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這對母子是來害他的!

趙立軍默默坐在中間的那張病**,若非不得已,連屁股都不挪一下,意思十分明顯——今晚他要睡在中間那張**,隔開許朔和吳佩琦。

許朔不樂意了,每當吳佩琦看不到自己,他就瞪眼看向趙立軍。

意圖有二,一是示意趙立軍挪到裏側的那張床去,二是意欲激怒趙立軍。

不過這幼稚的行為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趙立軍連眼神都未回他一個。

見眼神不管用,許朔想了想,又心生一計。

“佩琦姐,”他裝作一臉難堪,“我、我有點想尿,可是又起不來床,能不能讓你表哥幫我……幫我舉一下尿壺?”

就在他為自己的‘聰明’而感到得意時,吳佩琦無情道:“起不來床也得起,既然護士沒給你插導尿管,那就說明你的情況可以下床。”

許朔的臉上登時沒了笑容,輪到趙立軍勾起了嘴角。

“我幫你。”趙立軍來到床邊,手穿過許朔的頸後,一把就將他托起。

雖然刀刺的不深,但到底是個傷口。

隨著起身的動作,許朔疼得臉色煞白,頃刻間出了一身冷汗。

可要尿也是自己說的,他隻能咬牙忍著痛,下了床、捂著傷口彎著要去了廁所。

雖然全程都有趙立軍的攙扶,但許朔覺得還不如隻靠自己!

因為趙立軍幾乎不把許朔當成病人來對待,動作生硬得就像是在搬弄機器人。

經過這一遭,許朔沒敢再作妖,老老實實躺著,要上廁所也是實在憋不住了,才出聲。

一夜過去,就躺在裏側病床的吳佩琦睡得香,趙立軍和許朔都是眼下發青。

來送飯的王香蓮看到兒子憔悴的模樣,心疼得連聲歎氣。

“你回去歇會吧,這裏媽幫你看著。”

趙立軍搖頭拒絕,“你的生意不是剛起步,一會你就回去忙你的吧,這邊不用你操心。”

王香蓮陷入了糾結,最終在兒子和生意之間,選擇了生意。

待趙立軍他們吃過早飯,她便提著飯盒離開。

王香蓮前腳剛走,派出所的民警後腳就來到病房。

民警先是關心了許朔的傷情,然後再次詢問了吳佩琦、許朔,關於昨天事情發生的經過。

調查結束後,他又程序化地安慰了一番吳佩琦和許朔:“侯金寶等人涉嫌尋釁滋事故意傷人……”

拘留所裏。

猴二一直喊冤,不承認許朔肚子上那刀是自己捅的,但是誰都不相信他的話。

被分開拘留以及審問的那幾個混混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問什麽就答什麽,而在他們看來,猴二就是捅了許朔一刀不錯。

經過數次審問,猴二崩潰了,坐在審問椅上咆哮道:“真不是我!是許朔那小子,是那小子在陰我!明明是他來報信,告訴我們那死八婆在舞蹈團門口擺攤的,不然我壓根就找不到那個死八婆在哪裏!那一刀也根本不是我捅的!”

忽然間,他腦子閃過一道光,驟然就明白了過來,激動地想要站起來,同時說:“是許朔!那一刀是小子自己捅的,跟我沒有關係!對!就是那小子自己捅的!”

誰都不相信他說的話。

他癲狂的行為更是給他自己帶來了不少麻煩。

……

昨天夜裏沒睡好,許朔和趙立軍在上午九點多時前後睡了過去。

吳佩琦閑來無事,就盤算起自己還剩多少錢。

今早護士來給許朔來換藥時,她留心多問了一句,得知許朔大約三天後就能出院。

醫院這幾天的開銷全部加起來,估計得五塊錢打底。

前日她給王香蓮置備的那些東西、買的食材,也花了好幾塊錢。

昨天猴二又把她的攤位砸得稀巴爛,就算有些東西沒爛,這會回去估計也什麽都找不著了。

重新置辦擺攤的工具又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她掰手指數了數,越數心越涼,最後幹脆不數了,長歎出氣。

辛辛苦苦努力這麽久,好不容易才攢下一點錢,這弄得一下就又回到了解放前!

中午,王香蓮又來送飯。

將飯盒擺開後,她拉著吳佩琦去到病房外頭,然後悄悄摸摸地從腰縫暗袋裏掏出一卷錢來。

“這是那天你幫姨買東西花的錢,你數數看夠不夠。”王香蓮將錢塞進吳佩琦的手裏。

吳佩琦不收,“不急,我手上還有錢,這錢您留著周轉吧。”

“有什麽好周轉的!你快拿著吧,裏頭那後生仔住院的錢,不得你付?這醫院是最最燒錢的地方!而且等那個後生仔出院了,你不得給人家一點補身體的錢?”

“這些我都考慮過了,我還能承受得起。您就把這錢拿回去吧,等我真不夠花了,我再問您要。”

王香蓮昨天的貨雖然賣完了,但隻有薄利,刨除了這些還她的錢,估計連買食材的錢都不夠。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王香蓮佯裝氣惱,“阿姨能把錢還你,那就說明阿姨身上肯定也還有錢。你當阿姨身上一毛錢都沒有呐?”

兩個人誰也拗不過誰,最後是吳佩琦妥協,將錢收了過去。

她們回到病房裏時,飯盒依舊好好地擺在桌麵上,趙立軍和許朔誰也沒動筷。

王香蓮不解:“怎麽了?你們倆咋不吃啊,快快快,快吃吧,等什麽呢。”

說著她就朝許朔走去,如趙立軍昨日那般,伸手穿過許朔的頸後,一把就把許朔給撈了起來。

給許朔疼得齜牙咧嘴,眼睛都紅了。

這母子倆,是來害他的吧!

他試圖向吳佩琦投去委屈的目光,但吳佩琦的心思全在飯菜上,根本就沒注意到他。

“佩琦姐~我一抬手,傷口就疼。”他可憐巴巴地撇著嘴。

若不是這對母子倆在,他估計還能享受到昨天那樣被喂粥的待遇。

吳佩琦看了看他,還沒說話,王香蓮就搶先一屁股坐在病床邊上,“阿姨喂你!”

王香蓮舀起一勺粥,胡亂吹了吹,然後就送到了許朔的麵前。

見許朔不張嘴配合,她擰了眉頭,“吃啊,你傷得這麽重,不吃飯怎麽行?之前我們家立軍燙傷整個胳膊,用左手還照樣自己吃飯,不讓我們喂呢。你現在都不能自己吃飯,肯定傷得很重!”

許朔看著麵前的粥,等了又等,最終還是認命地張開了嘴。

“喔!呸、呸!”

“呦,怎麽了怎麽了?還燙?不會吧?”王香蓮一邊說著,一邊將許朔吐出來的粥收拾幹淨。

許朔感受著舌頭燙麻的感覺,心裏罵起了髒話。

這對母子就是來害他的!

“怎麽還這麽燙,我想著從家裏走過來這麽遠,早就不燙了呢。對不住啊,阿姨沒注意,你自己也是的,這麽大個人了,吃之前也不知道先小心嚐嚐。”

王香蓮一邊念叨著,一邊用勺子攪著飯盒的粥。

許朔欲哭無淚,求助地看向吳佩琦。

吃得正歡的吳佩琦想了想,對王香蓮說:“阿姨不然你先把粥放旁邊晾晾,晾涼了我再喂他。”

“我哪有那個功夫等你們,等會我得趕緊回去煮東西了!就這樣邊吹邊吃吧。”說著,她又舀起了一勺粥,噘嘴開吹。

“不、不然我還是自己吃吧。”許朔扯起嘴角幹笑。

“這怎麽行!你一抬手就疼,還是我喂你吧。來,張嘴,先嚐嚐燙不燙。”

許朔:“……”

最終,這頓飯還是王香蓮喂著他吃完的,好在沒再次被燙。

趙立軍看著許朔欲哭無淚的模樣,心情大好,食欲都變好了許多!

下午。

許朔覺得跟趙立軍共處一室十分難受,可憐巴巴地請求吳佩琦帶他出去散步。

吳佩琦去詢問了護士的意見,在得知許朔可以下床適當運動,這才回病房去扶許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