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搬弄是非
正當衛璦與莫雲浩夜下促膝時,熙蘭苑可算是暗潮洶湧。
嫻貴人看著跪在麵前的貼身丫頭喜娟,正哭哭啼啼地控訴著今日在惜薪司發生的事。
沒想到這個被皇帝打入冷宮的皇後,身邊的丫頭竟這般厲害。
百兩銀子?
若說她爹衛尚書還在人世,她衛府還未崩塌,這區區百兩銀元定是不算多。
可她早已家破人亡,雖是皇後,可半厘銀兩也未有一分,她這錢究竟是從何而得來,她梁嫻忍不住有些奇怪。
“你說的可是屬實,無半句虛言?”
梁嫻坐在黃花梨製作成的靠椅上緩緩地問道。
喜娟跪在地上,一臉誠懇地望著嫻貴人:“奴婢所言非虛,惜薪司的李嬤嬤可以作證。”
嫻貴人閉上眼,思慮了一會兒,擺擺手:“區區一個冷宮,還不值得我如此費心照拂,罷了罷了。”
喜娟想起好友燕兒在惜薪司的囂張氣勢,更是氣白了臉。
自從娘娘得寵,有多少人巴結著自己,卻沒想到卻被燕兒那丫頭數落一頓。
嫻貴人見她依舊跪在地上,並未打算起身時,瞧了一眼問道:“你還有什麽事嗎?”
喜娟見貴人這麽一問,雙眼瞬時變得濕潤,顫抖地跪在地上小聲哭泣著。
貴人見她這樣,難免心煩,語氣中不由得摻雜著一絲怒氣。
“你說,到底發生了什麽?”
喜娟啜泣著:“今日我本好心相助姐妹燕兒脫離冷宮,卻不料遭來她一頓奚落,甚至……。”
說到此處,喜娟忍不住抬起頭瞧了娘娘一眼後,又趕緊低了下去。
貴人見她話說一半,心裏更加惱火:“甚至什麽?”
喜娟見貴人這麽一問,忍不住嘴角上揚,隻因她一直低頭跪著,貴人並未瞧見。
“她說,冷宮再不濟也是後宮之主,豈是貴人所能比的。若貴人見到我家娘娘,還不是要磕頭跪拜。”
話說此處,喜娟又偷偷地抬起頭瞧了貴人一眼。
此時貴人臉色發青,蔥蔥手指早已緊握成一團,沒過片刻,貴人終是放開了手指。
“那丫頭說得沒錯,她家主子若出了冷宮大門,我確實要向她請安。不過她能不能從那裏出來,又另當別論。
宮裏覬覦她的人也不在少數,畢竟她還頂著皇後的頭銜。至於我們,還是靜等著看吧!”
喜娟原以為貴人會像上次那樣,熬不住性子,去給冷宮一個教訓。
結果卻出乎自己都意料之外,難道貴人她轉性了?
看著貴人露出疲憊之色,她緩緩站起身,扶著貴人一路走到床邊就寢。
今日的恥辱,她喜娟暫且記著,總有一天她一定要讓燕兒那丫頭給還回來。
等衛璦手中的燒雞吃得差不多時,天色有些泛白。
她站起身,將手中的雞架丟給坐在一旁的莫雲浩手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你這是要回去了嗎?”
莫雲浩嘴裏啃著之前搶來的半隻雞腿,口齒不清地問著。
經過一夜的相處,閱人無數的他自然把這丫頭的脾性看得很透徹。
她大大咧咧的品性很難與宮中女子聯想到一塊兒。
就拿她給自己的雞架子來說,要是換成其他女子,怎麽可能會把自己吃過的食物人給對方。
“天色不早,我該回去了,再不回去,那丫頭又要為我擔心。”
莫雲浩見她去意已決,便說道:“本……我送你回去吧!從這兒到辛者庫還有不少的路要走。”
衛璦聽後,心裏一驚,滿臉詫異地看著對方。
她怎麽能讓這陌生人送她回去,看他服飾舉止定是品級不低的達官貴族。
她連忙搖搖頭:“天色不早,你也該回去了,若要人瞧見我們在一起,不知會傳出什麽閑言閑語。”
此刻莫雲浩見她這麽想撇開自己,心底隱感不悅,但一細想,這丫頭說得卻也十分在理,便不加阻攔讓她離自己遠去。
“皇兄,皇兄。”
蕭雲暄剛下了早朝,正向禦書房方向走去,身後傳來莫雲浩的聲音。
他停下腳步,等待著一路追來的莫雲浩。
“臣弟拜見皇兄。”
蕭雲暄快步上前,雙手將莫雲浩扶起,清冷的麵頰上難掩一絲溫柔。
“雲親王,有事?”
莫雲浩笑道:“剛才在朝堂上臣弟見皇兄頭裹紗布,心裏有些擔憂,不知皇兄傷勢現下如何?”
蕭雲暄本能地撫摸著額間的繃帶,淡淡說道:“沒什麽,一點兒小傷,不足掛齒。”
莫雲浩見皇兄走進禦書房,便趕緊跟上前去。
他四周環視一圈後,目光鎖定在靠窗的坐椅上,隨口說道:“皇兄,陪臣弟對弈一局,如何?”
話音剛落,耳邊就傳來一陣嘲笑聲:“對弈?你確定這次你能贏得了朕?”
莫雲浩笑道:“是贏是輸比了不就知道?”
聽他這話,蕭雲暄覺得有理,便讓張德全將棋子拿來,準備讓他輸得心服口服。
張德全將一切準備妥當後,無意間看見雲親王雙手互搓了一下,視線不自覺地朝皇上身上望去。
隻見陛下神色自若地將手中的棋子顆顆落下,並無半點驅寒之意,這才悄悄地鬆了口氣。
屋內除了下棋落子的聲音外,再無其他的聲響。
他悄悄退下後,趕緊吩咐宮女準備些手爐以便皇上使用。
蕭雲暄撇了眼張公公送來的煤炭,似乎想起了什麽?
“天氣愈發寒冷,宮中煤炭都發放下去了吧!”
張德全不知皇上究竟是何意,便站在原處思索了一下,勉強應和著:“皇上,您放心,宮中各位娘娘們都已領到了新炭。唯獨……”
說到此處,張德全不知該不該繼續說下去,便悄悄地關注著皇上的一舉一動。
蕭雲暄手握棋子定在半空中,回頭瞧了眼張公公,便又繼續與雲親王對弈。
“唯獨什麽?”
張公公艱難地吞咽了口口水,小聲說道:“唯獨冷宮那位……。”
未等他說完,蕭雲暄便立即擺擺手,語氣中毫不摻雜任何感情:“你不說朕都忘了,她……無需理會!”
皇上的絕情手腕,作為他的臣弟是再清楚不過了。
無論皇兄怎麽做,都不是他所能左右的,更何況還是冷宮那位,這可是皇上的禁忌。
不過對於冷宮那位的傳說,他還是很好奇的。
“皇兄可曾見過她一麵?”
莫雲浩最終忍不住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