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燕兒的相好
打開房門一看，來人正是嫻貴人房中的丫頭喜娟。
張德全瞥了眼屋內，對著喜娟道：“喜娟姑娘，你怎麽來了？可是貴人有什麽指示嗎？”
喜娟看了眼湯盅，笑道：“這次我家貴人誤傷皇上，心裏一直耿耿於懷，所以親自連夜熬了碗雞湯讓奴婢端來。
想給陛下補補身子，不知陛下現在可否有空？”
張德全對著喜娟說道：“喜娟姑娘，你先……”
這時屋內傳出來皇上淳厚的聲音：“張德全，讓她進來。”
張德全與喜娟同時看向門內：“喜娟姑娘，請！”
說完，他忙走上前，側著身子掀起竹簾，讓喜娟走了進去。
“皇上，這是我家娘娘特意連夜熬煮的雞湯讓奴婢送來，請陛下品嚐。”
雞湯？
想到雞湯，不免想起前夜為他燒什麽鴨血湯的那名女子，雖然放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不過口味還算是可以。
端起早已放到桌上的雞湯，漫不經心地舀了一勺放入口中，金黃色的湯汁雞味淳厚，可與那清爽的鴨血湯比起來，卻顯得油膩了許多。
喜娟見皇上才喝了一口就已放下，難道這湯的口味不適合皇上？
說是嫻貴人熬夜所燉，其實真正熬這湯的人卻是自己。
皇上每次到熙蘭苑，都喜歡喝她所燉的雞湯，不知為何今日皇上隻喝了一口？
帶著滿心的疑慮，喜娟默默地站在一旁，仔細地觀察著皇上。
蕭雲暄麵無表情地舀著湯盅裏的菜，勉強地吃下三四口後，再也提不起半點興趣。
他把勺子往湯盅裏一丟，便抬起了頭。
此時他才發現這叫喜娟的丫頭還一直留在書房內。
“你怎麽還在這兒？”
喜娟趕緊跪在地上道：“陛下，奴婢走時，嫻貴人特別交代奴婢要看好陛下將湯喝完……”
話還未說完，喜娟頓感周圍的空氣冷冽了幾分，一時之間不敢再多言半句。
張公公見此趕緊走上前，對著跪在地上的喜娟道：“你這丫頭，虧你還在貴人身邊做事，還不趕快退下。”
喜娟從公公的眼神中瞬間明白了什麽，趕緊向皇上道別退了出去。
蕭雲暄等那丫頭走後，瞧了眼桌上的湯，輕聲歎了口氣。
“皇上，您怎麽了？”
蕭雲暄直言道：“你去問問後宮，有沒有人會燒鴨血湯？把她給朕找來！”
太監張德全心裏摸索了幾遍後，實在忍不住問道：“陛下，你剛才說的是什麽湯？”
“鴨血湯！”
皇上又重複了一遍。
鴨血湯究竟是什麽東西啊？
自己在宮中活了這麽多年，也沒聽說過什麽鴨血湯？
這皇上他是怎麽知道的？難道皇上他吃過？
那又是什麽時候吃的，跟隨皇上這麽久，他怎麽一點兒也不知道？
“陛下，這是要召集後宮嗎？”
蕭雲暄想了一會兒，靈光突然一動：“算了，你也別找了，朕自有方法。”
如今想要快速查明那名女子出處，隻能等今夜再問個清楚。
……
等衛璦醒來時，早已日上三竿，快速起床洗漱後，便拿著侍衛送來的芹菜種子，來到園中。
“娘娘，就這麽點大的花圃，我們當真能種得了菜?”
燕兒肩扛鋤頭，從房內走來。
也難怪燕兒會有疑慮，整個冷宮除了這口井，就隻剩這個巴掌大的花圃。
花圃裏的花經過多年無人修理，早已成為廢墟。
“我們把這花圃裏的花清理幹淨，然後再種些蔬菜，這樣應該也夠我們兩人吃食。
若實在不行，這幾日我去禦膳房多偷幾次，順便再多掙些錢，換些魚肉和生活必需品，今年的冬季就不會再那麽難捱了，你覺得呢？”
燕兒想了一下遲疑道：“娘娘，您可是要知道，偷出冷宮可是死罪啊！昨日命大，沒人看見，若有一日被有心人瞧見了，那我們又該如何？
還有娘娘，您說您在禦膳房碰到的那個侍衛，我們也不知他是好人還是壞人，更不知道他是哪一宮的，若他別有用心，那可怎麽辦？”
燕兒的擔憂她是很清楚的，可如今隻有掙錢才能換他們想要的物資，深夜誰會不睡覺，專門跑到那種地方去。
“燕兒，今夜我再去一次，好歹我也要把昨日的銀兩拿到手，順便再多拿些食物回來。”
“可是……”
“好了，別可是了，快除草，種完種子後，你說你那侍衛大哥今日會不會送吃得來？”
燕兒聽完娘娘的話後，毫不吝嗇地擠了個白眼給衛璦，二話不說，卷起衣袖幹了起來。
時間過得總是很快，當她們把種子全種下後，天色已晚。
戌時，門外傳來三聲咚咚的敲門聲。
坐在屋內吃飯的衛璦她們相視一笑，便放下手中的碗筷，走了出去。
燕兒走到門口，剛打開大門，一身兵服的男子如鼠般鑽了進來，還時不時四處張望著，生怕被人跟蹤。
“陸侍衛，今天你怎麽來得這麽早？宮中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衛璦想要知道宮中的八卦，隻能從侍衛陸斐口中得知。
她們住的冷宮太過偏僻，時不時還能聽到如孩童般哭泣的聲音，本來平日無人的冷宮，一到夜晚便變得更加陰森寂靜。
“要說有事，今日還真沒什麽事。隻不過……”
燕兒急忙問道：“隻不過什麽？”
陸斐故意停下來，看著桌上的茶器，便自顧自地拿起來替自己倒上一壺。
為了不讓別人發現，他一路不停地跑著。
結果到了冷宮後，水還未來得及喝上一口，就被這主仆二人拉來問東問西。
“今日也沒什麽，就是皇上挺奇怪的，說什麽從今日起，亥時後禦膳房內不得有人在此逗留。
若宮中娘娘們想吃宵夜，那就在各自宮中膳房內解決，不必再跑到這裏做食。”
聽了陸斐的話，燕兒一臉擔憂地向娘娘的方向看去。
“你用過膳了嗎？要不要在這裏再吃些。”
衛璦故意忽視燕兒擔憂的眼神，便趕緊轉移話題。
陸斐擺擺手，偷瞄了眼站在一旁始終沒說過一句話的燕兒，
“不用了，我早已和那般弟兄們一起吃過。
這幾日我要幫人帶班，沒法再過來。菜我幫你們帶了些，也夠你們主仆能吃上幾天。”
經他這麽一說，衛璦才發現門口處竟有一麻袋現成的蔬菜。
沉默已久的燕兒走上前，剛想彎腰把菜搬到柴房，手還未碰到，眼前的蔬菜落在了陸斐的肩上。
“你一個嬌滴滴的姑娘能搬得動這家夥？還是我來吧！”
自打陸斐說起皇上不讓侍衛巡邏禦膳房，她內心隱隱不安。
“時辰也不早了，你把這東西放到柴房就走吧！被人看見了不好。”
走在前麵扛著麻袋的陸斐突然停住腳步，轉過身靜靜地看著向自己走來的燕兒。
燕兒一時沒注意，腦子裏還在想著衛璦的事，不慎與陸斐撞了個滿懷。
“你今日究竟是怎麽了？一句話也不說，好不容易聽你說上一句，竟是趕我走。我沒得罪你吧！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