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最後的籌碼
秦歌微微一笑，和他握手：“不是巧吧？我覺得堂堂的明王，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裏。”
男人正是王明陽。
二東都懵了。
王明陽笑了：“你的西服是哪位設計師的手筆？都蠻不錯的。”
“算了吧。”秦歌笑著道：“這種格調的西服，你們一眼就看得出價格。”
王明陽也不否認：“但真的很合身。”
“找我有事？”
“是。”王明陽走的更近了一些，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前兩天在學校裏的事情，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麽想法？”
秦歌道：“遊世傑啊？給我點時間，我會幹掉他的。”
“哪種幹掉？”
“比你想象的要嚴重。”
王明陽點點頭：“秦歌，我看得出你與眾不同，我確定你是個有韜略的人，也有格局。和遊世傑那種人，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鬧到那種程度。你知道，他家裏底子很厚，連我也要給他幾分麵子。真惹急了他，就不隻是在學校裏起點衝突那麽簡單了。”
秦歌道：“人家家大業大，非要弄死我，我能怎麽辦？”
王明陽等的就是這句，趕緊道：
“我可以幫你。”
又道：“這樣，明天周末，我組個局，找天帥、遊世傑，還可以找其他向賢學院的至尊一族，當然，人你來定，你想要誰在場盡管說，我來約。其實從頭到尾，就是幾句話的事兒，我別的不敢保，我說話，他們必須給麵子。”
秦歌笑了。
他心裏覺得有趣。
坦白說，王明陽也算是少年老成了，拉攏人的手段潤物無聲，一切做的都水到渠成、天衣無縫。
“我何德何能，讓明王為我如此操心？我沒什麽能報答你的。”
“嗨！什麽報答不報答的。”王明陽道：“我就是單純的欣賞你，你知道，一般人是沒有底氣為了壞小子軍團去招惹遊世傑的。說句不誇張的話，一般人隻要看到遊世傑發脾氣，怕是屎尿都嚇出來了，我說真的。”
兩人一起笑了起來。
王明陽繼續道：“但是你不同，那個時候能挺身而出，是需要很大勇氣的，我敬重你。”
秦歌道：“您的意思我聽明白了，恐怕我必須拒絕你。”
王明陽的臉色瞬間一頓，顯然，這個結果讓他很意外。
秦歌繼續道：“我對您沒有任何意見，對其他人也沒有。隻是我不喜歡這樣的交易，我喜歡獨立一點，自己做自己的主。”
王明陽以為是籌碼不夠，話沒說開，笑著道：“不是那個意思，你想多了。我是真心想交你這個朋友，我家族的生意很大，遲早是要接手的。但是你知道的，我這種家世、地位的人，很多事都很麻煩，有時候家裏人不但不幫忙，還要背後掣肘。如果有你這樣的人才幫我，將來我在家族事務中，也有個靠得住的幫手。”
話說的很清楚了，你的未來，我管。
隻要你今天跟了我，以後就是我的人了。
“哎？”沒等秦歌開口，王明陽就又道：“你今天沒戴表啊？”
秦歌笑：“送人了。”
王明陽笑了：“你真行，回頭我送你一塊，你喜歡百達翡麗，還是江詩丹頓？價錢你別管，就說牌子就行。”
秦歌搖頭：“無功不受祿，我從不接受別人無故的饋贈，那會讓我很不踏實。”
拒絕的已經很明顯了。
但是王明陽顯然還是不肯放棄，歎了口氣：“秦歌，我知道你最近過的不錯，但是人不能隻看眼前，幾千萬的小生意，在北國做得起的人大把，有什麽出息？我可以向你保證，跟著我，畢業以後，用不了幾年，你資產必定過億。”
又趕緊道：“我對別人，可沒這麽隨隨便便許諾過，你可以去問。”
“不用問，我知道你的為人。”秦歌搖搖頭：“我還是得拒絕你。”
王明陽笑了，有點尷尬，也有點失落：“我能知道原因嗎？”
秦歌道：“我有自己想做的事，必須做的事，與錢無關的事。”
王明陽聳聳肩：“那就沒辦法了。”
“抱歉了。”
“沒事、沒事，還是朋友。”
王明陽拍了拍秦歌的胳膊：“那我先走。”
“好。”
“有機會一起喝茶。”
“好。”
王明陽轉過身，臉色就拉了下來。
他很少被拒絕，他討厭被拒絕。
從他生下來的那天起，這天下就圍著他轉，很少有人能在他麵前不卑不亢地說話，無論男女老幼。
秦歌給了他一種與眾不同的體驗。
他完全感覺得到秦歌的與眾不同，他和自己說話的時候，是如此的自信和平靜。
僅是這一點，就已經讓他刮目相看了。
他如今更加堅信，秦歌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思路清晰，情緒穩定，心裏的格局必然很大，不然麵對自己不可能在氣場上絲毫不落下風。
但是他拒絕了自己，什麽意思？
他心有所屬，要去天帥那裏？
他要打龍虎榜？撬動自己的地位嗎？
王明陽坐在車子裏，看著窗外慢慢掠過的景色，緊鎖眉頭。
旁邊一個少年在低頭打遊戲：“聊完了？”
“嗯。”
“恭喜唄，又收獲一員猛將。”
“他拒絕了。”
打遊戲的少年猛地抬頭：“啥玩意？”
王明陽笑了：“他不願意跟我混。”
打遊戲的放下了手機：“他要跟天帥？”
王明陽搖頭，他也很困惑：“看上去不像，可是我也想不通，難道天帥下手比我還快？”
“哈哈哈！這小子有點意思啊！”
王明陽還在思考：“如果他不是要跟天帥，難道……”
打遊戲的少年脫口而出：“他要跟鄒步良？鄒步良是獨行俠啊，從來不收黨羽的。”
“所以，我很困惑。”
……
車子遠去，秦歌掏出手機，看了幾條信息，一抬頭，發現二東還站在原地。
“怎麽了？”
“剛剛的那個家夥，是天啟集團的少東家？”
“你知道他？”
“秦歌，你知不知道你剛剛拒絕了什麽？”
“知道。”
“你不知道！”二東激動起來：“多少人一輩子都奮鬥不來的機遇，被你給錯過了。”
秦歌點點頭：“那真是可惜了。”
二東懊惱地道：“你說你是不是傻呀你？你就答應他怎麽了？難得人家能看得上你……”
他突然意識到，秦歌已經不是那個傻傻的，跟在自己身後的小老弟了，突然止住了嘴裏的話。
秦歌笑了，走過他身邊：“人各有誌而已。”
……
此時此刻，天帥正在喝酒。
他喜歡紅酒，品一口醇正的紅酒，整個人都會感覺身心舒爽，怯意逍遙。
“明王去找秦歌了，不過貌似沒談妥。”一個女孩子抬起頭道。
張天帥笑了，看著自己的紅酒杯子：“果然不出我所料。”
“你猜到了？所以才不著急出手？”
張天帥十分得意：“好酒，要慢慢地品。保存、開瓶、醒酒、清口……一個程序都不能少了，少了，味道就不對了。”
張天帥歎口氣：“明王喜歡雷厲風行那一套，切，都什麽年代了，還以為快人半步就能贏家通吃。”
他朗聲道：“規則早就變啦！”
女孩子有點困惑：“我們要找他嗎？他能和傑少五五開，最起碼，也是能接住幾招的人，很有可能打進前十。”
“不急！”張天帥放下紅酒杯：“秦歌這個時候也等著我們上門呢。秦歌是個好材料，但是他自視太高，鋒芒太露，得去去他的傲氣，消減一下他的鋒芒。”
“明王那種人，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女孩子提醒。
“那就讓他去試嘍。”張天帥道：“秦歌這樣的人，心裏是很有主意的，拒絕他一次，就能拒絕他兩次。明王喜歡被拒絕，大可以多嚐試幾次。”
“可是，天下的交易，不能成交的唯一理由，隻有籌碼不夠多，如果明王真的給足了籌碼……不能保證秦歌不會改變想法。”
“但不是現在。”張天帥顯得勝券在握：“秦歌，一個兩年多在學校裏都一名不文的家夥，突然變成了個可以動搖龍虎榜的高手，為什麽？”
女孩子搖頭。
“他心機深，要先看而後動。”
“不明白。”
張天帥開始誇誇其談：
“之前龍虎榜鬥的厲害，他按兵不動，目的是觀察形勢，在關鍵時刻做出抉擇。”
“等到龍虎榜穩定下來，他還是按兵不動，那是因為他覺得我落了下風，隻差明王一點點。所他要等我急，等我求賢若渴，等我三顧茅廬，這樣他才能以一種重量壓軸的方式，千呼萬喚始出來。”
“龍虎榜已經穩定了半年，他料定我已經急切難耐，所以選擇此時出頭。”
女孩子吃驚：“他以前天天被人欺負，都是演戲？”
“不然呢？”張天帥哼了一聲：“別小看他，忍辱負重，能屈能伸。向賢學院的最後半年裏，他才披著金甲聖衣，做蓋世英雄，企圖一戰定乾坤。”
女孩子吃著手指：“他從一開始，就謀劃著，自己要做打破天平平衡的那最後一個籌碼。”
“沒錯，之前的都不重要，最後這一塊籌碼，才是致勝的關鍵。”
張天帥讚歎搖頭：“心機如此之深，謀劃如此之久，忍耐力如此之強，行動力如此之迅猛。秦歌，還真是個人才。”
“可是，他和傑少，已經鬧的貌似沒辦法彌合了。”
張天帥湊近了女孩子：“你剛剛有一句話說對了。”
“哪句？”
“天下的交易，不能成交的唯一理由，隻有籌碼不夠多。”
……
婚禮結束了。
陳婉兒被叫去打麻將，晚上還有飯局。
秦舒怡和同伴約好了去逛街，下午還要回家裏學才藝。
秦歌自己去采購。
他賣了一套修車的東西和汽車零部件，回到了自己家的車庫，修理夏禾留下的那輛奧迪小跑。
奧迪車還算完整，地盤刮的也不嚴重，就是輪胎需要全部換掉，還有一些剮蹭、掉漆需要補一下。
秦歌一直喜歡車子。
自己修車，對他來說是一種享受。
一個人寂靜地待在車庫裏，把一輛車子變的完美、漂亮，會讓他很有成就感。
最重要的是，他享受那個過程。
孤獨，但是並不乏味。
整個過程都充滿了意趣，讓人可以放鬆下來，沉浸在自我的世界裏，感覺到平靜和滿足。
車子修好了，秦歌很滿意。
夏禾的這輛車子性能不錯，音響也挺好聽。
打著了火，放了首歌，然後喝點營養飲料補充點維生素，秦歌感覺十分滿足。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的燈閃了幾下。
秦歌瞬間抓過手機，看了一眼，臉色陰沉。
立刻開啟了車庫電子門，同時抓起西服外套衝到奔馳車跟前，拉門上車，一邊發動車子，一邊撥通了鍾晴雪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