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麵對
當李川看著站在自己麵前大汗淋漓的盧小樂時，他心裏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李……李川……”盧小樂深吸一口氣喊出了他的名字。
“你怎麽來了？”李川勉強地笑了一下。
“我……我們……聊……聊聊？”盧小樂道。
“行。這麽晚了，你肚子餓嗎？我請你吃麵，火車站這家麵館的麵挺好吃的，剛才我還吃了兩大碗呢。”李川笑著道。
盧小樂沒有說話，李川站起身拉著自己的行李箱帶著盧小樂朝著麵館走去。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李川走在前麵頭也不回地問了一句。
“我……我和關琳……去……去過你住的……地方。”
“她知道我要回老家了？”
“我……我告訴……她了。”
“告訴她也好，免得她天天發信息給我。”
“你……你為什麽……不……不見她？”
李川忽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臉上掛著笑容，眼裏卻透露著傷感：“見了她又有什麽用呢？我已經不可能再留在上海了……”
“那……那也不該……不見她……她很難受。”
“是嗎？或許過幾天就好了，到時候等她把我忘了就不會難受了。”
“我……我覺得……你應該和……和她見一麵。”盧小樂極為認真地道。
“小樂，你也喜歡關琳對吧？”李川忽然問。
這個問題一下子就把盧小樂問住了。
“你不要否認，我看得出來。不過也是，像她那麽好的女孩子喜歡她的人肯定不止我一個。”李川掃了一圈周圍來來往往的旅客道，“你看這裏每天都有來來往往的人，可誰又會一直住在這裏呢？對於火車站來說，每一個人都是過客。火車站一直在這裏，可人們卻不能一直留在這。”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而我和她都不過隻是對方的過客而已，隻是不小心邂逅，火車到站了，我們都得坐上通向各自未來的車次。她的票不可能上我的那趟車，而我的票也不可能通過她車次的檢票口。說白了我和她不是一路人，即便繼續留下來也沒有結果。”
“這……這都是你的……一廂情願！”盧小樂有些生氣地道，“你……你從來沒有問過她……願不願意……跟你一起上車……你……你太自私！”
李川苦笑了一下道：“或許吧，但是至少這樣做我心裏才會舒服一些吧。”
“你……你知不知道……她……她喜歡你！”
李川沉默了起來，盧小樂一咬牙一把拽住李川的行李箱：“你……你跟我……回去！”
“去哪？”
“去……去見她……”
還不等李川再說什麽，盧小樂拽住他的行李箱和衣服，就將李川直接帶出了火車站。
“小樂！”在火車站門口，李川一把甩開了盧小樂的手，“你別鬧了行嗎？”
“我……我沒有鬧！”
“我回去見她又能怎麽樣？這樣就能改變我不走的事實了嗎？你清醒一點好不好？我還有家人，我不可能因為她拋棄我的家人！”
“我……我沒讓你……拋棄你家人……但……但是你至少要……和她說清楚！”
這時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兩人麵前，司機伸出頭問：“儂到什麽地方？”
不等李川說話，盧小樂就將他強行塞進了車裏。
“師……師傅，開車！”
……
來到顧伊家門口的時候，盧小樂掏出手機打了好幾個電話，關琳才接。
“開……開門……我找到……李川了！”
站在門口的李川心裏思緒萬千，特別煎熬。當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他有種想要逃離的念頭。
門內的關琳眼睛紅腫，臉色慘白，不過當她看到李川的時候，原本黯淡的眼眸裏多了一絲光彩。
四目相對，誰也沒說一句話，盧小樂見狀拽著李川進了屋子。
幾分鍾之後，李川和關琳麵對而坐，盧小樂站在一旁。
“你……你們……有什麽話……都……都說開了！”
此時的他就猶如一個裁判一樣，而此時的李川和關琳就像說唱battle選手一般，不過他們並不是要擊敗對方，而是要想向對方傾訴肝腸。
“我要走了……”李川緩緩的開口道。
“我知道。”關琳回道。
“可能再也不會來上海了。”
“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我沒勇氣……”
“為什麽沒勇氣？難道我會把你吃了嗎？”
“我……我……”
“你什麽時候也跟盧小樂一樣口吃了？”關琳盯著李川道，“我就問你一個問題，隻要你回答了我，你想去哪都行。”
“什麽問題？”李川不敢直視她。
“你是不是喜歡我？”
李川一怔，沉默起來。
“你啞巴了？回答我！”
“恩……”
“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我不敢。”
“不敢？你敢玩消失，敢不告而別，卻不敢說喜歡我？我有那麽可怕嗎？”關琳的聲音不由有些哽咽起來。
“不是……”
“那是什麽？”
“我配不上你……”
“配不上我？你怎麽知道你配不上我？你問過我了嗎？”
“對不起……”李川低著頭道。
“抬起頭看著我。”關琳道。
李川抬起頭的時候，隻見關琳臉上已經掛滿了淚痕，她道：“我願意。”
“恩？”
“我願意做你的女朋友！”關琳仰著下巴道，“你要回老家是吧？我跟你一起走！”
“可是……”
不等李川說完，關琳接著道：“不管你去哪，做什麽，我都跟著你。反正我不管，是你說喜歡我的，你就要對我負責。”
李川吸了吸鼻子，眼淚瞬間從眼眶裏蹦出來。
兩人哭著哭著，忽然又笑了起來，看著他們臉上洋溢的笑容，盧小樂這一刻感覺心裏一下子也舒坦起來，那一刻在他心裏好像少了什麽東西，卻又多了更多的什麽。
笑了一會之後，關琳抹了一把眼淚轉頭看向一旁的盧小樂：“你看夠了沒？”
盧小樂尷尬地傻笑起來。
關琳站起身，一道紅色的曙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此時的她是那麽的美麗動人。
隻見她伸出一隻手遞給李川，又伸出一隻手拉住盧小樂：“我肚子餓了，我們去吃海底撈，李川請客。”
一時間三人都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