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挑釁

“沒有為什麽,快走。”

阮明煙發現這個丫頭有點話癆的趨勢,連忙打斷。

路過那條小巷時,剛剛那濃重的血腥味已經消散,幾乎聞不到了。

阮明煙隔著自己的袖袋摸了摸那枚玉佩,她辛辛苦苦救的人,可千萬別白忙活一場啊。

肅親王府。

“嚴大夫,你快看看主子怎麽了?怎麽一直不醒?”

胡子花白的老大夫被黑衣侍衛抓著飛快奔向寢室。

寢室裏,一身月白錦袍的男子安靜昏睡,陽光穿過窗欞落在他的臉上,白皙細膩的肌膚透出潤澤的光,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如蝶翼般的陰影,美得不似凡人。

老大夫嚴則安穩住身子,沒好氣道:“急什麽?禍害活千年,那小子命大的很,死不了。”

黑衣侍衛墨影急道:“您先看看主子的身子有沒有異樣。”

今日來的那幫刺客身手不弱,竟然拖住了他們幾個,讓主子落了單。

因為主子本身武藝高強,所以他們也沒有太當回事,卻沒想到找到主子的時候,人受了重傷,而且傷口已經被人處理過。

也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有沒有在主子身上做手腳?

嚴則安把了把脈,臉上露出驚異,似乎有些不太確定,又重新把了把脈,認真檢查了李承翊身上被處理過的傷。

見嚴大夫難得如此鄭重其事,墨影心中更加不安:“可是有什麽不妥,您不是神醫嗎?看個脈需要這麽久?”

“哼,老夫是神醫,不是神棍,難不成看看麵相就能看出什麽。你該感謝救了這小子的人,那才是真正的神醫。銀針止血,這可是孤本古籍裏才有的記載,神乎其技,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會,老夫都想去拜會一下。”

說著,嫌棄地掃了一眼還在塌上昏迷的人,喃了聲:“也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

話音剛落,就尷尬地發現剛剛還昏迷不醒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了眼睛。

深邃通透的雙眸正淡淡睨來。

他連忙跳起來解釋:“承翊小子,我可不是說你啊,我是……嗯……我是在說墨影,你看他運氣多好,跟丟了你,讓人鑽了空子,你自己竟然還全須全尾活著被找到了。”

“是屬下失職,請主子責罰。”墨影嘴角抽了抽,跪下請罪。

李承翊擺手,他知道墨影已經盡力,今日之事不能怪侍衛守護不利,畢竟連他自己都大意了。

“可有發現什麽可疑人物?”

“回主子,屬下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人物,隻是……”墨影遲疑了一下,繼續道,“屬下找到您的時候,您的傷口已經被止了血,包紮好了。”

說起這個,墨影十分後怕,在主子身受重傷不省人事的時候,竟然有陌生人靠近過,幸好對方沒有敵意,甚至救了主子一命,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剛剛嚴神醫的說辭,讓他對這個人心中有了感激,忍不住為對方了句:“神醫說,救您的人,應該醫術十分高超。”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主子有多討厭別人的觸碰。

李承翊恍然,原來不是自己在做夢,那個說話陰陽怪氣卻長得極其好看的女子真實存在,而且還救了他一命。

“你去查查,一個坐輪椅的女子。”沉吟片刻後,李承翊修長的手指有節奏的輕敲著軟榻上的扶手,沉聲吩咐。

“啊?”墨影為難地看著自己主子,“沒有什麽更具體的特征嗎?坐輪椅的女子,怕是不好找。”

腿腳不便的人一般都不會出現在眾人眼中,更何況還是一個身懷絕頂醫術的女子。

李承翊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

墨影如同被泰山壓頂,一股冷意躥上脊背,立馬改口:“屬下這就去查,就算翻遍京城,掘地三尺,也一定把人給您找出來。”

“且慢,這次的刺客呢?一個活口都沒有抓到?”

李承翊不露情緒的話落在耳畔,墨影瞬間冷汗濕了衣衫,他今日可不止是一點失職啊。

“是屬下失誤,讓對方抓著空子服了毒。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有線索,要繼續查嗎?”

“死士?”李承翊搖頭:“不必,看來,是有人等不及了。”

這世上能傷到他的人屈指可數,今日雖是被鑽了空子,但能夠重傷他,顯然來人在高手榜排的上號,連這樣的人都能驅使的動,那幕後黑手的身份可想而知。

他一向與眾皇子交好,尤其是年歲相近,脾性相投的三皇子,這些年更是走的近。想必是招了那位獨獨看他不順眼的太子的眼。

那位最近又在政事上屢屢出錯,可不是怕他李承翊幫著三皇子,讓三皇子的風頭蓋過他。

真是小人之心,這樣沒有胸襟和眼界的人如何堪配儲君之位。

他原本無心儲位之爭,現在看來,樹欲靜風不止。

想到這裏,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腰身,發現那塊象征身份的玉佩不翼而飛。

他的眼底浮上一抹狠戾,那個女子果然心懷不軌,不過也太天真了,以為拿了他的玉佩,就能借著他的名義做什麽嗎?

李承翊沉聲吩咐:“盡快去查那女子。”

“是。”墨影連忙起身退了出去。

阮明煙回到府中,正好碰上了迎麵走來的阮明柔。

她現在完全不想搭理這個便宜妹妹,反正已經撕破了臉,也沒必要再虛與委蛇。

阮明柔卻不願意放過她,上前柔聲行禮,眼中盡是鄙夷:“姐姐這是去哪了?既然腿腳不方便,還到處跑什麽,如今外麵風言風語,姐姐哪來的臉出門?”

阮明煙發現自己對上藥鋪小廝都有幾分耐心反唇相譏,可對上阮明柔這樣矯揉造作的,真是連懟回去的欲望都沒有。

擔心一開口就連隔夜飯都吐出來。

阮明柔見對方不搭理自己,心中更是不甘:“姐姐就算不畏人言,也好歹為府中的聲譽著想一下,畢竟……”

“其實我也很好奇夏荷究竟是怎麽死的?不如我們報官好好查一下?”阮明煙打斷她的話,挑眉笑道。

“你……”阮明柔瞬間啞了,隻有目光恨恨。

報官,她沒那個膽子,不報官,顯得她心虛。

這個廢物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難應付了?

“怎麽?想動手?”阮明煙將兩隻手腕轉的哢吱哢吱響,來到這裏以後她還沒有好好活動手腳呢。

阮明柔嚇了一跳,後退幾步,意味深長道:“哼,有什麽好得意的,你等著身敗名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