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這輩子,你隻能是陸夫人

“你想死?”陸韶欽目光陰惻惻的,怒火又被眼前的女人逼得更上一層樓。

這該死的女人,總有辦法繞過他的防區,讓他變得更加暴躁。

他紅著眼拉起宴九黎的手臂,將她拉到自己麵前,咬牙道:“宴九黎,你他媽的寧願去死,也不想和我說一句軟話求饒嗎?”

陸韶欽望著眼前笑靨如花的臉龐。

腦子裏閃過她在桃樹上的燦爛笑容,她穿著火紅色的小洋裙,卻光著腳趴在粗大的樹幹上。

她將摘下來的桃子丟給他,對他笑道:“欽哥哥,我請你吃桃子!”

第一次見麵的生日舞會上,他差一點就對這個耀眼張揚的女孩動心了。

隻差一點,要不是因為那次被綁匪綁走的意外。

後來,他知道了許多她的事情,知道了她美麗外表下,是多麽一副蛇蠍心腸。

而成為他妻子的女人,也逐漸收起了她偽裝的笑容,變得刁蠻、任性,變得越發不可理喻。

她再也沒有對他笑過,卻會對醫院裏帶著金邊眼鏡的白淨醫生顧星辭露出溫和的微笑,還有對門外那群人討好的笑。

她明明是自己的老婆啊!

為什麽她在自己麵前渾身是刺,卻在別的男人麵前賣弄風情!

“不然呢?”宴九黎反問。

她原本性子就驕傲,隻是這麽多年,在他麵前習慣伏低做小。

此時已經不知道撕破了幾張臉了,便再沒什麽顧忌,咬著牙譏諷。

“我為了救你的白月光,手指粗的針頭,紮進我的脊椎,我眼也不眨一下。而你呢?我弟弟的事隻要一百萬就能解決,一百萬罷了,不過是你給子衿買的一個包,一雙鞋的價錢,可是你卻一再刁難。”

“陸韶欽,我跪也跪了,好話也說盡了,你還要我怎樣?”

“你還想讓我怎麽樣!”

最後一句,宴九黎幾乎是吼出來的,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指甲狠狠嵌入男人的手腕。

“三年了,我陪在你身邊整整三年,就算養條狗,也該養出點感情了吧?”

“可是為什麽在你身上,我所能感受到的,隻有冷漠,傷害,和無盡的恨?”

“我已經不會再霸著你不放了,你為什麽就不肯放過我呢?”

她已經是個將死之人了,為什麽他還要這樣對她,傷害她?

陸韶欽沒有聽出她話中的絕望,隻覺得她莫名其妙,就差指著鼻子罵自己是個負心漢了。

他愣了片刻,不滿道:“放過我?宴九黎,到底是誰放過誰?你當年做我秘書的時候,仗著陸太太的身份,沒少從公司撈錢吧?你自己揮霍無度虛榮拜金,拿不出這一百萬,怎麽好像我虐待你一樣。”

“我沒和你計較,將你告上法庭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我再說一次,我沒有從公司撈錢。”宴九黎覺得無奈,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解釋,在這個男人麵前,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你大可以不認,不過你那賭徒老爹,早就把一切都告訴我了。”陸韶欽嗤笑:“你的賭徒老爹,你這不成器的弟弟,還有你……你們一家就像陰溝裏的老鼠,做的都是見不得光的事情!”

“哦,對了,還有你那個死去的老媽……”

“陸韶欽,你夠了!”宴九黎猛地撲上去,發狠地咬住陸韶欽的頸側,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屈辱如同劇毒腐蝕全身骨血,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將真心掏出來,捧到他的麵前,他卻從不相信。

她已經放棄了。

她願意承擔他對自己的一切傷害和羞辱,但是弟弟和母親,是她的底線。

口腔中充斥著滿滿的血腥味,宴九黎發狠似的咬住,不曾鬆口,仿佛這樣,就能發泄她三年來受到的所有委屈和傷害。

陸韶欽眉頭微蹙,卻罕見地沒有暴怒。

這個女人是一片伸手就會被紮傷的玫瑰園,而他,就是園子裏的花匠。

他被劇毒的尖刺傷害,卻依舊忍不住要擁有。

他忽然覺得,如果可以一生一世地守護這片玫瑰園,和這桀驁不馴的玫瑰鬥下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宴九黎……”

“喂,宴九黎!”

“宴九黎你夠了!”

半分鍾後,陸韶欽還是惱羞成怒地推開那個死扒著他不放的女人。

抬起頭,隻用鼻孔望著眼前唇角還留著一絲鮮紅的女人,男人高傲地問道:“你就這麽離不開我,非要貼得這麽近?”

宴九黎要被他氣得吐血,她狠狠啐了一口,沒有理會男人自戀的言論。

“你是愛我的吧,我知道。”男人自信地一笑。

“現在說這個,有意義嗎?”宴九黎被他氣得頭疼,她的胃也因為擔心,開始揪成一團,扭曲的疼痛:“我隻想求你幫幫小遠,既然你不願意,那就放我出去。”

自己沒時間和他吵架,她要救她的弟弟,無論付出任何代價。

“誰說我不願意幫他?”陸韶欽道:“不是還沒談妥條件嗎。”

“條件?”她詫異,他們剛才,都已經如此劍拔弩張了,他還肯鬆口?

“對,答應我的條件,我就幫你救他。”男人好整以暇地整理領口,卻碰到被咬的傷口,輕輕嘶了一聲:“宴九黎,你是狗嗎,下口這麽狠!”

“……”

這臭男人,一天不罵她就難受嗎?

不過,看在他肯救小遠的份上,宴九黎懶得和他計較。

“什麽條件!”她問。

“周末陪我去看爺爺,他很想你。”陸韶欽道。

“你不說,我這周也打算過去。”宴九黎點頭。

“下周開始,回陸氏上班。”條件再次升級。

“陸總不是懷疑我偷了公司的錢麽?”宴九黎冷笑道:“怎麽,還敢讓我過去?”

“如果你有本事不讓我知道的話,就請隨意。”陸韶欽無所謂地聳聳肩:“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總好過放你在外麵給我耍手段。”

“我有什麽手段?”宴九黎簡直要被他氣笑。

無論是在公司幫他的兩年,還是與他結婚的三年。

她做的哪一件事不是為他?

她甚至懷疑,自己的胃癌,就是當年為了幫他擋酒,陪他加班熬出來的!

“還有……”陸韶欽抬手,將她圈在牆壁和自己之間。

“還有什麽,煩請陸大總裁一次說個清楚!”宴九黎將頭瞥到一邊,避免和他微微垂下,狀似深情的眼神對視。

無論什麽時候,這個男人的外表,都該死的有魅力。

“還有……”陸韶欽看著她像小貓一樣張牙舞爪,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心裏產生了難以言喻的滿足。

他湊近她的耳畔,以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語氣,如同情人的秘密一般低聲呢喃:“這輩子,你都隻能是陸夫人。除非我不要你,不然你不可以提出離婚!”

“為什麽?”宴九黎太過震驚,不小心將心中的疑問脫口問出。

這個男人,不是應該巴不得甩掉自己,和宴子衿雙宿雙飛去嗎?

為什麽?

陸韶欽皺了皺眉,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隻是——

“當初是你逼我娶你的,現在你想離就離?世界上哪有這樣的好事,都隨著你的心意?”

陸韶欽伸手,挑起她小巧的下巴,就這樣垂眸望著她。

這個世上,還沒有哪個人,能夠招惹了他陸韶欽之後,還能夠全身而退的。

她越是想要離開,他就越不會放她走。

直到他玩膩叫停為止。

如果這是個遊戲,那麽他才是主宰。

眼前這個女人,隻能雌伏於他的腳下,任他予取予求。

他將女人淩亂的頭發整理好,露出一個溫潤的笑:“隻要你乖乖聽話,一直待在我身邊,我答應你,我會對你好。”

隨後,他牽起女人的手,朝著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