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威脅
薑嫿禕突然失去力氣，身體一癱，差點坐在地上。
薑遠煥一把扶住她，驚訝地看到，薑嫿禕的瞳孔顏色逐漸消退，重新變得黝黑。
薑遠煥回過頭，驚訝地看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秦歌，嘴裏喃喃地道：“這小子……到底什麽來頭？”
秦歌醒來的瞬間，馬上一骨碌爬起來，眼珠子觀察四周。
一個身穿漢服的女生背對自己，坐在一個桌子前麵。
自己躺在一張高檔的實木古**，床邊有幔帳。
透過幔帳，看到這裏的裝修古風古色，牆上有字畫、裝飾品，桌上有茶海古玩。
秦歌放輕動作，不敢驚動女人，但是女人開口了：
“你沒事，就是突然內力暴漲，丹田負荷過重，氣血不順，所以才暈了過去。”
秦歌沉聲問：“你是什麽人？麵具男呢？”
薑遠煥走了過來：“跑了。”
“跑了？”
薑遠煥凝重地點點頭：“應該是遊世傑他們找來的高手，為了對付你。”
說完還歎口氣：“也就我們心眼兒好，關鍵時刻救了你。”
秦歌翻了個白眼，穿著自己的皮鞋，看看鏡子裏的自己，沒有明顯的外傷。
秦歌不再和他們對話，一把抓起西服外套，就要走。
“你不好奇麽？”
薑嫿禕問。
秦歌沒回答，推開門，怔住。
外麵是一個大廳，有十幾張方桌，每張上麵都擺著圍棋棋盤和黑白兩色的棋笥。
有幾個年輕學生正在這裏對弈，看到秦歌的時候，都很意外，一起看過來。
秦歌轉過頭：“這裏是哪裏？”
女孩子在棋盤上擺棋：“圍棋部。向賢學院比較崇尚科技，但是學生們的社團卻都崇拜武力；隻有文化類的社團比較冷清。”
女子抬頭一笑：“你對圍棋感興趣嗎？”
秦歌關上了門，轉過身走到女人跟前：“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嗨！”薑遠煥道：“就是圍棋部的人啊，對了，我叫薑遠煥，向賢學院龍虎榜排名第十，這是我姐姐薑嫿禕，紅顏榜排名第一，就是全校最漂亮的人哦。”
秦歌白了薑遠煥一眼，繼續問女人：“為什麽找到我？”
“哦！”薑遠煥又插話：“見到你在胡同裏被人攻擊，我姐就讓我去幫你，結果我們一到那孫子就跑得比豹子還快，你也暈了。我倆心眼兒好，就帶你回來休息一下。”
秦歌看著薑遠煥：“比起用刀，十個我也打不過你，但是比起觀察、分析、判斷和信息整理，一百個你也不如我。”
薑遠煥一愣。
秦歌一把抓住薑遠煥的手道：“你兩隻手的虎口有繭子，雙刀練了很多年了吧？”
薑遠煥十分吃驚，腦海裏想起了自己多次對他舉起手比劃數字的畫麵。這小子記住了自己的手？
又推他的肩膀讓他轉身：“衣服雖然換成了漢服，但是裏麵的襯衫還沒換，邊緣還有在磚牆上蹭紅的印記。”
薑遠煥趕緊檢查自己的內衣領子。
秦歌踢了薑遠煥的鞋子一腳：“最誇張的是，你連鞋都沒換，這隻鞋踢過我的匕首，我是暈過去，不是失憶；我是打不過你，不是沙比。”
薑遠煥尷尬地笑著：“哎呀，嗬嗬，這……就尷尬了。就同學嘛，看你最近挺出風頭的，跟你鬧著玩，誰想到你突然跟瘋了一樣，要跟我拚命。”
秦歌逼近薑遠煥：“你有殺死我的本事，但是卻沒有這個興趣，你到底是誰？”
秦歌轉過身，瞪著女人：“你們到底是誰？”
薑遠煥還想打岔，薑嫿禕平靜地道：“遠煥，倒茶。”
“哦。”薑遠煥吐吐舌頭，去倒茶了。
秦歌走到薑嫿禕跟前：“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要他襲擊我？”
薑嫿禕也不廢話：“想看看你的成色。”
“為了龍虎榜？”
薑遠煥插話道：“龍虎榜算個屁，老子一個人可以幹翻他們所有，也就那個明王還算是……”
“遠煥！”
薑嫿禕喝止了薑遠煥的話癆：“他的觀察力和分析能力很可怕，你說得越多，他知道的就越多。”
薑遠煥捂住了嘴巴，驚訝地看著秦歌。
秦歌看著薑嫿禕，內心驚訝這個女孩子的思維縝密，而且心性成熟謹慎。
薑嫿禕道：“你是什麽門派？”
秦歌皺著眉，薑遠煥走過來，把茶杯放下，一隻手捂著嘴，另一隻手指指茶杯，不敢說話。
秦歌端起茶杯看了一眼：“什麽門派？”
“你距離脫凡隻有一步之遙，不會沒有門派。”
“什麽脫凡？”
薑嫿禕眉頭緊鎖，眼睛盯著秦歌：“你不肯說實話，我們的談話就沒有意義了。”
秦歌歎口氣：“我們來問題換問題，如何？”
“好，先回答我，你的門派。”
秦歌道：“我沒有門派。”
薑嫿禕盯著秦歌很久：“好，該你了。”
“你們是什麽人？”
薑嫿禕道：“遠古世家，天凰門座下後輩武者，薑嫿禕、薑遠煥。”
“什麽是遠古世家？”
“該我問了。”薑嫿禕問：“你為什麽，有兩個靈魂？”
秦歌大驚失色，幾乎顧不上表情管理。
自己重生的秘密是打死也不會告訴別人的，哪怕說夢話也不會說出去。這個女孩子，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薑嫿禕盯著秦歌：“說好了，問題換問題。”
秦歌歎口氣：“我也不知道，我說真的，就是感覺，自從在醫院醒過來，就很奇怪。我也說不清什麽情況，也搞不懂到底是怎麽回事。”
薑嫿禕點點頭，似乎相信了。
秦歌問：“遠古門派是做什麽的？”
薑嫿禕盯著他：“傳承。”
“傳承什麽？”
“古武術。”
“古武術？”
薑遠煥在後麵翻著白眼：“姐，別問了，這家夥整個一棒槌，就什麽都不懂。”
薑嫿禕道：“你體內的東西，你自己知道嗎？”
秦歌越來越懵了：“什麽東西？”
薑嫿禕十分失望地低下了頭，輕聲道：“沒事了，你走吧。”
秦歌道：“我還有問題要問你。”
“可是我已經沒有問題想問你了。”
秦歌道：“古武術、傳承、遠古世家，這些信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都是你們的究極秘密，對嗎？”
“是的。”
“那我們就得好好聊聊了。”
“你在威脅我。”
“是的。”
“你知道我們可以輕而易舉地殺了你。”
“知道。”
“但是你還是要這麽做。”
“沒錯。”
“為什麽？”
秦歌笑了，笑容裏帶著淒慘和決心：
“我有七個必須殺死的人，其中的一個人，用的兵器和他差不多。”
秦歌一指薑遠煥。
“我？”
秦歌在旁邊抽過紙幣，畫出了那對詭異的兵刃，推給薑嫿禕：“這個兵器，認識嗎？”
薑嫿禕看了一眼：“仟橋蝴蝶鉞，很難用，但是用好了威力很大，極難對付。江湖上會用的人不多，但是有幾個好手。”
秦歌又拽過紙張，畫出那個蝴蝶圖案：“那個人的手臂上，有這個圖案的紋身，延伸到手背的位置，知道是誰嗎？”
薑嫿禕看了一眼：“不知道。”
秦歌點頭：“謝謝。如果知道相關的事情，請告訴我。”
“是你的仇人？”
“是的。”
“我勸你最好不要報仇。”
“為什麽？”
“因為你贏不了。”
秦歌死死盯著薑嫿禕：“你怎麽就那麽確定？”
薑嫿禕道：“這種鉞構造複雜，極易自傷，沒有脫凡的人是用不好的，而脫凡的古武者，憑你現在的能力，想要和他同歸於盡都做不到。你說你的仇人有七個，就憑你現在的本事，你一個都殺不掉。”
秦歌突然笑了，將兩張紙折好揣兜裏：“那是我的問題。”
他起身走到薑遠煥跟前：“對了，你那麽厲害怎麽龍虎榜才排第十？前麵的九個都比你強嗎？”
“強個屁！”薑遠煥道：“老子要真下功夫收拾他們，讓他們一起上，所有龍虎榜上的人一起上！”
秦歌看著他，明白了。
薑遠煥得意地道：“老子不往上爬，是因為根本就沒興趣而已，一般人還真以為我打不過他們，這些年龍虎榜的前十大門是我守著的，我讓誰上去，誰才能上去，我……”
薑遠煥去看自己的姐姐，薑嫿禕冷冷地看著他。
薑遠煥遲疑地道：“我……是不是，又被他套話了？”
薑嫿禕瞪了他一眼。
“哎你這小子……”薑遠煥道：“你咋那麽鬼道呢？拿我當傻瓜了？”
秦歌轉過身，看著薑嫿禕：“你們的門派，還收徒弟嗎？”
薑嫿禕看著秦歌：“你殺心太重，不適合入我們的門。”
秦歌笑了：“你讓薑遠煥去試試我的成色，就說明如果我成色夠好，對你們就是有價值的。”
“你說我距離脫凡隻有一步之遙，就說明我是可以脫凡的。”
“你們既然是古武遠古世家的後輩，使命自然是繼承前人衣缽，但是卻留在這個校園裏下棋、吃瓜，明顯是有其他的任務或目的。”
秦歌走進了薑嫿禕：“你看到我有兩個靈魂，就帶我回來問話。這說明，這個世界上，擁有兩個靈魂的人，應該不多。”
薑遠煥驚呆了：“我靠，這小子！”
薑嫿禕歎口氣：“可惜你殺心太重，強行脫凡可能會入了魔道，雙魂武者一旦入了魔道，將會無法收拾。”
“你沒有選擇。”
秦歌掏出一隻錄音筆，放在桌子上。
“所有對話我都錄音了。”
薑遠煥一下子搶過去，剛要損壞，秦歌道：
“它和我的遠程電腦鏈接，會自動生成備份，如果我死了，或者錄音筆被強行解密、物理性損壞，所有備份都會發給某個機構。”
秦歌站起來，雙手插袋，冷冷地看著薑嫿禕：“到時候，你們的秘密，就不是秘密了。”
薑遠煥保持著要掰斷錄音筆的姿勢，不敢妄動。
薑嫿禕死死盯著秦歌，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