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舌戰群儒
上陰學宮。
書聲琅琅，白鶴禦空。
無數學子博士引經據典，坐而論道，熱鬧非凡。
自從大秦滅齊之後，稷下學宮也隨著覆滅，大量經典書籍被送於鹹陽城。
後來幾名大儒聯合百家巨子創立上陰學宮，雖然比不上稷下之時百家爭鳴的風華，但依舊是如今大秦最為活躍的文化聖地。
當然由於大秦重法的緣故，百家早已凋敝，而法家思想源於孔子，因此現在的上陰學宮算得上是儒家一家獨大。
此時上陰學宮大門之外，站著一名白衣少年。
這少年長相俊俏，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眼前的牌匾。
“這就是上陰學宮嗎？”
張良嘴角擠出一抹冷笑。
“老師，今日我便要為您一雪前恥，讓這些酸儒為曾經的過錯付出代價。”
“來者何人，此乃上陰學宮，閑人莫……”
看門小廝一句話沒說完。
吧唧，一枚銀子砸到他手中。
張良看也不看那小廝一眼，衣襟揮動踏入大門之中，風吹動著他那一頭秀發，飄逸至極。
小廝：“⊙▽⊙”
“握草，這小子……好帥！”
蓮花池之外。
一名鶴發童顏的老者端坐於蒲團之上正侃侃而談。
他身前上百名儒生一臉鄭重的跪坐於前，聽的如癡如醉。
這老者名叫叔孫通，乃是鹹陽城大名鼎鼎的大儒，在儒家的身份地位同淳於越不向上下。
“仁、義、禮、智、信、恕、忠、孝、悌九者缺一不可，儒者當以天下任，教化萬民為責……今日的課業便講到此處，諸生可有問題啊？”
“老師！”
一名青袍儒生起身行禮。
“學生有個疑問。”
“講！”
“老師曾教導我們，儒者當行君子之道，仁愛謙讓。”
“學生有個鄰居，貪財好利，總是趁著夜色將自家土地的界碑往我家移動，並且此人乃是我的長輩，又跟我父親是世交，學生又不好跟他對峙，但這些日子他占地已兩尺有餘，學生心中鬱悶，不知該如何是好？”
“什麽，蠶生，你這鄰居也太無恥了吧！”
“這還想什麽，直接報官。”
“就是，當著街坊的麵丈量土地，讓大家都知道他的小人行徑……”
瞬間不少儒生七嘴八舌吼了起來。
叔孫通眉頭皺了皺，麵露不悅。
“安靜！”
“你們難道忘了我跟你們講過的嗎？君子愛人，以德服人。”
“蠶生的鄰居雖然厚顏無恥，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更何況他還是蠶生的長輩世交，如同爾等所言，以怨報怨，以仇報仇，乃是不仁不義之舉，非君子所為也。”
“老師教訓的是，那學生該如何是好呢？”
“嗬嗬！”
叔孫通淡淡一笑。
“君子豁達，胸懷天下，豈能計較方寸之失。”
“莫說區區二尺，就是再讓他十尺又如何？”
“蠶生，你今夜便趁著月色將界碑往自家再移十尺，你那鄰居定然折服仁義，羞愧難當！”
“老師說的好！”
“不愧是孫博士，虛懷若穀，心懷仁義啊！”
“是啊，老師之胸懷便是比之孔孟二聖，也是絲毫不差……”
瞬間一眾儒生紛紛拍手稱讚起來。
“此舉的確仁義，可為啥我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啊！”
蠶生撓了撓頭，旋即跟著眾人一起拍手。
“老師說的好，學生受教了。”
叔孫通滿意的點了點頭。
“記住，君子仁義為先！”
“哈哈哈哈，好一個仁義為先，叔孫通，你還能再虛偽點嗎？”
就在此時，一道不和諧的譏笑陡然響起。
眾人紛紛回頭，一名白衣少年不知何時出現在人群之後。
“小子，你是何人，如此放肆？”
“你可知道你麵前坐著的是什麽人？”
“嗬嗬，鼎鼎大名的大儒叔孫通嘛，整個鹹陽城何人不知何人不曉！
呂良攤了攤手。
“哼，既然知道，還敢張狂。”
“孫博士當麵，也容得你放肆，還不給我滾出去……”
“誒，住手！”
叔孫通擺了擺手。
“君子和而不同，這上陰學宮本就是辨學之地，我等儒者豈能因為害怕他人質疑便要強行趕人。”
“老師教訓的是！”
叔孫通眯眼看向張良。
“小子，你剛才為何發笑啊？”
“我笑爾等儒者，表麵滿口仁義道德，實則虛偽不堪！”
“混賬，你說什麽？”
“嗬嗬，看來小兄弟對我儒家有些誤解啊！”
叔孫通笑容依舊：“小兄弟若是有什麽疑問，可以說出來一起探討，血口噴人可不是君子所為。”
“好，我這裏還真有道難題想要請教諸位大儒們！”
“講！”
張良眯眼。
“南國有一位君王名叫青蒼，世人皆言青蒼王愛民如子，是一位仁義慈愛的仁君。”
“有一日下臣犯罪，當處斬首，青蒼王旋即下令將這罪臣滿門抄斬，一個不留，為何？”
“可是這罪臣犯的是謀逆造反的大罪？”
“非也，隻是誤判傷人性命。”
“什麽此等小罪，滿門抄斬就過分了啊！”
“我明白了，肯定這罪臣誤殺之人乃是皇親國戚。”
“不對，不對，這青蒼王既然被稱為仁君，定然是賞罰分明之人，豈會因為親疏重判臣下。”
“那是為何啊？”
瞬間一群儒生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起來。
就連叔孫通也是皺著眉頭，麵帶不解。
“怎麽？這麽簡單的問題，難道諸位儒者都回答不出來嗎？”
張良冷笑。
“看來所謂的太陰學宮，什麽狗屁大儒也不過如此嘛！”
“小子，你大膽……”
眾儒生義憤填膺，張良卻是一臉不屑。
“好吧，看你們想的這麽辛苦，我就告訴你們答案吧！”
“因為青蒼王自詡仁義，認為自己殺了這罪臣，罪臣家人定然傷心不已，君王使民痛心便是不仁，因此青蒼王不忍心看到罪臣家人痛心，便將他們全都殺了！”
“嘶……這樣行？”
“這算什麽狗屁仁義……”
聽到張良的話，眾儒生嘩然一片。
“對啊，這算什麽狗屁仁義！”
張良目光如刀。
“爾等這群虛偽的儒者，照科宣典，墨守禮法，講的不就是這等狗屁仁義。”
“啪！”
孫叔通憤而拍案。
“小子，你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