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定下時間
這個問題，並不是個好回答的問題。
更何況葉知秋和沈遇白之間的情況——
一時之間，葉知秋忍不住緊緊抓住了自己手帕，連呼吸都放輕了，緊張的更是微微冒汗。
她不知道沈遇白會怎麽回答。
更不知道能不能說服葉恒。
如果實在不行，她隻能一哭二鬧三上吊，但那是下策。
沈遇白過了片刻，才開口回答這個問題，不過一開口，就是肅穆：“我其實和知秋有過幾麵之緣。她之前被小六哄騙，差點上當，也是我告訴她，小六並非所托之人。我能與自己親侄兒爭搶這門婚事，自然是因為真心喜愛知秋。”
“知秋是純善之人，很難得。”
沈遇白苦笑一聲：“我自幼在宮中長大，見多了爾虞我詐，見到知秋，才知曉世上有這樣的人。”
“原本我想著，我年歲太大，不適合娶她。可她差點被人誆騙，我實在是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倒不如我將她護在手中，還放心些。”
沈遇白這番話，用深情款款來形容，那是半點不過分。
不僅葉恒他們兩個驚呆了，就連在屏風後頭的三個女人也驚呆了。
尤其是葉知秋，更是目瞪口呆。
她設想了很多情景，但沒有一個猜對了。沈遇白在她心裏，就不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
但現在他不僅說了，還說得深情款款。
比起沈長璜那些甜言蜜語顯得真誠動人多了。
要不是知道內情，這會兒她真的就忍不住要信了，以為這個沈遇白是對自己一見鍾情，無比傾心了。
一時之間，葉知秋心裏複雜極了。
一麵覺得沈遇白太可怕，一麵又覺得他是個好搭檔。
就很……糾結。
但是隨之，湧起來的就是疑惑：這樣一個能屈能伸的人，上輩子怎麽會被沈長璜那個小人折騰得那麽慘？
這個問題，沒讓葉知秋想很久。因為沈遇白鄭重地再請求了葉恒一次，並許諾隻要葉知秋想，隨時都能回來小住，他絕不阻攔。
這一點，總算是讓葉恒心動了。
葉恒到底還是答應了下個月初成婚。滿打滿算，也隻有二十天準備。
沈遇白再三謝過了葉恒，這才告辭，說是回去準備婚事。
他走後，林氏就從屏風後頭出去，對著葉恒一頓發怒：“怎麽就能答應了？二十天，能準備什麽像樣的婚禮？你就這麽一個女兒，你怎麽舍得？”
葉知秋連忙拉住林氏，柔聲勸解：“娘，其實太子剛薨逝不久，本來也不宜大辦。簡單一些，不招人眼，多好？爹爹是戶部尚書，哥哥也在朝為官，多少雙眼睛盯著？前段時間因為我，咱們家已經夠出風頭了。”
她頓了頓，認錯道：“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如今這樣，已經很好了。娘莫要傷心。”
葉知柏也道：“六皇子不死心，爹也是考慮到了這件事情，才決定答應十九王爺。十九王爺雖然清冷些，但在軍中呼聲很高，說明他是個值得追隨的將領，足以看出人品。”
葉恒也歎：“經過六皇子，秋秋想要嫁個好人家，不容易。除非遠離京都。我想來想去，覺得這已是最好結果。”
聽到葉恒想了那麽多，葉知秋眼眶頓時一片濕潤，喉嚨也堵了，差點忍不住。她用帕子按按眼睛，真心實意道歉：“是我對不住爹娘——”
林氏也哭出聲來，往葉知秋身上拍打一下：“吃了這麽大一個虧，你可長教訓了？”
戚氏連忙勸：“爹娘也是為了秋秋好。我看秋秋如今也是很懂事，這是好事情。這件事情本身，也是好事情。二十天雖然短，好在嫁妝都是齊備的。隻剩嫁衣——咱們多找幾個繡娘，熬夜做出來就是。”
“陪嫁的家具暫時做不出來，幹脆就將木料和工匠一同陪送過去，將來小兩口商量著選款式。”
“秋秋為了十九王爺受了委屈，我想著，十九王爺心裏也明白，將來定不會虧待秋秋。”戚氏看向自家丈夫：“我以為，越是讓十九王爺愧疚，他將來越會想補償。”
葉知柏頷首：“夫人想得很是。我也如此想。”
葉知秋擦著眼淚尷尬地想：沈遇白對我有沒有愧疚我不知。但是他做得這麽好，我倒是真怪不好意思的。
越是合作的次數多，葉知秋就越覺得沈遇白是個極好的合作對象。
但不管如何，婚期就算是定了下來。
緊接著，葉恒他們就開始商量如何辦婚事。
葉知秋隻提了一句：“隻千萬別累著嫂嫂。嫂嫂如今懷著孕，不可太操勞。”
戚氏感動非常，隻想著回頭去翻翻自己的庫房，將好東西都找出來，到時候葉知秋出門時候，給葉知秋都帶上。
明黃她們知道這個消息，也都是紛紛來恭賀葉知秋。
就連銀紅也來了。
葉知秋笑著受了大家的恭賀，散出去一圈賞錢。等人散了，就歪在貴妃榻上，讓明黃給自己按摩。
今日這一天，跟打仗一樣。
她是真的累得夠嗆。
明黃是知道葉知秋和沈遇白情況的，忍不住有點憂心忡忡：“小姐，您就這麽嫁過去，會不會太草率了？”
葉知秋摸著肚子，眉目柔和：“這已是最好的路了。對了，那日鬆雲觀的情況，你問出來沒有？”
明黃抿了抿唇角，輕聲回稟：“我悄悄問了那幾個跟著去鬆雲觀的人，她們都沒發現什麽異常。但有一人提過，說山中潮氣大，所以表小姐特地送了熏香過來，幾個屋子裏都用了。中午時候，有幾個人被表小姐那邊的人約著去打葉子牌，剩下幾個小丫鬟，也忍不住打了瞌睡。”
“那日是我和銀紅守在外間的，我困的時候，銀紅說她守著。結果沒想到，她也睡著了。小姐衣衫整齊，並不見什麽奇怪，我就一直沒多想。現在仔細回想，卻覺得哪裏都不對勁。”
“你和銀紅，誰先醒？”葉知秋微微眯起眼睛，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情景。
她記得，當時也是銀紅在身旁服侍，明黃並未進來。
明黃抿緊了嘴唇，“我醒的時候，您和銀紅在屋裏說著話，她隨後就叫我出去打水，我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