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與你有關?

顏時錦自然不可能回應沈長璜,反倒是搖了搖頭,輕聲勸道:“六皇子,十九王爺說的其實也有道理。就算此事發生過,但是現在秋秋她既然不願——”

葉知秋無聲冷笑:果然是顏時錦。即便是這樣,也要坐實了這件事是嗎?

不過,顏時錦現在……仿佛也不是完璧之身?

葉知秋思量片刻,冷不丁問了句:“六皇子一心要抓著我與你已有親密的話來說,我便問問十九王爺,什麽時候,在何處?即便是找不到其他人證也可。還有,我身上有一處胎記,長在大腿上,不如你將胎記顏色形容一下?是黑色,還是紅色,還是褐色?”

沈長璜又沒見過,自然遲疑。

顏時錦忐忑道:“秋秋,這個事情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怕是不妥吧——”

“無妨,寫下來也可。然後請徐小姐的丫鬟隨我進屋,一看便知不是嗎?”葉知秋半點沒有退縮的意思,反倒是整好以暇,麵上帶了那麽一點笑意。

此時,圍觀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動搖了。

分明有人在說:“若葉小姐真和六皇子怎麽樣了,敢這麽理直氣壯嗎?”

也有人半信半疑。

葉知秋這個時候,不急不躁,悠然抬手,緩緩地將自己鬢發整理了一下,又整理了一下自己脖子上戴的珍珠瓔珞。

顏時錦看著她,忽然想起來,葉知秋的胳膊上,是有一個梅花胎記的,小小的一朵,像個含苞待放的花苞。

因為色澤鮮紅,所以就說成了梅花。

所以顏時錦便微笑點頭:“秋秋說的是,這個辦法的確是好。”

她看向沈長璜,笑容更加溫和:“六皇子,那便用這個方法吧,您看呢?”

說這話時候,她的手,剛好食指尖停留在了衣裳上繡的一朵深紅色**上,還不經意的點了點。

沈長璜一下喜出望外,眼底都有了光,連聲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葉知秋滿麵笑容,不懷好意的看住沈長璜:“那六皇子就選一個吧。悄悄告訴徐小姐即可。”

徐清卿下意識看了一眼沈遇白。

沈遇白並無什麽表情變化。

她思量片刻,才點點頭:“那我不才,便做這個公證人。”

隨後,她便和沈長璜一同走到旁邊,由沈長璜低聲告訴她顏色。

等知曉後,徐清卿便回來,柔聲道:“六皇子已經說了。還請葉小姐去屋內,我看上一眼——”

葉知秋卻絲毫不動,麵上笑意都沒有落下,隻是語氣有些歉然:“不好意思,徐小姐,我為了證明自己清白,卻是設了個套,連累徐小姐也跟著受累。”

眾人聽聞此言,登時一片嘩然。

沈遇白卻是止不住的唇角慢慢勾起來:葉知秋的表現,他一直看在眼裏。她倒是真的聰明,也足夠冷靜。不動聲色就給這些人下了套。不過由此看來,倒真沒有什麽。

他目光緩緩往下移動一點,看在葉知秋腰腹間,腦子裏緩緩生出了一個疑惑:所以,這個孩子的父親,會是誰?

從不管閑事的沈遇白,此時對這件事情,生出了濃厚的興趣。

而此時,葉知秋卻對沈長璜極盡奚落:“六皇子不是與我有親近關係?那怎麽連我有沒有胎記,都不清楚?我身上的確有胎記,卻不在大腿上。更不是這三種顏色。”

她話鋒一轉,意味深長的看過沈長璜,又看一眼沈遇白,“六皇子如此費盡心思的阻我婚事,壞我名聲,到底是為了什麽?是我尚書府得罪六皇子了,還是我隻是受了十九王爺的牽連?”

這話一出,在場人無不變了臉色。

就連沈長璜自己也是急忙辯解:“自然不是!我與十九皇叔乃是親叔侄!”

“那就是與我尚書府有嫌隙了。”葉知秋點點頭。

顏時錦上前來,拉住葉知秋的胳膊,柔聲勸解:“六皇子就是心中太在意你,所以一時犯了傻。秋秋,你知道的。六皇子怎麽可能和姨父有什麽嫌隙?”

葉知秋看著顏時錦。

顏時錦也看著葉知秋。

如果換成從前,葉知秋自然是要暴跳如雷,然後怒斥顏時錦。

但是現在——

葉知秋隻是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說出一句:“表姐,犯傻的人,到底是你,還是六皇子?他如此對你,你卻一直替他說話——你心裏不疼,我都心疼了。”

她滿麵憐惜的說完這句話,又看一眼沈長璜,無奈一歎:“罷了,罷了,今日我就看在表姐麵子上,不計較這個事情了。但希望六皇子好好感念我表姐一番心意,切莫辜負了!”

說完,葉知秋還拍了拍顏時錦的手背,親昵又寵溺。

顏時錦看著葉知秋盈盈笑臉,背後的汗毛,卻都豎起來了。

圍觀眾人卻是一臉意猶未盡:什麽東西?這麽高高拿起,卻輕輕放下了?!這可是汙人名節的事情!

葉知秋環顧四周,當然知曉眾人心中所想,當即又是一笑,朗聲道:“我是六皇子的嬸娘,我表姐又這般替他說好話,我這個做長輩的,也就不計較了。小孩子頑皮,求之不得時,難免會有極端想法。回頭好好教就是。”

不知道沈長璜年歲的人,聽見這話,還真要讚葉知秋一句。

可現在他們看著麵色灰敗,站在那兒的沈長璜,一個個噎得說不出話。

沈長璜死死的盯著葉知秋,牙關緊咬,身體緊繃,整個表情都有些猙獰。

顏時錦湊上去勸他:“六皇子——”

沈長璜一把推開顏時錦,隨後居高臨下的盯著她:“顏時錦!你——”

不等他說完,葉知秋反倒是衝過去一把扶住了顏時錦,更怒斥沈長璜:“六皇子這是做什麽?達不成心願,就拿我家表姐撒氣?我第一個不同意!我表姐這還沒嫁給你呢!她做什麽了嗎?你怎麽能這麽對她!”

眾人其實對顏時錦印象還是挺好的,一時之間,也忍不住出聲指責沈長璜的粗魯,不憐香惜玉。

也有與沈長璜要好的,連忙拉他,悄悄勸:“就算心裏不痛快,咱們也先離開再說。此地不宜久留。”

沈長璜聽進去了,咬牙切齒的看了葉知秋一眼,悶聲不吭,提腳就走。

顏時錦委屈得眼眶都紅了,站起身來,卻嬌柔的向大家道謝:“多謝大家關切,不過,六皇子也並不是故意的。他隻是心裏頭不痛快,我正好撞在了槍口上,不妨事。”

眾人聽見這話,神色更加古怪:顏小姐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