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朋友間的幫忙
李承翊無所謂道:“不用擔心。”
若是三皇子能好,儲君之位最後是誰的還不一定。
他說話的神情平靜又淡漠,阮明煙卻似乎看到了他身上一瞬間湧動出似欲九天翱翔般淩駕於萬物之上的氣勢。
這一刻,阮明煙無比清晰的確定,自己惹上大麻煩了。
李承翊看她明白了自己的未盡之意,露出讚賞的表情,無論是男是女,這總歸是個聰明人。
這樣就好,他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這樣的人總不至於因為一時意氣,做出蠢事。
就像現在,無論被自己怎麽拿捏著弱點威脅,對麵的人始終都能保持冷靜。
甚至,冷靜的讓他出乎意料。
李承翊唇邊徐徐綻出笑意:“阮小姐不必多慮,人都要死,難不成還不活了?你隻需負責治病救人,其他事情我自會解決。”
說著,他瞅了阮明煙的腿一眼,“血靈芝,我會盡快送到你的手上。”
已經上了賊船,想要下去怕是不可能了,但就這麽由人擺布,阮明煙還是氣不順:“一支血靈芝,換三皇子一條命,這買賣,世子爺是不是賺大發了?”
李承翊看她討價還價精明算計的樣子想要笑,又覺得此時還是不要惹惱她為宜,默默斂了神色承諾:“那塊玉佩你留著,那個條件依舊作數。”
阮明煙仍不滿意,救人倒無所謂,關鍵是沾上皇家的事,後患無窮,她覺得自己虧大了。
她隻是微微蹙了一下眉,就聽對麵又傳來一句可惡的話:“再多就沒有了,畢竟小姐也無法確保能治好三皇子。”
斤斤計較的小氣男人,阮明煙露出一個鄙夷的眼神。
“看在阮小姐答應救人的份上,我可以附贈一個消息,應該能讓你心裏平衡一點。”看著表情生動,對他的不滿之情溢於言表的小姑娘,李承翊沒有覺得反感,反倒是難得多話了起來。
“什麽消息?”阮明煙聞言眼睛一亮,李承翊專門提起的消息,想必不一般。
“鎮國侯,是太子的人。”
李承翊說完緊緊盯著阮明煙的臉,對方卻隻是淡淡地“哦”了一聲,李承翊一時拿不準她究竟有沒有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阮明煙麵上若無其事,心裏卻掀起了風浪。
李承翊說的沒錯,這確實讓她的心裏平衡了一點,因為鎮國侯是太子的人,那她想要退婚,跟鎮國侯府結了梁子,就免不了要與太子為敵了。
這同時也說明她的婚事還有的折騰,老爹可是吏部尚書,應該也會是太子想要拉攏的對象吧。
阮明煙指尖輕點著椅子扶手,有點苦惱自己消息的閉塞。目前除了聽夏竹八卦,她就沒有別的消息來源。可夏竹畢竟隻是個小丫頭,跟她一樣常年待在府裏,知道的東西十分有限,尤其關於朝中局勢,她更不可能接觸的到。
“既如此,世子可否幫我個忙?”想了想,阮明煙覺得還是眼前的人靠譜一點,自己最大的秘密已經被他知道了,其他事,也就無所謂了。
“在下答應過為小姐做一件事。”
“哎呀,又不是什麽大事,隻是一個小忙而已,就當朋友之間相互幫忙啦。”阮明煙對了對手指,兩隻大眼睛盯著李承翊,眸光流轉間,說不出的俏皮靈動。
剛剛還想殺他滅口呢,這一會兒的功夫就成朋友了,李承翊看著宛如普通大家閨秀一般嬌俏可愛的女孩子,掩唇笑道:“說說看。”
“你不是暗衛多嗎?能不能派個人幫我盯著點鎮國侯府?”
“你想知道什麽?”
“那個,就是看看鎮國侯府有沒有什麽見不得光的事?鎮國侯爺有沒有什麽外室私生子啦?鎮國侯世子有沒有什麽特殊癖好啦,比如不喜歡女人什麽的……”
“鎮國侯世子的貪花好柳天下皆知,可見是喜歡女人的。”李承翊眼角溢出了笑意,很明顯阮明煙明白了他的意思,並且很快想到了解決辦法。
“說不準那隻是他的掩飾,名聲這種東西,最不可信。”阮明煙信誓旦旦,“這個也算是互惠互利吧,你們不是和太子不和嗎,鎮國侯府的弱點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用的上。”
李承翊點了點頭:“你說的是,我馬上安排人去,有什麽消息會直接送到阮府。”
阮明煙對他的回應十分滿意,覺得這個男人也沒有那麽可惡。
事情談完,夏竹扶著她起身告辭,走到門邊的時候,她突然回頭笑顏如花道:“你再讓人跟著我,我會誤會你對我有意哦。”
這個女人,又在調戲主子。
墨影瞪著眼,像看登徒子一般,目送阮明煙離開。
李承翊等到她的背影消失,才將臉上的笑意斂盡,淡淡道:“今天聽到的事情,你們都給我爛在肚子裏。”
不大的包間裏,高高低低十幾個聲音疊在一起,同時道了聲:“是。”
夏竹扶著阮明煙下樓,坐上了輪椅,這時候阮明煙才注意到夏竹一張小臉煞白,行動間是說不出的驚懼。
“怕我?”她笑問。
她和李承翊的談話雖然隱晦,但夏竹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人,對她突然的轉變未必沒有疑慮,現在聽了這席話,怎麽還能不明白是怎麽回事,現在恐怕把她當成惡鬼了吧。
夏竹推著輪椅的手頓了頓,聲音裏有不易察覺的顫抖:“奴婢……不怕。”說完這一句,她像是陡然生出了勇氣,一口氣道,“小姐不會害人,還會救人,自從……那天,都沒有打罵過奴婢,對奴婢比以前的……還要好……您就是夏竹的小姐。奴婢發誓,今天聽到的事,不會跟任何人說起。”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裏帶上了哭腔。
阮明煙苦笑,說不怕,但怎麽可能真的不怕,夏竹再怎麽說也隻是個土生土長的古代人,能做到這樣,接受能力已經算不錯了。
她拍了拍夏竹的手安撫道:“別害怕,我不會做什麽的。”
夏竹感受到她的善意,慢慢鎮定下來,穩穩推著阮明煙出了茶樓。
她們顧著低聲說話,都沒有注意到一樓大廳靠窗邊的桌子上,坐著阮明柔和一位粉衣女子。
那女子看著阮明煙離開的方向,問:“那不是你姐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