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隻是他最涼薄的施舍
“啊——”
葉寧寧看到血,嚇得尖叫,躲得遠遠的。
她沒想過這種結局,看向劉順,眼底泛起冷意,想弄死他。
可陸見池拉住了她。
她眼眶通紅的回過頭,對上他清冷的眸子,又克製住了,血一滴滴落在地上,她神色慌張的拿過他的手:“你怎麽樣了?手很疼吧,我給你止血……”
陸見池卻把手放下,好似並不重要,理智的撥開她,不讓她碰,話語疏遠:“我沒事。”
她繼續湊上去:“怎麽可能沒事,我給你做個簡單的包紮,馬上去醫院!”
她很激動,作勢要把衣服扯下來。
陸見池卻推了她一把,冷聲道:“宋喬笙,別碰我,我說了我沒事。”
語氣加重了幾分。
宋喬笙抬頭看著他,他的眼神足夠冷漠,過於殘忍了。
她剛想說什麽,陸見池卻用完好無損的手接起電話,態度溫和:“嗯,我馬上回來,出了點事,耽誤了,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簡單一句話,卻與她說話的語氣天壤之別。
足以刺痛她的心。
她已經做到無堅不摧了,可施舍一丁點的溫柔,又給她強烈的一擊。
這比冷漠更加殘酷。
“笙姐!”張曉喊道。
宋喬笙看著陸見池不打招呼離去的背影,還有滴在地上的血,還是忍不住:“這裏你來處理,我去看看!”
她跟著出去,又固執的上了車。
陸見池見她如此,皺著眉:“你……”
宋喬笙拉起他的手,直接對司機道:“開車。”
她把裙子撕成一條一條的,直接裹住了他受傷的手。
血還在流,浸透了白色的布料,她繼續說:“去醫院!”
她自作主張讓陸見池不高興:“回公司。”
宋喬笙道:“你受傷了,必須馬上處理,不然傷口會感染,已經刺穿了……”
她抬頭,卻見他冰冷刺骨的眼神,對她的緊張、擔憂視若無睹,隻低聲道:“淺淺還在等我。”
宋喬笙心涼了半截,咬著唇:“處理了傷口再去不遲。”
他道:“等會我要帶淺淺回家一趟,都在等我們。”
她發現自己太不理智,而她坐在陸見池的車裏,做著最舔狗的事情,是她最大的錯。
她問:“你要帶顧淺淺回陸家?”
“嗯。”
陸見池把她費盡心思的包紮全部解開,那一根根碎布條落在地上,踩在他的腳下,淡漠的說:“我自己會處理,你就不用操心了。”
“顧淺淺就這麽重要?”
宋喬笙怎麽也沒想到他第一句話是想帶顧淺淺回家。
帶她回家比他的傷還重要。
可他對她來說也很重要,她語氣有些淩厲:“你連傷口都不在意了,到底是有多緊張她!如果你今天要帶她回家,為什麽還要救我,冷眼旁觀不行嗎?如果你不救我,那我就不會擔心你的傷口!”
到頭來,小醜還是她。
她情緒有些激動,也許積累已久的傷口化膿了,讓她沒有以往的冷靜。
陸見池回眸看向她,依舊麵色平靜,就像疼不在自己身上,最委婉的話語,卻是最絕情的拒絕:“之前我傷害過你,這下我們就抵銷了,兩不相欠!”
宋喬笙都愣了,置身在冰窖裏,眼眶通紅,卻壓製著不哭出來。
他隻要給點甜頭,她滿心滿眼都是他。
可到頭來隻是他最淡薄的施舍。
她宋喬笙多驕傲的一個人,為什麽要如此卑微。
心髒好疼,疼得她快窒息了,她眼底的火熄滅,淡淡的說:“司機,停車!”
宋喬笙失魂落魄的下車,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站在馬路邊上許久,分不清方向,有點迷茫,不知道該去哪。
她走到今天,信念是陸見池,可走到這一步,已經不知去向。
如果陸見池娶了顧淺淺,那她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她憑什麽給顧淺淺當墊腳石。
天空下起雨,地麵瞬間濕漉。
行人幾個,都想早點回家,沒人注意到彷徨的宋喬笙。
她在原地生根發芽,望著前方巨大的大廈,整棟都閃爍著“Y I O U”。
小情侶的求婚,真耀眼。
以前她也幻想過。
她有目的的靠近陸見池,又不動聲色的喜歡他。
等有一天他心動了,會先給她表白。
女孩子當然要矜持,男孩子才主動,不能先開口說喜歡。
到時候他要告訴全天下,最愛宋喬笙。
這最終隻是個美夢。
“宋喬笙!”
湛北開著他騷包的粉色法拉利準備回家,再不去回去他家老爺子要發飆了。
結果在大馬路上看到她的身影。
剛才不是見她上車,風風光光的走了嗎?
而且還大膽的把他丟下。
他心底是有氣的,哼了一聲,本想停下來挖苦她一番,結果又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那些毒舌的話說不出來了。
他暗想著不能出去,不能屈尊去給她打傘。
可見她空洞彷徨的眼神,一踹車門,拿著傘過去給她遮住,傲嬌道:“宋喬笙,你別以為我在給你打傘,爺是覺得這塊地方風水寶地,想站……”
宋喬笙靠在他肩上,聲線沙啞,語氣冷淡:“讓我靠一下,腰有點疼。”
湛北本想炸毛,刺又收了回去,還把身上的西裝披在她身上,不耐煩道:“那就靠一會吧。”
不知多久,湛北腳都站麻了。
他能坐著絕不站著,哪裏站過這麽久。
宋喬笙問:“北北,有煙嗎?”
“你不要叫我這麽肉麻……”湛北見她抬起頭,眼眶通紅,又撇著嘴:“有。”
他掏出來給她,又給她點上。
宋喬笙手指擰著煙,薄薄的吐出煙圈,那個姿態清冷又豔麗。
她就是那種一眼就會著迷,但又無法靠近的女人。
湛北總是心癢癢。
他來電話了,以為是老爺子的奪命連環call。
“別催了,別催了,我就……”湛北不耐煩,最後驚訝道:“什麽,池哥受傷了?哪家醫院,我馬上來。”
宋喬笙頓了一下,看向湛北。
湛北也不放心她,手忙腳亂道:“你和我一起去吧,池哥受傷了,嫂子正帶他去醫院看傷呢!”
法拉利停在門診口,宋喬笙坐在車裏,看向門口的兩人,諷刺的笑了。
果然隻有顧淺淺才能喊得動的人。
她讓他去醫院,不管怎樣都不去。
顧淺淺讓他去,他立馬就去了。
顧淺淺滿是心疼:“見池,你怎麽受傷的?才多久沒見,你就傷了手,醫生都說不處理會感染,你還執意不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