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小兒,上酒!

清晨,一亮牛車晃晃悠悠駛入鹹陽城。

呂良打著哈欠,被一道道誇讚聲驚醒。

“好帥啊!”

“天呐,世上怎麽會有如此俊俏的小郎君啊!”

“這哪來的小郎君,太俊了吧……”

“嗯?”

呂良伸了個懶腰,一臉謙虛的笑容。

“嘿嘿,這些姑娘們可真有眼光。”

“都給少爺我整害羞了!”

“少爺,他們說的似乎不是你!”

呂良:“→_→”

三牛:“⊙ω⊙”

“汰,說的不是少爺我難道還能是你不成?”

“不是啊少爺,他們說的好像是後麵那位!”

“後麵?”

呂良一愣。

“嗬,少爺我就不信了,整個鹹陽城還能有比少爺我更靚的崽?”

呂良不屑回頭,下一刻整個人就呆住了。

長街之上,一名白衣少年踏馬而來。

這少年身材高瘦,麵白無須,明明生的劍眉星目,卻有給人一種儒雅通達,溫潤如玉的感覺。

他就像是不染凡俗的謫仙一般,跟這喧囂的鹹陽城顯得格格不入。

呂良:“⊙ω⊙”

“這小子有點帥啊!”

“是吧,人家也覺得帥!”

四驢目光嬌羞:“也不知道這小郎君是否婚配了呢!”

“切,一個娘炮而已,帥啥帥,你們就是太膚淺!”

“對,還是二狗有眼光!”

呂良剛想開口稱讚,二狗一撩淩亂的頭發露出邪魅狷狂的笑容。

“像哥這樣的真漢子,純爺們才叫帥,你們瞅我這臉上的刀疤,帥炸了吧!”

呂良:“→_→”

二狗:“???”

“咳咳,當然,我再帥也帥不過咱家少爺不是。”

“聽見沒有,你們的審美能力堪憂啊,以後多向二狗學學!”

呂良上上下下掃了少年一眼。

“還白衣,瘦馬,老仆,你個裝批狂,以為自己是誰啊!”

少年似乎感受到了呂良的目光。

他淡淡看了呂良一眼,一拍馬匹。

“駕!”

那瘦馬嘶鳴一聲,瞬間超過牛車揚長而去,**了呂良一臉灰塵。

呂良:“……我尼嗎……”

“小郎君,別走啊!”

“郎君等等倫家……”

看到白衣少年離去,不少姑娘將手中的紗巾拋了出去。

吧唧!

一條紗巾緩緩落在呂良臉上。

呂良陡然一拍腦門。

“少爺我終於想明白問題出呢了?”

“是坐騎,這老黃牛太掉少爺我的檔次了,要是少爺我也搞一匹白馬,走在路上肯定讓萬千少女為之傾心!”

二狗:“……”

三牛:“……”

那是馬的問題嗎?分明是少爺在氣質這塊沒跟上啊!

呂良輕嗅紗巾,扭頭笑眯眯看向身旁小姑娘。

“姑娘,你的情誼少爺我感受到了,奈何我早已經定下婚約,你介不介意做妾……”

“忒,惡心!”

呂良一句話沒說完,那姑娘奪過紗巾,啐了口唾沫揚長而去。

呂良瞬間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哎,這大秦的女人沒救了。”

……

“哎,這大秦之人沒救了!”

張良看著街道之上橫七豎八的災民,連連搖頭。

“始皇無德,才致使這些生民流離飽受苦難,朝廷見災不救,卻隻知驅逐災民,簡直毫無人性。”

“暴秦不亡,天理何存啊!”

“少爺說的對!”

老仆沉吟:“不過老仆有一事不明?”

“少爺既然如此痛恨大秦,想要推翻這暴政,為何還要獻出治災三策幫這些秦人救災呢?”

“如今天降大旱,正是上天對暴秦的懲罰,旱災不止,亂像橫生,對我等才更有利吧!”

“嗬嗬,老黃,你短了!”

張良淡淡一笑。

“始皇雖有有罪,但這天下生民卻是無辜的,暴秦之罪責不該他們來承擔。”

“更何況,誰說我的治災三策是為了幫助嬴政,這借糧之法一旦實施,隻會讓大秦土地兼並越來越嚴重,朝廷可用土地越少,朝廷越窮,越要想辦法借糧,朝廷隻會越來越弱,此乃不戰而勝之策。”

“原來如此!”

老仆一臉讚歎:“公子智慧超凡,真乃天人降世也!”

“老黃,去把這些錢財送於那些災民吧!”

張良取出盤纏。

“公子,這怎麽可以,我們的盤纏已經花的七七八八,若是再將這些錢財送出,我們豈不是身無分文了。”

“錢財隻不過是身外之物!”

“老黃,放心吧,很快就會有人給我們送錢來的。”

張良淡淡一笑。

剛才他還有一條原因沒說。

那就是憑借這治災三策可以敲開中車府令的大門。

想要刺殺始皇帝並不容易,也唯有趙高這等親信近臣才有可能提前得知始皇帝的出巡路線。

張良自信,憑借自己的治災三策定能震驚朝野,讓趙高將自己奉為上賓。

“這……好吧!”

老仆當即散了錢財。

“多謝公子!”

“公子大德,老天爺一定會保佑您的!”

一眾災民感激連連。

張良笑了笑。

“早些離開這關中之地吧,走的越遠越好!”

他說完,轉身而去。

長街之上,一股酒香撲鼻而來。

張良不由得眼睛一眯。

他抬眼看去,歪歪斜斜的牌匾上寫著田氏酒肆四個篆字。

老板正坐在柳樹之下,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這酒香……還真是懷念啊!”

張良笑著取下腰間長劍,往桌上一放。

“小二,上酒!”

“客官,不好意思,我們今天不營業!”

六子滿臉賠笑:“不好意思了您……”

“六子!”

田征打斷六子,搖搖頭長歎一聲。

“給這位客官上酒吧,上最好的五糧春,今天這酒我請了!”

“哈?”

六子一副見鬼的表情。

田扒皮竟然免費請客,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好勒,上好的五糧春,來咯!”

張良抬手開酒,濃鬱的香味撲鼻而來。

“好酒!”

張良眼睛一亮,痛飲了一杯。

“還是這個味道,暢快!”

“老板也是韓人?”

“嗬嗬,公子說笑了,現在哪還有什麽韓人,楚人的,這天下間隻有秦人!”

“是啊,這天下間隻有秦人了啊!”

張良長歎一聲。

田征飲了兩杯,逐漸打開了話匣子。

“不瞞客官,小老兒祖上乃是韓國平丘人士,我祖上三代都以釀酒為生,隻不過後來韓國滅亡,家父也成了這秦人的奴隸,才遷移至鹹陽城過活。”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酒跟我兒時嚐到的味道一模一樣。”

“公子也是平丘人士?”

“正是!”

“他鄉遇故知,緣分啊!”

田征大笑一聲:“來,公子,我敬您一杯。”

“請!”

張良又飲了幾杯。

“田兄,我韓人的五糧春也算是酒中上品,怎麽你這酒肆一副要關門的樣子啊?”

“這……哎,說來話長啊!”

田征長歎一聲。

他剛要解釋,一道囂張的笑聲傳來。

“田征,死神來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