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凡人的幸福
一天的課程，秦歌都在研究這個學校的設計圖紙。
很多地方都經過了翻修，樣子和圖紙有一些差距。
他侵入了學校的監控係統，查看了一些比較隱蔽的地方，找到了更多的監控死角。
休息的時間，又買了一些家用的東西。
中午時候，約秦舒怡一起吃午餐，結果妹妹說要和朋友一起。
秦歌在餐廳的時候見到了秦舒怡，讓他很不舒服。
自己的妹妹明顯在討好那些女孩子，她主動埋單，那些女孩子還在偷笑。
秦舒怡見到秦歌很高興，跑過來和哥哥打招呼，還說要給秦歌介紹大人物。
秦歌讓她坐下。
“大人物是什麽人物？”
秦舒怡一隻手擋住嘴巴：“他們都是黃金一族的！很有錢！那個沈夢佳，是紅顏榜上的校花，追她的人很多，她在學校裏很吃得開。”
秦歌有些鬱悶。
自己的妹妹窮怕了，被欺負的久了，沒了心氣兒。
如今條件好起來了，她就想昭告天下，自己可以和那些自己羨慕的人一起交往了。
秦歌知道，她不是貪慕虛榮，她是渴望認同。
這個學校像是社會的縮影，現實而且殘酷，每個人都在拚命地追求認同感和安全感。
但是很多人都跑偏了方向，秦舒怡就是其中之一。
秦歌知道，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很叛逆，不能生硬地嗬斥她；同時也有點舍不得，看到秦舒怡，他就會有內心往外生出一種照顧、保護、疼愛的欲望。
他甚至有種感覺，爸爸既然不在了，自己就應該像爸爸一樣，給予她足夠的疼愛和寵溺。
當然，還有教誨和引導。
“他們那桌吃了多少錢？”
“幾百塊而已。”秦舒怡笑著道：“合適，我現在是她們的朋友，班級裏沒人敢欺負我。”
“如果你沒錢了，她們還是你的朋友嗎？”
秦舒怡撅著嘴不搭腔，不過馬上又興奮地道：“哥，我有個朋友還誇你帥來著，我給你介紹介紹啊，她家裏是做連鎖超市的，在市區有好多房子……”
“舒怡。”
“啊？”
“哥不想談戀愛。”
“隨你嘍，其實隨便談談也沒什麽的，學校裏都不管的，都什麽年代了。哥，你……還有錢嗎？”
“我前幾天才給你二十多萬。”
“跟老媽買東西花了好多，我又給同學們都送了一些禮物，還要請他們吃飯……主要是……我想買個香奈兒的包。”
秦歌敲著二郎腿，抬起下巴看著自己的妹妹：“你為什麽要香奈兒的包？”
秦舒怡撒嬌道：“大家都有香奈兒的包，就我沒有！她們聊包包的話題的時候，我都插不上話。”
秦歌揉著太陽穴。
“你不會沒錢了吧？”
“嗯？”秦歌抬起頭：“什麽？”
“你不會把退休金都花光了吧？”
“哦，沒有。”秦歌道：“舒怡，她們不是你的朋友，在她們眼裏，你隻是生活稍有起色，主動巴結他們，去給他們埋單的飯票。”
“你怎麽這麽說我？”
秦歌道：“這是實情。包包給你買一百個也不成問題，但是那能證明什麽？她們是尊重你的包，還是尊重你這個人？如果哥破產了，我們又回到了以前，你捫心自問，她們還會和你做朋友麽？”
秦舒怡低下了頭：“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嘛，有錢人和有錢人做朋友，才能多些機會，賺大錢，受人尊敬。”
秦歌笑了，站起來走過去，蹲在秦舒怡跟前拉著她的手：“舒怡，哥哥不是在教訓你，而是在幫你。我知道的大多數白手起家的大人物，他們都不是靠名牌衣服和包包去和有錢人做朋友才做成事業的，而是不斷地修煉自己，讓自己變成閃閃發光的人。”
“那樣的話，哪怕他身無分文，依然有人願意幫助他，陪伴他，和他一起奮鬥，一起對抗這個世界的寒冷。”
“朋友不需要那麽多的，等你真的變成了不起的人，你身邊的朋友打都打不走的。”
秦歌認真地道：“到那個時候，他們會給你送禮物，會給你埋單，會挑你喜歡話說給你聽，而你隻是微微一笑，敷衍他們一下而已，明白了嗎？”
秦舒怡驚醒！
這不都是自己幹的事嗎！？
有些人長篇大論都說不清的道理，哥哥幾句話，就讓她如同醍醐灌頂，瞬間醒悟。
之後就是羞愧，紅著臉低著頭：“哥，我錯了，我不要包包了，以後也不會亂花錢了。”
“哥哥相信你，我的妹妹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也是最堅強的，他是讓我引以為傲的天使，永遠都是。”
秦舒怡突然哭了，眼淚掉了下來：“怎麽辦啊，我覺得好羞愧啊！”
秦歌笑了：“給你轉點錢，該花的還是要花，不過不能上趕著當冤大頭了啊。花錢還被人罵傻子這種事，可不是咱們秦家人的風格。”
“是！”
秦舒怡抱著手機：“你怎麽給我這麽多？”
秦歌道：“我有錢啊。”
“你到底有多少？”
“不多，不過足夠我們好好生活的。而且，我最近又開始賺錢了。”
“哥你太棒啦！”
秦舒怡蹦起來去摟著秦歌，興奮的不行，惹得她的同伴們都看了過來。
“所以，你以後想拍馬屁就拍哥哥就好了，不用去拍別人。”
“你討厭！”秦舒怡興奮的臉蛋通紅。
秦舒怡冷靜下來以後，手機放在胸口，認真地道：“哥，我知道。”
“你知道什麽？”秦歌坐了回去，拿起一份雜誌在看，頭也不抬地道。
“你在考驗我。”
秦歌抬起頭，驚訝地看著她：“考驗你什麽？”
“你想觀察我怎麽用這筆錢。”
秦歌笑了。
秦舒怡道：“哥，我其實不是愛慕虛榮，我就是……想快一點讓她們知道，我有個了不起的哥哥，我不比任何人差。”
秦歌心裏軟了。
他發現自己自從有了家，有了媽媽和妹妹，心裏總是熱乎乎的。
媽媽和妹妹總是能給自己……上一輩子永遠得不到的那種溫暖和感動。
“其實，我原以為，你會罵我一頓的。但是你不罵我，我反而……不好意思了。”她撓著頭，害羞地道。
“哥輕易不會罵你的，去吧。”
“嘻嘻，哥哥最好啦！”
秦舒怡回到了自己那桌，坐下去就興奮地喝自己的果汁。
“喂！舒怡，你哥哥蠻帥的嘛，剛剛怎麽那麽高興，是不是哥哥又給你零花錢了？不準小氣哦，請客！”
秦舒怡一口喝光了果汁，發出“哈”的一聲，擦擦嘴：“我都請好幾次了，你什麽時候也請我一頓啊？”
那個女孩子愣了，眨眨眼：“大家都是朋友，你是主動的嘛，我又沒求著你請客，小氣鬼，不請客算了。”
“嘻嘻。”秦舒怡笑了笑道：“不是啦，我也有我的生活，老哥要求我每天必須把自己關在健身房一個半鍾頭以上，他最近忙起來不怎麽回家，我要請私教。還想學鋼琴和古箏，所以，以後可能時間會很少了。”
一個女生道：“什麽嘛？怎麽你也要學起那些東西了？喂，你哥給了你多少零花錢啊？”
“五十萬。”秦舒怡頑皮地一抬眉毛。
“喂，那你也買個香奈兒的包包吧？”
“對對對！最近出了個新款，可好看了……”
秦舒怡撅撅嘴：“算了吧，我其實對那些大牌子不感興趣的。你們都知道，我以前是窮光蛋，現在家裏的錢都是哥哥賺的，他那麽優秀，我不希望人家說他的妹妹隻會花他的錢。所以，這筆錢我都要用來學東西。”
幾個女孩子尷尬地附和：
“是啊是啊，其實我們這麽年輕，還是多學點東西比較好。”
“對啊，真羨慕你，有個這麽寵你的哥哥。”
“其實我對那些名牌包包也沒有特別感興趣啦，都是有些……你知道的，有些勢利鬼總是比來比去的，煩死了。”
秦舒怡感覺心情開朗，自己都沒察覺，原來自己的心頭一直壓著一塊石頭。
今天挑明了，這些家夥不但不會瞧不起自己，反而紛紛羨慕自己。
秦舒怡知道，很多所謂的黃金一族都是打腫臉充胖子，他們一個月的生活費有的隻有萬把塊錢。
多一些的倒是幾十上百萬不等。
但是隨隨便便拿到五十萬，已經絕對是在這個學校裏的富貴階層了。
自己不用再用錢買所謂的友誼，也不會和人再去攀比名牌鞋子和包包。
自己就是自己，是秦舒怡！
不是冤大頭！
秦歌在不遠處，表麵上在看報紙，實際上在聽對麵的對話。
他覺得自己像是個操心的老爸，但是他感覺很幸福，也很享受。
聽到秦舒怡和同伴們的對話，他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心裏十分舒暢。
小丫頭，真的長大了。
秦歌不知道的是，在遠處的某個角落裏，一個女孩子也在平靜地看著他。
女孩子很奇怪，她竟然身穿一身女子漢服。
不過說真的，這個女孩子的容貌，真的是可以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來形容的。
那張臉完美的不像人間該有的樣子，略施淡彩的臉，簡直可以用光彩照人來形容。
任何人隻要看到她的臉，沒有意外，沒有任何意外，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無論老人還是小孩，都一定會愣住。
他們一定會驚歎，這個世界上竟會有這麽驚豔絕倫的容顏嗎？
不僅是容貌，她的表情也是難以複製的。
她的眸子平靜如水，又似乎有圈圈的漣漪**開；
放佛淡然寧靜，又好像隱藏著驚濤駭浪；
放佛看慣了春花秋月，又好像初生的嬰兒般，對世界充滿了好奇和渴望。
她此時站在一個門板之後的暗處，安詳寧靜。
一個男人走到女孩子身邊，嚼著口香糖：“姐，可以上去了。”
女孩子平靜地問：“遠煥，那個男人是誰？”
被稱作遠煥的男人道：“哦，秦歌，這幾天好像出過一點新聞，早上被壞小子軍團纏上了，估計要挨揍。”
女子笑著點點頭：“我看未必。”
“哦？能看出來嗎？”
女子搖頭：“不是。”
女子這句“不是”，幾乎有點沒頭沒腦，但是遠煥似乎聽懂了。
“那就跟我們沒關係嘍？”
女子點頭：“是的。”
“那你看他幹嘛？”
女子笑了，回頭看著自己的弟弟。
哪怕是自己的弟弟，看到姐姐的笑容，也瞬間不好意思起來，撓著頭：“到底怎麽樣嘛？”
“他很特別。”女子說完，如同仙子一般走了，腳步輕盈的像是月中嫦娥。
男孩子盯著秦歌看了半天：“他特別？哪兒特別了？不過是個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