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空中最亮的星
盧小樂覺得林浩陽就是他的偶像，他也想要成為他那樣的人。
晚上回到住的地方，林浩陽把白天曬好的被子換了一個被套，兩人一人蓋一床被子躺在一張**，都沒有睡意。
盧小樂還在想著如何克製恐懼在舞台上唱歌的辦法，而林浩陽心中想的卻是那個讓他魂牽夢縈，怎麽也揮之不去的人。
當年他拿著一把吉他來到上海，在最窮困潦倒的時候遇到顧伊。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夏日的午後，顧伊就坐在一家還在裝修的酒吧門口，手裏抱著一把吉他，有些生疏地彈唱著那首《夜空中最亮的星》。
那天的她穿著一套白色的碎花連衣裙，紮著馬尾，坐在一把椅子上，撥動著手裏的吉他。
陽光照射在她身上時，將她整個人顯得是那麽的耀眼和不同。
林浩陽手裏拿著一個麵包，一口一口的吃著，邊吃邊就這麽看著顧伊的表演。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世界都充滿了希望一樣，一刻也不想離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顧伊停了下來，看著他衝他微微一笑：“你也會彈吉他？”
她的聲音很好聽，就像夜鶯一樣。
林浩陽下意識點了點頭。
“你能給我表演一個嗎？”顧伊問。
林浩陽再次點頭。
把背上的吉他取下來之後，他就這麽掛在脖子上，毫不猶豫地彈了起來。
他彈唱的依舊是剛才那首《夜空中最亮的星》。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聽清
那仰望的人
心底的孤獨和歎息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記起
曾與我同行
消失在風裏的身影……
“唱得不錯，有沒有興趣來我這裏上班？”顧伊放下吉他拍手道。
林浩陽愣了一下，還沒回答顧伊就接著說：“我酒吧馬上就要開業了，正在招駐唱歌手，我看你挺不錯的，要不過來試試？”
他沒想到，顧伊年紀輕輕就有了自己的酒吧。
從那天開始，林浩陽就成了星語星空的駐唱歌手，這一唱就是三年。
在這三年時間裏他每天都能看到顧伊，隻要能看到他，林浩陽的心就覺得非常滿足。
漸漸的林浩陽知道，自己是愛上了她。
有好幾次他都想和顧伊表白，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去。
直到那天，顧伊在酒吧裏喝醉了。
那天是顧伊的生日，來幫她慶祝的人很多，直到淩晨眾人從散去。
當酒吧就剩下顧伊和林浩陽的時候，他鼓起了勇氣，剛說出一個“我”字，顧伊就毫無征兆地哭了起來。
林浩陽一下就懵了，他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
“為什麽？他為什麽要出國？”顧伊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說著，眼淚就這麽掛在她的臉上。
“誰要出國？”林浩陽問了一句。
顧伊猛地抬頭看著他，濕潤的眼眶裏全都是失望。
“我喜歡了他這麽多年，他說喜歡音樂我就去學吉他，他說畢業之後想開一家酒吧，我就開了……可為什麽到頭來，我做的什麽都是錯的？”
聽到這裏的時候，林浩陽似乎明白了什麽。
她口中的那個“他”應該就是她一直愛著的人，隻是這三年來自己好像從來沒見過顧伊身邊有什麽男性。
“你說的那個人是誰？”林浩陽鼓起勇氣問了一句。
顧伊看了他一眼，掏出手機打開一張照片遞了過去。
林浩陽看著手機裏那張熟悉的麵孔，下意識地一怔，怎麽會是他呢？
那一刻，他的心就猶如刀割一樣疼，心裏一下子就堵住了，呼吸也變得困難了起來。
他疼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這麽定定地看著手機上的照片。
顧伊一把拿過手機，咬著嘴唇，眼神也有些呆滯了起來，似乎在回憶著什麽。
林浩陽不動聲色地忍著內心的痛，好不容易擠出一個笑容問：“你們在一起了？”
“沒……”
“那……”
顧伊放下手機，歎了口氣：“我從來沒和他說過，我喜歡他。他一直都把我當朋友……”
“你為什麽不說呢？”
“我怕……”
“怕什麽？”
“我怕說出來之後，可能連朋友都沒得做了。”顧伊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慘笑道。
“那你打算就一直這樣下去？”
“我不知道。本以為這樣也挺好的，可是誰知道他會要出國。”
“他出國做什麽？”林浩陽問。
“學音樂。”
林浩陽苦笑了一下：“其實你也可以陪他一起去。”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就後悔了，因為他看到了顧伊眼神中閃過了一絲“希望”。
“你真的覺得我可以和他一起去？”顧伊問。
“這有什麽不可以的？”林浩陽死死地拽著衣角，臉上掛著笑容道，“你不是也想學做音樂嗎？”
“那星語星空怎麽辦？我的貓怎麽辦？還有那些經常喜歡來聽歌的客人怎麽辦？還有……”
顧伊連續說了十幾個怎麽辦，也沒提到過林浩陽怎麽辦……
“酒吧可以轉讓出去，貓可以去寵物店找人領養，那些客人也可以去其他地方……”林浩陽不慌不忙地說著。
“那你呢？你怎麽辦？”顧伊眨巴著眼睛問。
聽到這句話，林浩陽心裏一暖，笑了起來：“我？我可以去找其他工作……再說了最近我都在寫歌，說不定到時候寫出一首好歌來賣了，而這輩子就不用愁了。”
顧伊沉默了起來，大概過來一兩分鍾，她深吸了一口氣：“你說得對！我可以陪他一起去！”
說完這句話，她就跌跌撞撞地站起身，走到了酒吧的小舞台上，拿起吉他彈了兩下，隨後她又去到了酒吧的吧台，看了看貼在上麵的照片。
她就這麽走遍了酒吧的每一個角落，似乎在對這一切做最後的告別。
當再次回到林浩陽麵前的時候，她露出一個笑容：“浩子，謝謝你！”
“不客氣。”
“你能唱首歌給我聽嗎？”
“行。你想聽什麽？”
“什麽都行。”
林浩陽去到舞台上，拿起吉他，坐在椅子上，看著昏暗燈光下的顧伊，再一次唱了那首《夜空中最亮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