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暴戾
齊峰還沒下嘴,被人擰住衣領,一把丟開。
他撞到牆壁上,疼得差點窒息過去,止不住地咳嗽。
剛想破口大罵,卻見猶如黑暗地獄流落人間的使者,而他臉旁是一雙擦得鋥亮的皮鞋。
感受到冰冷的氣息。
齊峰神色慌張,話語結巴:“陸,陸總……”
他心虛起來。
“是她勾引我!”齊峰反咬一口:“她讓我來房間找她,她想睡我,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
陸見池沒有說話,整個人籠罩陰霾,薄唇微抿著,俊美的臉龐卻勾勒著一抹笑。
淺笑,卻陰森至極。
齊峰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可他沒有動手,那說明不會對他怎樣。
他懸著的心落下一半。
可沒人注意到陸見池的右臂在瘋狂顫抖。
為了隱藏他的陰戾,雙手整理弄亂了的衣領。
宋喬笙躺在**,如同殘破的屍體,許久沒有反應。
腦海裏浮現剛才的遭遇,她雙眸大睜,跳下床,抓起掉落的發飾,朝他心髒刺進去。
她想讓他死。
但一雙冰冷的手拉住了她。
宋喬笙空洞的雙眸恢複神誌,抬眸看向他。
她頭發淩亂,衣衫不整,絕美的臉布滿淚痕,她被摧殘過,一股濃濃的破碎感,被人憐愛過的樣子。
這畫麵刺激了陸見池。
他危險的眸子眯著,幽深得如同火在燒著。
她妙曼的身材,臉上的淚痕,皮膚上的紅印。
何止別人想侵犯。
他也想讓她哭,想她繼續破碎不堪,想她隻被他一個人摧殘,想讓她身上留下他咬出來的紅印。
想她全身都布滿他的味道。
陸見池喉結滾動,一股燥熱在心口蔓延,他握著宋喬笙的手腕十分用力。
很快她的手腕布上了他留下來的紅印。
看到他遺留的印記,他眉宇有著舒緩的神色,仿佛得到了快感。
他努力克製顫動的手,把發飾從她手裏拿下來:“你還想賠上一條人命?”
宋喬笙紅著眼眶:“我要讓他死!”
“別忘了,我花了多少錢買下你!”陸見池深眸盯著她,聲線暗啞得厲害:“你要是惹上了人命,怎麽賠給我?”
她不能死,她不能為雜碎犧牲自己。
恢複理智,宋喬笙手一鬆,發飾從她手裏掉落。
齊峰嚇得不輕,發飾落在他身上,仿佛致命的武器,他瘋狂往後退:“陸總,我是無辜的,這是她玩的把戲,是她找我過來,我有她的短信,這是她勾引我的證據,和我無關,你看,你看一眼!”
齊峰把那條短信遞給陸見池看。
陸見池眸子眯得更厲害:“宋喬笙,你怎麽解釋?”
宋喬笙拿過凳子往他身上砸:“這不是我的號碼,用一條短信來汙蔑我,我要你把牢底坐穿!”
陸見池拉住她的手,她抬頭看向他的眸子,隻見他眼底全是冷意,他道:“無風不起浪,他順利進入你的房間,你該反思一下自己。我說過,你再出現這種不堪的緋聞,咱們的違約金是合同上的百分之七十!你不聽,那咱們之間的合約就此作罷,至於你欠下的錢全歸你去還!”
他把簽下的合同,當著她的麵撕得粉碎。
看著他的動作,宋喬笙不可置信:“你不相信我?”
那他出現在房間裏是為了什麽。
“我隻相信我看到的!”陸見池道。
見此,齊峰站起來,拍掉身上的灰塵:“陸總,你好眼力,總算知道她的真麵目。”
陸見池看向他,卻森冷布臉。
“你自己好好反省!”
陸見池話語涼薄,從她麵前離開,就像一陣風。
而她的絕望,他完全沒有看見。
宋喬笙咬唇,不讓眼淚掉下來。
遍體鱗傷還得自己舔舐傷口。
之後,她一秒也待不下去,衝出房間。
她想回家。
來到地下車庫,她想開車回家,卻聽見細微的聲音。
她更加害怕,擰緊衣服,快速鑽入車裏。
這時,她聽到冷漠又陰森的嗓音:“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嗎?”
“我知道錯了……啊——”
又是一拳打在臉上。
地上的人悶哼一聲。
宋喬笙全身僵硬,毛骨悚然。
這個聲音她化成灰都認識。
因為認識,她才震驚,甚至害怕再次聽到。
“你反省得還不夠,哪隻手不安分?這隻手?還是這隻……”
又是一陣慘叫。
宋喬笙雙手在顫抖,又從車裏出來。
地下車庫的光線很昏暗,她還是看到留在地上的倒影。
除了奄奄一息,卷縮一團的影子。
還有一個逆著光,陰森且暴戾的身影。
他戴著皮套的手拿起鐵棍,渾身嗜血,就像來自地獄的惡魔。
宋喬笙既害怕,又有些擔憂,緩慢地朝影子靠近。
她也不希望是真的。
聞到濃烈的鮮血味,心髒開始狂跳,雙眸驚恐地看著帶血的鐵棍砸下來。
“啊——”
宋喬笙腿在發軟。
她瞳孔放大,雙手捂著唇,眼眶布滿淚水,看著滿臉血的陸見池。
他在笑,笑得極其陰森,扭動脖子,回過頭卻看見嚇得愣住了的宋喬笙。
他深邃的眸子稍有詫異,又看了一眼被他折磨得毫無力氣,隻靠雙眸展現恐懼的齊峰。
他想廢了他的手。
宋喬笙見他拿起鐵棍,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音,他抬起來,要砸向齊峰的手臂。
他口口聲聲說不想她賠上人命。
可他呢?
宋喬笙上去抱住他的腰:“陸見池,你在做什麽,你住手,給我住手!”
她眼淚掉出來,歇斯底裏地大叫。
陸見池眸色森寒,手停在半空中。
他在思考,深思熟慮她的阻止,值不值得他這麽做。
還是把鐵棍扔在地上。
他熟練地丟棄,就像家常便飯。
宋喬笙聽到砰砰兩下鐵棍落地的聲音,整個人抖了一下。
她嚇到了。
不敢靠近他,又往後退了幾步。
眼前的陸見池,她心目中最幹淨的少年,那雙手用來彈鋼琴的,卻沾滿了血跡。
他唇角上揚,把皮套扔掉,右手還在克製不住地顫動。
他看著宋喬笙,無所謂地一步步朝她走過來。
“你別過來!”宋喬笙瞪著他。
他的不堪,她全部看到了。
他不僅沒她想得那麽美好,他還是個暴戾的男人。
陸見池停住腳步,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她。
這股視線令宋喬笙心猛烈疼痛。
他臉上還有血,確實不夠好看,又拿起西裝胸前裝飾用的絲巾擦掉血跡。
把沾染到的血全部擦掉。
絲巾扔到地上。
他又是優雅矜貴的男人,看不到半點戾氣。
“現在呢?”
陸見池聲線溫柔,緩慢的走到她麵前,高大的身影籠罩她,仿佛遮住了她唯一的光亮,要把她帶入黑暗深處。
看著她不安的情緒,哭泣的模樣,像破碎的瓷娃娃。
陸見池反常的把她摟入懷中,手指撫過她蒼白的臉頰,擦掉她眼角的淚水。
溫柔得不像話。
“宋喬笙,你又看到了,你不該好奇這一幕,不過沒關係,這個男人快死了,死了,你就沒事了!”
宋喬笙心絞痛,疼得說不出來。
感受到她身體顫抖,他把她的臉捧起來,眯起眼冷聲問:“你在害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