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肥婆找茬
“不用，我到時候自己回去就行。”她可不敢讓趙立軍送她，不然還得挨王香蓮一頓念叨。
“太晚了，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頓了頓後，他又補充：“不用跟我客氣，我既然把你帶來城裏，就有責任保證你的安全。”
這會兒是下午六點，宿舍樓底下來來往往的學生已經在慢慢變多。
吳佩琦不想浪費時間，便沒再和趙立軍爭執，胡亂‘嗯’了兩聲，就趕緊扛著自己的包裹往宿舍門口走去。
她找了個路燈下的位置，鋪開碎花布，將包裹裏的文具整齊有序地擺在碎花布上。
趙立軍站著看了會兒，這才轉身離去。
“賣文具嘞，便宜好看質量好，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她輕聲吆喝著。
沒一會兒，就有三個結伴而行的女孩兒在攤位號麵前駐足。
她一眼看見中間那女孩兒的頭上別了個星星發卡，立馬拿了本星星封麵的筆記本遞過去，“同學，看看本子啊，又好看又便宜！”
女孩兒接過星星本子後，她緊接著又快速觀察了另外兩個女孩兒，推薦了另外兩種封麵的筆記本。
“用這個本子來寫日記最好了！今天是我第一天擺攤，你們要是都要的話，我再額外送你們一人一根圓珠筆，進口的哦～”
三個女孩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中間那女孩兒問：“多少錢？”
“原本是要賣兩毛的，但你們是我的第一門生意，我就賣你們一毛，另外再送你們圓珠筆。”
就在女孩兒們猶豫的時候，又有幾個女孩兒停下來看。
吳佩琦又開始給那幾個女孩兒推薦、介紹。
“前五單都送圓珠筆，進口圓珠筆，原價要賣五分錢的，先來先得啊！”
聞言，那三個女孩兒又嚐試講價，無果後就各掏兩毛錢買下了本子。
眼看送圓珠筆的名額就剩了倆，後來想買的學生也立馬付了錢。
這個時代文具的外型多數是以簡約為主，本子一般都是黑色或者褐色封麵，筆也多是純色。
帶圖案和色彩豐富的確實不多，再加上吳佩琦賣的價錢也不算貴，所以駐足停留的學生中，確實需要本子和筆的，大多都是花錢買下了本子和筆。
因為本錢有限，所以吳佩琦進的貨也不多，還不到七點半，她攤位上的東西就賣出了大半。
到八點，她進的本子就全部賣完，剩下圓珠筆和橡皮之類的文具。
“喂！”忽然，一個滿臉橫肉、散發著難聞體味的中年女人來到她的攤位前。
不用想，肯定是來找茬的！
出於不想鬧事給趙立軍帶來麻煩的想法，吳佩琦微笑著，裝傻充愣問：“大嬸，你要買東西麽？”
“買什麽東西！誰允許你在這裏擺攤的？！”中年胖婦的聲音又粗又啞，“走走走，趕緊收拾你的東西走人，下次要是再讓我看見你，東西直接沒收！”
吳佩琦沒有反駁，默默將文具收進袋子裏，再疊好碎花布。
就在中年胖婦正洋洋得意時，她拎著東西站起，問那胖婦：“你是什麽人？憑什麽不允許我擺攤？你有執法權麽？就說沒收我的東西。”
她收拾東西是擔心胖婦動粗損壞貨物，可不是害怕屈服。
胖婦愣住，完全沒想過眼前這瘦瘦小小，一看就是村裏來的小姑娘敢反抗。
不過很快她就回過神來，叉著腰，用自己的眯縫小眼瞪著吳佩琦，“憑什麽？不讓你擺攤就是不讓你擺，還用憑什麽？不信你就試試，明天你要還敢來這，我就把你的東西全給砸了！”
吳佩琦冷笑，遞出手裏的東西，“不用等明天了，有本事你現在就砸，砸完照售價賠償就行。”
胖婦沒想到眼前的小姑娘竟然是個硬茬，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砸吧，怕把事情鬧大；不砸吧，又下不來台。
“你砸不砸？不砸我可就走了。”吳佩琦臉上笑意盈盈。
等了三秒，沒見胖婦有所動作，她轉身便走。
胖婦氣得渾身的肉都在瑟瑟發抖，可附近有那麽多學生看著，這小姑娘又不是個好糊弄的，要是事情鬧大了，恐怕她也占不著光。
還是等明天看看，要是這個小姑娘還來，她就再用其它的辦法！
之前那麽多擺攤的都叫她趕走了，她就不信趕不走這個小姑娘。
她氣衝衝地盯著吳佩琦的背影看了會兒，然後顛著一身肥肉回了自己的小賣部。
吳佩琦沒走出多遠，就有熱心的學生告訴她：“那是小賣部的老板娘，小賣部裏也賣文具，估計是她覺得你搶了她的生意，所以來找你的茬。”
雖然吳佩琦大概已經猜到原委，但仍是對好心提醒自己的學生道了謝。
她走後大約十分鍾，趙立軍來到女生宿舍樓下。
他左右環顧，沒找到吳佩琦的身影，便知道吳佩琦這是自己回去了。
無聲歎氣後，他向學校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吳佩琦回到家後，先是算了算今天掙的錢，然後拿衣服去淋浴間洗澡。
洗完出來時，敲門聲剛好響起。
門外響起趙立軍的聲音：“媽，是我，吳佩琦她回到家了麽？”
正在擦頭發的吳佩琦登時頓住動作。
王香蓮急著跑去開門，同時說：“回來了回來了！你大晚上的跑來做什麽啊？快進屋。”
門打開，趙立軍和吳佩琦對上視線。
前者很快挪開，看著眼前的母親，“我不進去了，要趕在宿舍關門前回去，你們早點休息。”
說完他便轉身走了。
王香蓮‘哎’了幾聲沒喊停他，就喊他路上注意安全。
等趙立軍的身影消失後，她一邊關上門、一邊嘟囔：“又不進屋，來……”
她忽然想起趙立軍問吳佩琦回到家沒有，反應過來趙立軍特地跑這一趟的目的，頓時雙目淬火看向吳佩琦。
“吳佩琦！你好大的臉，還敢讓立軍大晚上的特地跑一趟，問你回來沒有！”
“我哪敢啊～阿姨，”吳佩琦解釋說，“是他說要送我回來，我不想麻煩他，所以就自己一個人回來了。誰知道……”
誰知道他會為了確定她到家沒有，特地跑這一趟。
王香蓮氣得直喘粗氣，恨不得用眼刀子把吳佩琦活剮了。
她想說不讓吳佩琦再擺攤，但是剛剛吳佩琦數錢的畫麵她又看見了，好像確實是能掙點小錢。
思來想去，她冷聲冷氣說：“明天我跟著你去！不能再耽誤立軍學習和休息了！”
吳佩琦想拒絕，但拒絕對王香蓮來說應該沒用，所以無聲默許。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後，吳佩琦就拿著昨天掙來的錢，出門打算前往批發市場進貨。
王香蓮死活非要跟著，她拗不過，隻好約法三章，讓王香蓮隻能跟著，不能在她進貨的時候多說什麽。
討價還價的過程是心理戰，她可不能讓王香蓮拖自己的後腿。
忙活了一上午，她主要還是進了圓珠筆和各種好看的本子，昨晚沒賣完的東西一律沒有再進。
回去路上，王香蓮偷偷瞄了吳佩琦一路。
今日她對吳佩琦可謂是刮目相看，這哪裏還是以前那個讓人鬧心的洋相鬼，進貨時熟練老辣的樣子，就跟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了數十年一樣。
回到家後，王香蓮忍不住開口問：“你這樣一天能掙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