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文采斐然
全班都安靜了。
秦歌慢慢地讀：
“親愛的晴雪，請原諒我偷偷對你使用這樣的稱呼。生活像是一條無邊的銀河，將你我從中隔開，貧與富、尊與卑、美與醜……我們生活在銀河的兩端，我卻絕望地知道，自己窮盡一生，怕是也等不到那緣分編織的鵲橋，能讓你我相會。隻有在書信裏，隻有在文字中，我才有勇氣，偷偷地表達我內心的情感。”
很多同學都機械地轉過頭，對視一眼，心裏滿是不敢相信，好像每個人的眼珠子裏都寫著兩個字：牛皮啊！
秦歌繼續讀：
“若還有機會，那便是在夢裏。在夢裏，你我攜手一生，不問貧賤富貴，不問成功失敗，不懼生老病死，不怕風霜雪雨。我們在陽光下牽手，在細雨中漫步，在微風中接吻，在大雪中嬉戲。”
“我們與世隔絕，我是你的騎士，哪怕流幹鮮血，也要保護你，英勇無畏；你是我的公主，在我失敗後，用溫柔的雙手撫慰我的心靈；在我成功時，用你天使的笑容為我祝賀。”
“可惜，夢終究是夢。我必須醒來，也隻能醒來。醒來後，你和我，竟是如此遙遠。”
夏禾倒吸一口氣，眼圈紅了。
“如果有一天，你能知我心意，我希望你知道，我對你的愛，不僅僅是因為你天使般的美貌，亦或令人讚歎的身材；更不是因為覬覦你的美貌產生的齷齪妄想。而是源於一種令人顫抖的、著魔的、無法自拔的傾心仰慕，和純潔愛戀。”
“你清澈的眼神，善良的笑容，溫柔的聲音，可愛的表情……都令人陶醉，令人心神**漾。我愛你的一切，從頭發，愛到腳趾；從外表，愛到心靈；從遠古，愛到現在；從今生，愛到它生。”
鍾晴雪也聽呆了。
她半張著嘴，整個人直勾勾地看著秦歌，腦子已經飛到了九霄雲外。
秦歌：
“然而，貧窮的我，隻能給你長夜裏無盡的思念，和廉價的詩句。請原諒我吧，這已經是我僅有的一切，這也是我最珍貴的一切。”
“無論將來你我走向何方，有什麽樣的人生際遇。遇到了什麽人，什麽事，我都會用我的餘生祝福你，祝你幸福，祝你平安，祝你健康，祝你的笑容，永遠純潔燦爛，祝你的眼神，永遠清澈明亮。”
夏禾捂住嘴巴，淚水流了下來：“如果是我，就嫁了。”
鍾晴雪也去抹眼淚，回頭悄悄看一眼，好多女同學都哭了。
秦歌繼續讀最後一段：
“但人生注定不會一帆風順，你也會有失望的時候吧？你也會有遇到心結難解的時候吧？我們注定經曆失敗、背叛、傷心、絕望，也難免和最愛的人分離。但是親愛的，這就是人生，恰因如此，它才絢爛，它才奪目。因為有了失敗，成功才令人激動；因為有了背叛，忠誠才令人感激；因為有過傷心，開心才讓我們歡欣雀躍；因為有過絕望，我們再站起來，才會無比頑強。而因為和你分離，我卻注定永遠活在遺憾和傷感之中，無法逃脫。”
“如果某天，我已經老去，那時再見，白發的你，你會認出我麽？我一定會認出你的，沒有任何意外，也沒有任何原因，因為你，是我一生摯愛。”
秦歌收起了信，看著遊世傑，剛要說話，突然後麵傳來了一個女孩子哭的聲音，緊跟著全班好多同學都嗚咽起來。
秦歌皺著眉，心裏默默地想：少年秦歌，我對得起你了，這麽肉麻的東西我都讀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是他的遺願了吧？
為逝者完成遺願，不算丟人。
夏禾使勁兒去推鍾晴雪：“嫁給他！一定要嫁給他！”
秦歌走到鍾晴雪跟前，將情書遞給她。
鍾晴雪臉紅得不行，像是一隻受傷的小兔子，擔驚受怕地看著秦歌，手足無措。
“拿著，‘他’給你的。”秦歌道。
“他？”夏禾不解。
“給……給我做什麽……”鍾晴雪很想接，但是他不好意思，全班同學都看著呢，這要是接了，算……怎麽回事？
秦歌將信扔在她桌子上：“你是被動的一方，不用難為情。要是實在覺得惡心，燒了、扔了都可以。”
秦歌說的一點感情都沒有。
鍾晴雪看著他板著臉，臉上沒有一絲溫情，也沒有一點羞澀，就好像這封信和他沒關係似的。
她又期盼，又賭氣，又焦急，又恐懼。
她期盼秦歌對他溫柔一點，說點甜言蜜語，保不齊自己就被騙得迷迷糊糊的了；賭氣的是，秦歌偏偏冷著一張臉，難不成要自己主動貼上去嗎？自己是女孩子啊！
焦急的是，自己想接又不敢接，不敢接又一百萬分的想接；
恐懼的是，她生怕自己不接，這封一百分的情書就要被誰給奪走、毀掉，這封信簡直是自己聽到的最浪漫、最唯美的情書了。
這可能是自己這輩子最想要的東西了。
情急之中，她轉過身，去掐夏禾。
夏禾才回過神：“啊！對！沒事、沒事，交給我。”
“咳咳。”夏禾大大咧咧接了過來，嘴裏道：“哎，這種東西，晴雪是不會要的，給我吧，回頭我去燒掉算了。”
鍾晴雪急得跺腳，又去掐夏禾。
夏禾哈哈大笑：“放心啦，知道你春心大動，我給你收好，回家咱倆在被窩裏讀它個一千八百遍，過過癮！”
鍾晴雪頭低得不能再低，用蚊子一樣的聲音道：“誰要你收起來了，我才不要。”
“哦，那就是我的了，我回家當秦哥哥寫給我的，讀三萬六千遍。”
“哎呀夏禾你……”
“哈哈哈！”
兩個女孩子鬧了半天，才發現，秦歌已經走了，在講台上，和遊世傑對視。
“想不到，我的文采還不錯。”秦歌笑著道：“騙女孩子，未必輸給你。”
遊世傑這次真的怒了。
怎麽那玩意自己看得那麽惡心，秦歌讀出來……鍾晴雪好像完全動心了啊！
天帥讓自己來打壓一下秦歌，說秦歌是在待價而沽，自己主動出擊一下，隻要不引發太嚴重的後果，秦歌就會知難而退。
因為他已經拒絕了明王，如果再得罪天帥，就沒有任何勢力可以收容他了。
可是，怎麽事情反而朝著詭異的方向發展了？
我在幫他泡我自己的妞兒！
遊世傑撓撓頭：“行啊小子，還特麽會朗讀了？”
秦歌笑著道：“你也可以，隻要你多用一點感情就好了。”
“誰跟你探討詩朗誦啦！？”遊世傑氣得半死：“你最好給我識相一點，我知道，明王那邊你已經得罪的死死得了。”
秦歌無所謂地看著他：“所以，天帥讓你來的？”
遊世傑沒想到，自己倒被秦歌搞得荒腔走板，思路有點跟不上了。
“你……哎你特麽……”
遊世傑半天才吭出一句：“上擂台！敢不敢？”
秦歌一愣：“什麽擂台？”
“少裝蒜！”遊世傑一揮手：“你真有本事，就靠自己闖進龍虎榜！我安排排名前二十的給你墊手，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神經病。”秦歌笑著走開了。
遊世傑對著他的背影喊：“秦歌，你要是進了前十，我保證把你打成殘廢！”
秦歌也頭也不回地道：“你要是把自己閹了，我保證你是個太監。”
夏禾吭哧一笑，趕緊捂嘴，湊近了鍾晴雪：“秦哥哥雖然話不多，鬥嘴就沒輸過。”
鍾晴雪根本沒搭理這些，她腦子還被那封情書捆著呢。
“把信給我。”
“啊？什麽信啊？”夏禾故意裝糊塗。
“情書啊！”鍾晴雪做賊一樣，紅著臉道：“給我。”
“你要啊？”
鍾晴雪看著夏禾，快氣炸了。
“你要你得說你要啊，你得告訴我啊，要不然，我怎麽會知道你想要呢？”
“快給我！”
“嘻嘻，不行，先放我這裏。”夏禾拉著鍾晴雪：“哎，咱倆找個地方看信去啊？”
鍾晴雪左右看看，賊心大起：“去哪裏？”
“校內的咖啡廳唄！”
鍾晴雪趕緊站起來：“走，現在就去。”
……
天帥正在自己的辦公室坐著。
不一會兒，女孩子推門走了進來，脫口就道：“辦砸啦！”
天帥不解：“什麽辦砸了？”
女孩子忍著笑：“傑少帶著秦歌寫給鍾晴雪的情書去了三年二班，當眾朗讀，以為能讓秦歌顏麵掃地，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嘍。”
“結果呢？”
“結果，秦歌自己給讀了一遍，麵不改色，毫無羞愧之感。而且據說那封情書寫得真摯感人，很多女孩子都被感動了，秦歌一下子成了武能萬軍從中救壞小子軍團，文能一封情書讓萬千少女落淚的雙料才子。”
女孩子聳聳肩：“遊世傑羞辱秦歌不成，結果好像連自己心心念念的女神也拱手送了出去，怕是就快要到發飆的臨界點了。”
天帥愣了一下，突然笑了：
“這個秦歌，有點兒意思啊。”
“現在怎麽辦？是您親自出馬去拉攏他，還是您準備好了下一步的計劃？”
天帥想了想：“不急，把遊世傑收回來吧，他鬥不過秦歌。動手的話，勝算應該是七三開，但是比動腦子，阿傑不如秦歌心機深。”
“那……誰來打壓秦歌？”
天帥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我天帥。”
“怎麽了？”
“秦歌的事，需要你出手。”
男人遲疑了一下：“你沒搞錯吧？區區一個秦歌，讓我親自出手？”
“我從來不會搞錯。”
天帥說完，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