麵，十分整齊莊嚴。
秦歌看著警服有點愣神。
他小的時候，其實蠻想當警察的。
感覺警察可以穿製服，很威風，不用像特工一樣，天天跟做賊一樣隱匿行蹤，連蒙帶騙地執行任務。
唐佳佳湊了過來：“破製服，有什麽好看的？”
秦歌看著製服，喃喃地道：“那代表職業，代表信仰，代表正義，代表能給普通人帶去安全感。它很神聖，真正的男子漢，沒人會不憧憬這樣的製服。”
唐佳佳噘著嘴：“我覺得你穿西服比較帥。”
秦歌笑了：“你是愛屋及烏，西服不過是個皮囊，最多也就是給人感覺體麵、整潔而已。”
秦歌又道：“我一直很尊敬軍人、警察、消防員這些職業，覺得他們很神聖。”
“那你是說我老爸很神聖嘍？他哪裏神聖？天天板著臉就知道教訓人，哼。”
秦歌轉過頭，看著唐佳佳：“他把你照顧的這麽好，這麽漂亮，把你教育的這麽優秀、出色，我覺得他很偉大。”
“哇，我怎麽覺得你和我老爸是一輩人？好土哦。”
秦歌笑了：“我就說了，等你了解我了，就會發現，自己根本不會喜歡我這樣的人。”
“沒有。”唐佳佳死死摟住秦歌的胳膊：“我喜歡。”
此時唐毅和唐媽媽已經站在旁邊很久了，他們好像走路都沒聲音一樣，秦歌一點都沒聽到。
秦歌和唐佳佳的對話他們聽到了大半，心裏頗為欣慰。
秦歌成熟懂事，而且對唐毅充滿了敬重，這讓唐毅對他很有好感。唐毅對自己的職業充滿了敬意，聽到年輕人稱讚自己的警服，心裏是很爽快的。
感覺像是自己也年輕了，能夠得到年輕人的認同和敬仰。
同時秦歌又說自己做父親很成功，誇自己女兒的同時還誇了自己，也讓他很受用。
最關鍵的是，一聽就明白了，自己的女兒是倒貼上去的，貌似秦歌都已經禮貌地拒絕過了。
“咳咳。”唐毅咳嗽一聲。
秦歌和唐佳佳趕緊轉過身，秦歌笑著道：“叔叔阿姨。”
唐毅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那意思，你的主意，你來說。
唐媽媽溫和地走到兩個人跟前：“秦歌啊，阿姨很喜歡你，覺得你很懂事，也很成熟。”
“謝謝阿姨。”
“阿姨也是過來人，知道你們年輕人在想什麽，阿姨和你叔叔都不是古板的人，不會罵你，更不會拆散你們。”
“真噠？”唐佳佳當即就興奮的蹦了一下：“媽媽你真好！”
“哎呀，死丫頭，你讓媽媽說完話啊。”
“好好好，媽媽你說。”
唐媽媽繼續對秦歌道：“佳佳是我們的女兒，你年紀太小，不知道父母對子女的那種心情，她是我們心頭的肉，心尖兒上的寶兒。所以阿姨雖然同意你們交往，但是你得答應阿姨幾個條件。”
“阿姨您說。”秦歌倒是很意外，他以為這會是一出棒打鴛鴦，結果……好像還拿了個合家歡的劇本。
“首先，你們不能胡鬧，得懂得克製，你不能……跟她那樣。”
唐佳佳紅著臉，低下頭，偷偷去瞄了一眼秦歌。
秦歌也有點尷尬，自己五十八歲了，還沒拜見過嶽父嶽母，更沒有被囑咐過不能行房的事情。
“這個當然，她太小了。”
唐媽媽心說你就不小？
繼續道：“如果實在忍不住，記得注意安全……絕對不能……搞出小生命。”
“咳咳。”唐毅咳嗽了一聲，堅決地道：“有什麽忍不住的？必須忍住！”
唐佳佳紅著臉瞪了自己老爸一眼，唐毅翻了個白眼，全當沒看見。
秦歌趕緊道：“我明白。”
唐媽媽繼續道：“還有第二點，你不能欺負她，男孩子得有胸懷，知道讓著女孩子。”
“這個您放心，我絕對會讓著她的。”
“還有最後一點，你們現在正在緊要關頭，學業為主，千萬不能隻顧著花前月下，把學習都耽誤了。你們談戀愛是一時的，阿姨不說能不能走到最後，即便能，你們以後也得生活，也得工作，沒有知識是不行的。如果不能，阿姨也希望，將來你們長大了，回首這段日子，想起對方的時候，留下的美好的、溫暖的回憶，而不是各自都帶著一身的傷痕和懊悔。”
唐媽媽的話說的，唐佳佳都感動了，眼圈微紅：“媽媽。”
慢慢地走過去，和媽媽抱在了一起。
秦歌道：“叔叔阿姨放心，我保證，第一不會亂來，第二不會欺負佳佳，第三，我會盡量減少接觸，讓她把心思多放在學習上。”
又道：“叔叔阿姨的開明和友善讓我十分感動，即便是為了回報您二位的信任和友好對待，我也會對佳佳好的。”
……
看著樓下唐佳佳和秦歌依依不舍的樣子。
唐毅重重地歎口氣：“女大不中留啊，希望你這番話那小子能聽進去。”
唐媽媽淚眼婆娑：“你以為我舍得？還看不出來嗎，咱家的姑娘瘋了一樣地往人家身上撲，這樣的女孩子，誰也攔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