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大膽呂良連朕都敢騙
章台宮。
始皇帝一手抓著牛乳，一手握著毛筆。
吧唧，吧唧。
看著手中奏折，他不由得眉頭微皺。
“匈奴，又是匈奴……”
“百越之地也不太平啊！”
足足批閱了一車奏折，始皇帝不由得有些饑餓之感。
“還別說，那小子的點子竟然還真有用，這兩日朕感覺食欲都好了不少。”
始皇帝放下牛乳，想起呂良的東坡肉，不由得直吞口水。
“章邯！”
“末將在。”
“讓你辦的事情如何了？”
“啟稟陛下，末將查探了整個鹹陽城，終於在城外百裏之地，找到了那名叫東坡的地方。”
“哦，東坡找到了？”
始皇帝臉色一喜。
“那肉呢？”
“末將幸不辱命，親手獵殺了幾頭野豕，已送往宮廚之處烹飪。”
“幹的不錯！”
始皇帝笑著擺手：“傳令，用膳！”
“諾！”
很快一盤香噴噴的野豬肉便被端了上來。
始皇帝鼻尖動了動，不由皺眉。
“這……味不對啊？”
“難道是手法的區別？”
始皇帝當即夾了一塊。
吧唧……吧唧……
忒！
他瞬間便吐了出來。
什麽玩意兒啊！
這肉又硬又疝，甚至連普通的家豕肉都比不上，更別說呂良的東坡肉。
“混賬東西，你們做的什麽肉？”
“陛下息怒！”
“陛下饒命！”
“陛下，這肉的製作流程，全部按照陛下所言，吾等不敢絲毫怠慢啊。”
“那這東坡肉為什麽這麽難吃？”
“啊……這……”
幾個禦廚欲哭無淚。
野豕肉本來就是這個味好不好。
“咳咳……”
一旁蒙恬忍不住幹咳了一聲。
“陛下，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呂良那小子是在胡謅。”
始皇帝一愣。
對啊，這東坡離呂良的牛窪村至少百裏，他怎麽可能跑那麽遠打野豬呢？
“好小子，連朕都騙，朕非要誅了你九族不可。”
“陛下，何人大膽，竟敢欺君，末將這就去辦！”
章邯恭敬沉吟一聲。
始皇帝：“……”
我隻是說句氣話而已，那小子真要是被殺了，朕還逆天改個屁的命。
“你們退下吧！”
“諾！”
“多謝陛下開恩。”
幾個禦廚如獲大赦。
“啟稟陛下，大公子和淳博士求見！”
此時宮人稟告。
“扶蘇？難道這小子又是來求情的？”
始皇帝有些不悅：“讓他們進來。”
片刻之後，扶蘇和淳於越走進大殿之中。
“拜見父皇。”
“拜見陛下。”
“說吧，來找朕何事啊？”
“父皇，兒臣為前幾日魯莽闖宮深感愧疚，那些方士辱罵於您，簡直膽大包天罪不可赦，兒臣竟然為他們求情簡直昏聵至極，羞慚至極，因此兒臣請命，願同淳博士一起，徹查此事，重罰犯事方士儒生，以正父皇之名。”
“握草？”
聽到扶蘇的話，始皇帝驚了。
什麽情況，自己這倔兒子昨天還跪了一天給那些儒生求情呢，今天怎麽突然變了個人一樣，直接重拳出擊了？
“你覺得那些方士儒生當殺？”
“父皇為天下之主，萬民之父，無父無君者，於禽獸何異。”
扶蘇大手一揮：“不光當殺，當夷滅九族，以儆效尤。”
始皇帝：“……”
“接著說！”
“父皇，兒臣以為，這些隱仙宮的方士儒生雖然該殺，但不該以偏概全，全部牽連。”
“那些辱罵父皇，大逆不道者罪不可贖，自當殺之；但那些牽連者也應查明真相，還他們一個公道，如此世人亦會感懷父皇仁慈。”
“嗬嗬，好一個以退為進！”
始皇帝笑了。
若是扶蘇早這麽跟自己說話，他何至於如此生氣。
不過，這明顯不是扶蘇的行事作風啊。
這小子從小倔的跟頭牛一樣，竟然也學會了變通。
“老大，這些話應該是有人教你說的吧？”
“父皇英明，這些話皆是呂先生所教，扶蘇不敢隱瞞，但這些話同樣也是孩兒的真心之話。”
被始皇帝一語點出，扶蘇躬著身子明顯有些局促。
但始皇帝卻不光沒有生氣，反而仰頭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朕就知道朕的眼光不會錯，那小子倒是個當老師的好料子。”
那些方士儒生的死活，始皇帝從來都不在意。
他生氣的是，自己兒子太過仁慈幼稚。
仁慈是好事，但如今天下危機四伏，憑扶蘇的性子日後若是繼承大統，如何能震懾天下。
沒想到扶蘇跟呂良才見了一麵，竟然便有如此變化，倒是讓始皇帝心中大喜。
“父……父皇……”
扶蘇一臉尷尬。
“其實……呂先生還沒收兒臣為弟子。”
“哦，這是為何？”
始皇帝皺眉。
扶蘇欲言又止。
“因為……兒臣太過愚笨。”
“你說什麽？”
“那小子敢說你笨？”
始皇帝當即就不樂意了。
那臭小子什麽意思？竟然連朕的兒子都看不上？
雖然始皇帝一直對扶蘇恨鐵不成鋼，但自己這個兒子從小勤勉好學，無論學識和才華在同輩之中都是絕對的佼佼者。
除了性格太過仁慈之外，根本沒什麽缺點。
我的傻兒子，我可以打，可以罵，但你敢說他笨就是不行。
“蒙恬，帶兵去把那小子抓過來，朕倒要問問，他憑什麽說我兒子笨？”
“諾！”
蒙恬興奮搓了搓手。
他早就想收拾呂良這個裝批狂了。
“父皇息怒！”
扶蘇趕忙開口。
“非是呂先生有意羞辱於我，而是……”
扶蘇將事情經過講述了一番。
始皇帝不由得雙眼放光，尤其是聽到呂良回答的那三個問題之時，更是忍不住心中讚歎。
“好小子，朕原以為你隻有預知未來之能，沒想到竟然對諸子百家，治國之道都猶如如此見地，倒是朕小看你了。”
“父皇，是兒臣太過愚笨，回答不出呂先生的問題，兒臣給父皇丟臉了。”
扶蘇一臉愧疚。
“孔聖問路？有點意思？”
始皇帝若有所思。
“其實這個問題並不難。”
“哦？難道父皇知道答案？”
扶蘇臉色一喜。
他回宮之後冥思苦索，還是沒有答案，接連問了數名宮中飽學的博士，卻是沒有一個人能想出答案。
“你且附耳過來。”
始皇帝擺手。
扶蘇趕緊躬身上前。
“哈？”
聽到始皇帝的答案，扶蘇一臉怪異。
“父皇，您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