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算死人

但好在,徐青雲就在她身後,一把扶住了她。

阿拉雅似是感覺到了,扒開雜草來到蘇晚身邊,待看到這一地的白骨時,同樣倒抽了一口冷氣。

“表姐,現、現在怎麽辦?”

蘇晚此時已經回過神來,側眸看見阿拉雅盯著地上的白骨看,一時間竟是分不清她是怕還是不怕了。

“你覺得呢?”

阿拉雅蹙眉想了會兒,歎了口氣,道:“看上去死了也有幾年了,咱們幫他收了骨灰,我回頭幫他超度一下吧。”

蘇晚正緊張著,聞言一下沒崩住,笑了。

“超度?你還會做法事呢?”

阿拉雅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行走江湖嘛,難免東學一點兒,西湊一點兒,再說了,技多不壓身嘛!”、

“你倒是通透。”

被阿拉雅這麽一打岔,蘇晚心裏的害怕散去大半,蹲在地上檢查起來。

阿拉雅站在一旁沒動,道:“從他這個死狀來看,多半是被人追殺了。”

蘇晚頭也不抬地問:“你怎麽看出來的?”

阿拉雅道:“剛剛那個奇怪的東西,多半是這個人的,他肯定是逃到這兒的,然後受了傷,怕被人發現,拖著受傷的身子藏到了這兒。”

“猜得挺對。”蘇晚曲著一根手指在白骨的左腿敲了下,道:“左腿的骨頭上有傷,胸口也有,這人,如果不是被人殺死,就是自己失血過多死了的。”

阿拉雅點了點頭。

蘇晚抬眸看她,笑問:“你不是會算嗎?你算算這個人。”

阿拉雅搖頭:“我很有原則的,表姐,我不算死人。”

“為什麽?”蘇晚詫異。

阿拉雅歎氣道:“單單是死人這兩個字,就很晦氣,再算他們,那得是多晦氣啊!”

蘇晚笑出了聲,站起身道:“行,不算就不算吧。”

阿拉雅點頭,緊接著又歎氣:“哎,多好的一個房子啊。”

蘇晚抬手在她頭上敲了下:“你剛剛還說著房子不如你家狗窩呢!”

“我也沒說錯嘛!”阿拉雅抬手揉了揉被敲的地上,小聲嘀咕:“這房子跟我家,那肯定是不能比,但跟你們那茅草屋……哎,不對!”

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抬頭瞪著蘇晚:“你是不是用敲白骨的手敲了我的頭?”

“啊?”蘇晚想了下,“可能吧。”

阿拉雅頓時急得原地跺腳打轉,“你這個人,你怎麽這樣啊?怎麽能用碰白骨的手碰活人啊!容易壞了人氣運你知不知道?!”

“啊……有這麽嚴重嗎?”蘇晚有些自責,“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這個。”

以前在762的時候,大家一起出去執行任務,別說用碰過白骨的手碰活人了,甚至還跟用碰過死人的手,直接幫隊友處理傷口。

“算了,你也不知道。”阿拉雅說著,隨手折了一根草過來,嘴裏神神叨叨地念著什麽,而後遞給蘇晚。

“你對著它,狠狠呸三下。”

蘇晚:“啊?”

“快啊!”阿拉雅焦急地催促。

蘇晚不得已,照著做了,心說,好好一個小姑娘,怎麽一天天神神叨叨的。

阿拉雅沒再理蘇晚,拿著那根草轉身走了。

蘇晚又看了一眼那白骨,皺了下眉頭,剛要走,又猛地轉過頭。

“怎麽了?”

徐青雲不解地問她。

“我就是……覺得哪裏奇怪。”蘇晚說著,又蹲下身來。

須臾,阿拉雅折返回來,見蘇晚還在白骨周遭扒拉,蹙著眉頭道:“表姐,不是說不找了麽?”

“我就是覺得奇怪……”蘇晚邊說邊扒拉周遭的雜草。

“姐夫呢?”阿拉雅四下看了一眼,見沒有徐青雲的身影,好奇的問道。

“我讓他拿鏟子去了。”

“哦。”阿拉雅點頭,站在一旁看了一會兒,但見蘇晚沒有放棄的意思,抬腳走了過來,蹙眉問:“你到底……想找什麽?”

“我就是覺得……”蘇晚看了她一眼,“你也說了,這個人受了傷,受了傷還能跑到這個院子裏來,就說明這個人,他會武功。”

“嗯。”阿拉雅點頭。

蘇晚又道:“按理說,他是有兵器的。可是,我沒找到他的兵器,而且,也沒發現他的衣服。”

“是啊!”阿拉雅恍然,快步走到了白骨前,“你這麽一說,還真是,按理說,即便是衣服不好,也不至於破爛到毫無痕跡,而這個……竟然隻有白骨。”

“所以才覺得奇怪。”

阿拉雅點了點頭,蹲下身,盯著白骨看。

須臾,她站起身來,看著蘇晚道:“別找了,不在這裏。”

“啊?”蘇晚站起身來,茫然地看著她。

阿拉雅道:“不在這裏。”

蘇晚一錯不錯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

“你確定?”

阿拉雅道:“差不多。”

“噗……”蘇晚笑出了聲,走過來問她:“你怎麽算的?”說著,想起什麽來,道:“是掐指一算嗎?”

“不用。”阿拉雅搖頭,“沒那麽多講究,想要算的話,折根草就能算。”

“哦。”蘇晚點頭,又問:“那能找著麽?”

“我沒算。”阿拉雅說,“我隻算了這裏有沒有,卦象顯示沒有。”

“嗯。”蘇晚點頭,剛想伸手去拉阿拉雅,就想起阿拉雅說白骨晦氣的事情,便收了手,道:“不管了,先找個能裝骨灰的東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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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徐青雲將白骨一一裝進一個木箱子裏後,轉身看蘇晚:“我有點兒害怕。”

聞言,蘇晚嘴角狠狠一抽,“你為什麽害怕?”

“不知道。”徐青雲搖了搖頭。

蘇晚鬆了口氣,寬慰道:“沒事兒,沒什麽可怕的,跟雞骨頭一樣,收好了蓋上蓋子就行。”

“哦。”徐青雲點頭,轉身繼續收白骨。

阿拉雅有些看不下去,湊到蘇晚耳邊道:“我看姐夫長得挺好看的,你這麽欺負他……”

“怎麽?”蘇晚挑眉。

“……良心不會痛的嗎?”阿拉雅蹙眉看她。

如果不是麵前還有一堆白骨,蘇晚就要笑了。

但她努力忍住了,看著阿拉雅問:“你對自己的新身份適應的挺快。”

阿拉雅聞言得意地揚起下巴:“那是當然了,畢竟我也不是頭一回……”

見她戛然而止,蘇晚挑眉,似笑非笑:“怎麽不接著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