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怪老頭

老人走路顫顫巍巍，一路扶著牆壁和床架子，羅傑想要攙扶，被老人推開了手。等他坐到下鋪上，微微有些氣喘，胸腔裏的雜音像個風箱

“您是盧文祐老先生？”羅傑確認道。

“是。”老人道。他兩手撐著膝蓋，不知在想什麽，還是單純在喘氣。

“聽說有人在您家外麵窺視？”羅傑問道：“您能跟我們具體說說嗎？”

屋子太小，還好兩間打通，不然四個人得貼著站。單逸磊環顧四周，這個家真可謂“家徒四壁”，牆發黃斑駁，地板也很老舊，屋裏出來桌椅再沒別的家具。實在難以想象這是為移民計劃做出卓越貢獻的老科學家應有的晚年待遇。

薑盎然瞥見桌上有一隻玻璃煙灰缸，上個世紀的款式，裏麵少說有十幾隻煙頭。屋裏有一扇窗子，窗台上放著一隻空酒瓶，是瓶很烈的洋酒。奇怪的是她四下裏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杯子，難道是對瓶吹的？

“你們隨便坐！”盧文祐老先生說道。

單逸磊咧了咧嘴，目光往周圍一掃，屋裏隻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他們四個還真沒法“隨便坐”。他看羅傑沒有要坐的意思，轉頭對兩個女同事撇撇嘴，讓她們去坐。

聞小雨像隻泄氣皮球一樣，耷拉著腦袋。她以為要來見一個大人物，路上一直很興奮，現在著實是失望透頂。

薑盎然衝單逸磊搖了搖頭。

“您跟我們說說情況吧，窺視您的是幾個人，有什麽特征，您都是什麽時間發現的？”羅傑追問道。

盧文祐慢吞吞太將腦袋轉了半圈，抬手指了指桌上的水壺：“給我倒杯水！”

羅傑剛要動，單逸磊很有眼力見地搶先過去倒了杯水，遞到老人手上。

喝完水，盧文祐將杯子遞回去，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點燃，剛吸了一口就咳嗽起來，半晌才緩過來。抬頭對羅傑道：“這個不著急，咱們慢慢說。照顧我的義工這幾天家裏有事來不了，你們既然來了，就幫我收拾下屋子。”

聞小雨轉過臉去，翻了個白眼。單逸磊也摸了摸後脖頸，用餘光和薑盎然交流。

薑盎然從他的神情裏看出一句話——“這叫什麽事兒？”，她也沒法說什麽，便收回了目光。

羅傑多少也有些無奈，覺得或許是人年紀大了，脾氣有些古怪也難免，便回頭對三人說：“盎然和小雨負責整理東西，逸磊打掃衛生。”

單逸磊差點被口水嗆到，哀怨地嚎道：“老大，這屋裏有什麽東西可整理的？讓她們兩個人幹！這半個多世紀的膩子都包漿了，我一個人還不得打掃到明年？”

羅傑臉色一沉：“那還不快去！”

單逸磊耷拉著腦袋往外走，聞小雨在一旁捂著嘴偷笑。

羅傑到公共衛生間打水，單逸磊去別的空置屋子找打掃工具，薑盎然和聞小雨在屋裏收拾起來。

盧文祐一直沒說話，就靜靜地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