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冰窖
一說這個，陸東庭精神了。
“陳局長？”
“我是。跟我來吧。”
陳敬華轉身走了出去。
陸東庭趕緊跟上。
白靈縱身一跳，跳到他肩膀，懶懶地張著嘴打哈欠，團成球，閉上眼睡覺。
等他出去，白修和唐洛風對視一眼：“剛才那個感覺……應該就是他身上那隻妖吧。”
“八九不離十。”
唐洛風臉色凝重：“好強的壓迫感。”
白修想了想，道：“既然局長沒什麽反應，應該不會有害，咱們還是當它不存在吧。
來來來，把陸東庭拉到那個懸賞群裏，這家夥以後肯定是最能掙的牛仔，咱倆也算半個介紹人，有提成嗎？”
“有個屁！”
……
病房外是條走廊。
穿著白大褂的後勤們人來人往，製藥地、煉器的，不時能聽到砰砰的炸響，估計是丹爐炸了。
陸東庭跟著陳敬華到了走廊最東麵的局長室。
“第九局大樓共十二層，地上六層，地下六層。冰窖在地下。”
局長室很大，很空，沒什麽家具擺設，倒是養了幾盆五顏六色的花，香氣撲鼻，看那流光溢彩的花瓣莖葉，應該是來自修真界的靈種。
陸東庭瞄了一眼就收回視線。
那都不重要！
靈器才重要。
局長室最裏麵緊靠拐角的牆上有部“電梯”，不是鋼鐵的，而是木製，呈棗紅色，在一眾現代化家具中，十分顯眼。
電梯按鈕部位是大寫的壹貳叁肆，而不是數字 1234，上麵還有個九宮排布的密碼鎖……
“這是一部老電梯。其實叫電梯不合適，它用靈力驅動，靠的是靈核驅動裝置，你可以理解為修真界的內燃機，放進靈晶就能轉化為驅動靈力。”
陳敬華道：“它創製於公元 1548年，創造者是第二十七代墨家矩子，朱載堉。”
公元 1548年……
陸東庭嘴角抽搐，心說這可真夠老的，可當聽到是墨家矩子做的，他上了心，等再聽到矩子的名字，真是結結實實的吃了一驚。
“姓朱，中間字是載，16世紀……這不是隆慶那一輩皇族的名字嗎？二十七代矩子是王爺？？？”
“反應倒挺快。”
陳敬華滿意點頭，笑道：“慢慢了解吧，修真界的墨家源遠流長，你想不到的事多著呢。”
陳敬華在密碼鎖上飛快按鍵，按了得有半分鍾——陸東庭估摸著這密碼至少 20位起步，好像還不是固定的，絕了！
“墨家【尚同鎖】，必須小心，一個數字輸錯，這種電梯就會鎖死，導彈炸都炸不開……不用懷疑，我炸過。”
陸東庭：“……”
電梯打開。
兩人走進其中。
“為防止發生大規模降臨現象，冰窖下麵設立了十三重隔絕陣法和二十五重禁製，固若金湯。上下隻保留這一條通道，由我親自看守，所以，麻煩了點。”
陳敬華解釋一句，電梯飛速下滑，幾秒後，梯廂一震，到了。
“負一層是下等靈器，因為過於低級，降臨後大多殘缺，基本隻能當研究材料；負二層是下等靈藥、靈植，也算是藥園；負三層是六品材料，負四層是五品，負五層是四品，最底層是四品以上，現在基本空著。這裏就是負五層了。”
電梯門打開。
地下五層空間，格外寬敞幽邃，給人以冰冷肅穆之感。
從頭頂射下道道蔚藍色的冷光，照在下麵上百個巨型玻璃罩上。
玻璃罩下陳列著各種各樣的靈器，千奇百怪，飛劍、法寶、丹爐、火種……很多都是虛幻的，隻有寥寥幾件是實體。
陳敬華道：“這一層得隨便選，其中十五件是實體的，可以就地取用，其他的都存在其它一線城市冰窖，你選好了我打報告，得等幾天到手。”
“哇……”
陸東庭看得目瞪口呆。
飄飛在半空的古劍，沒有燃料也能徐徐燃燒的火焰，還有自動發出梵音的木魚，好似女鬼般妖嬈舞動的青燈……
“咦？”
陸東庭忽然看到一件眼熟的物件，指著不遠處的玻璃罩說道：“那不是【四公麵】嗎？怎麽也是虛的？”
陳敬華看一眼，道：“那麵具被魔血汙染，需要淨化之後才能用，今早已經讓人護送到京城總部，那邊處理完了會再發回。”
“還要送到京城嗎？”
陸東庭奇道：“白修和老唐對您可是佩服的不得了。我想以您的實力，淨化什麽的應該也輕而易舉吧，幹嘛這麽麻煩。”
“術業有專攻。”
陳敬華笑道：“道有千條萬法，誰也不能做到全通。我也隻是在修劍一途還算有點天賦，其他的就不行了。要讓我處理，那麵具不廢也得廢。怎麽？你想要它？那得再多等幾天。”
“不不不。”
陸東庭擺手道：“‘百變千幻’是很厲害，不過，機會難得，我想選個殺傷力大的，拿在手裏也有底氣。”
陳敬華點點頭，不再多言，帶著陸東庭走進其中慢慢觀看。
陸東庭真是大開眼界。
各種各樣的靈器，光怪陸離。
忽然，走到一個玻璃罩時，他體內靈力有了感應，微微一動，陸東庭立刻停下，偏頭看去。
那是一副漆黑的手套。
造型非常漂亮，手腕處的護腕像是兩個金屬小碗底座相連，形如沙漏，小巧精致。
前端手套主體骨節分明，仿佛利爪，但配合頂尖材料和絕頂做工，卻讓它在猙獰凶戾之下，多了幾分優雅貴氣。
陸東庭一眼就喜歡上了。
“這是……”
“烏絲手套【纏絲繞】。”
陳敬華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道：“我就知道你會選它。這是用大妖蠶女的烏金絲，佐以錕金製成，韌性極佳，無堅不摧。
戴著它，三品以下飛劍可以隨便抓，並能操控烏金絲協助戰鬥，是四品靈器中的極品。隻可惜，它有一條限製，讓它至今束之高閣。”
陸東庭心頭一動：“難道它隻能用墨家靈力？”
“不錯。”
陳敬華點頭：“也是巧了，它的原主人，正是墨家第二十七代矩子，朱載堉。
朱載堉不善禦劍，墨家至高絕技【非攻劍訣】始終不得其門，無法，這才專攻【天誌十三勢】，創出一套劍指絕學，名為【江山指】。
這套絕技另辟蹊徑，以指力發劍氣，【纏絲繞】就是專為此技所煉，對現在的你而言，有絕佳助益。”
“就要這個就要這個！”
陸東庭聽得激動不已，這簡直是量身打造啊，然後對陳敬華道：“多謝陳局長。”
很明顯，陳敬華廢了這麽大勁，就是為了把這副手套送到他手上，增強他的自保能力——他本可以用錢解決獎勵問題，大不了加價。
但要明白，在修真者圈子，多少錢都不一定能買到靈器，更何況是有價無市的四品靈器。
陳敬華點點頭，一揮手，玻璃罩消失，那副手套徑直飛向陸東庭。
陸東庭小心伸手接住。
陳敬華語重心長道：“搜尋魔種不可避免的要以身犯險，我不阻止你，但一定要注意安全。為你自己，也為它，明白嗎？”
陸東庭動作一僵：“它？”
他肩膀上白靈睜開眼睛。
眯眼看向陳敬華。
陳敬華泰然自若：“落日西風秋色濃，譯者無言淚水流。小心一點，有難處就來找我們，我們不行，上麵還有人。抗魔之路，道阻且長，所幸，吾道不孤！”
陸東庭聽得一頭霧水。
白靈卻坐直了身體，這一刻，它的氣勢完全展露，澎湃的妖氣橫掃八方，絕世大妖初露崢嶸！
隻聽它咧嘴笑道：“有意思，難怪你能得天道劍認可。”
這一句，它是脫口而出，聲音回**在冰窖五層，落入陸東庭和陳敬華耳中。
陸東庭心驚，這家夥居然主動暴露了！
陳敬華倒是沒什麽多餘反應，隻是微笑著伸出手：“歡迎下次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