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蛇與黃蓉

第六章 蛇與黃蓉

是夜,趙誌方目送王處一和郭靖去趙王府赴了楊康的約會。他不打算阻止,一方麵沒有見到楊康的真麵目,他沒有理由阻止王處一考察自家師侄;另一方麵,王處一兩人畢竟是正大光明赴約去的,本就沒有生命危險,又何必阻止。而且他趙誌方也有正是要做。

按射雕原著,明晚郭靖進來給中毒的王處一找藥,結果摟草打兔子,把梁子翁的寶蛇給吃了,可讓梁子翁好一通撕心裂肺。那寶蛇是梁子翁苦熬二十年方才養成,服之能功力大增且百毒不侵。考慮到梁子翁曾被當今四絕之一的北丐洪七公懲治,以其黑.道大鱷性情,他對這寶蛇的功用說不得有大期待,甚至是能夠讓他與洪七公掰掰手腕!原本郭靖喝了小半蛇血便曾功十幾年,若是將全部蛇血喝下,那當真非凡了。

要說等到明日再取寶蛇也不是不可以,明日王府惡鬥,渾水摸魚卻是便利。但同樣因為惡鬥混亂,萬一生出什麽變數,趙誌方卻要追悔莫及了。所謂夜長夢多,趕緊將實惠握在手裏才是正道。

趙誌方也沒穿什麽夜行衣,不過也沒穿道袍,一件普通的褐色武士服就潛進了趙王府。

作為王府,占地大是一個必然的要求。偌大的土地也就必然蓋了無數鱗次櫛比的房屋,憑一人挨個找,肯定是不行的。趙誌方也就按正常的套路,避開巡邏的軍士,隨便抓來一個小廝,問出了梁子翁館舍的所在。

進入館舍之後,趙誌方馬上便小心翼翼地關上了門。他四下一望,便深感梁子翁這參仙老怪名副其實。館舍內藥氣衝鼻不說,桌上、榻上、地下,到處放滿了諸般藥材;大大小小的瓶兒、罐兒、缸兒、缽兒,調弄丹藥的諸般器物可謂一應俱全。確實有醫藥大家的風範。

很快,趙誌方看到了一個大竹簍。這竹簍,看擺放的位置,離周圍一應器物都有距離,十足顯出了主人小心翼翼的心態。

這想必就是梁子翁那廝的寶蛇了,趙誌方想。不過記得原著曾說,這寶蛇還不到功行圓滿,此番取走,卻是連養蛇的方子一並弄到手才好。寶蛇圓滿的藥力,必然是比差一線要好。

想到這兒,趙誌方便四下搜尋起藥方來。但翻遍了周遭所有的器物,卻一無所獲。

難道梁子翁沒把藥方留下?不應該啊。童子喂蛇的時候,如果不確定藥方,肯定是不敢進行的,也不可能為這一點小事再去找梁子翁。這樣的話,必須留下藥方才對。趙誌方不死心,又搜了一遍,卻仍一無所獲。

嗯,也許我想差了。這藥方也可能被喂蛇的童子帶在身邊。是了,這麽重要的藥方,即使隻留下日常喂蛇的部分,梁子翁也不可能允許童子把藥方遺落的。童子為了安全,必然把藥方貼身攜帶。

那就隻把寶蛇帶走算了。趙誌方搖搖頭,伸手抓起竹簍,朝門口走去。

“啪嗒!啪嗒!”突然,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趙誌方心裏一驚,趕忙將竹簍放回原處,然後飛身躍上了房梁。也是完顏洪烈為了表示對客卿的尊敬,將這館舍修的頗高,趙誌方才能在梁上藏著。若是普通人家,從上到下、裏裏外外一覽無餘,根本藏不住人。

“吱——”隨著開門聲,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走了進來。小的那個迅速掌了燈,對大的身影說道:“師傅,今天給這王處一跑了,卻怎生是好?”

大的那個身影搖搖頭,有些輕蔑的聲音響起:“跑?跑得了麽?靈智那廝雖然吃了大虧,但也讓那王處一著了道。毒掌?真是狠毒!”

“師傅,那王處一的功力好像很深啊。這毒他真的解不了麽?”小的那個問道。

“童兒,你記住,想要解毒,用內功逼出確實是可以。但那也得分什麽人,什麽毒。靈智那廝的毒雖然算不上什麽世所罕有的奇毒,但憑王處一還是解不了的。至少也得鬧個殘廢!”

“師傅,這麽說那王處一是完了?”

“哼,老夫已經吩咐將附近幾十裏內,能治王處一的藥都弄回來了。他王處一就是巧婦,難道還能弄出無米之炊麽?”

趙誌方聽得分明,大的那個正是白日裏被他打了一掌的梁子翁,小的那個顯然是梁子翁的一個使喚童子而已。

見隻有這兩人,趙誌方卻是準備出手強殺了。梁子翁與自己在伯仲之間,而且白日裏強接自己的三花聚頂掌,已經受了內傷。而現在聽其聲音還有些中氣不足,顯然是傷勢未愈,自己有心算無心之下,一瞬間擊倒這老怪也是可能的。那童子想是原著中被現在三腳貓的郭靖隨手打發的那個,根本不必在意。

計議已定,趙誌方便悄悄運掌,尋找時機,準備隨時給梁子翁來個天王破頂。

“砰砰砰!砰砰砰!”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門外傳來一個急促的聲音:“梁老前輩?梁老前輩?我家王爺有請!”這聲音一響,趙誌方便悄然散去了凝聚的功力。這時候擊破梁子翁固然可以,但肯定做不到不讓別人發現。自己現在深入敵後,貿然暴露卻非智者所為。而且自己的目的隻是盜蛇,梁子翁被完顏洪烈請去,豈不正遂了自己的意?不過,完顏洪烈這邀請這也未免太巧了些,正好在自己準備出手的當口上。

“來了來了!”那童子打開門,對門口的人問道:“出了什麽事?趙王爺不是剛剛才和師尊分開嗎?”門口這人衣著比一般仆人好很多,大概是個管家之類的。

“好像是王妃出了什麽事?王爺現在急的團團轉了。”門口的下人道,“眼下也隻有請醫道出神入化的梁老爺子去,我們王爺才能踏實。”知道這麽晚,而且是剛剛分開的時候來找人,沒人高興,為了補救,下人不著痕跡地捧了梁子翁一把。

“既然王妃有所不適,老夫自然責無旁貸。童兒,去把老夫的藥箱拿著,我們立刻過去!”梁子翁聽見下人的吹捧,心裏甚是受用,笑得眯起了眼,吩咐道。他旋即對那下人說:“簡管事,我們先行一步?”

“多謝梁翁!”那簡管事躬身道。接著與梁子翁一起走了。

“是,師傅。”一旁的童子一聽見梁子翁的吩咐,絲毫不敢有違,馬上尋了藥箱,小跑著追上梁子翁,跟著簡管事走了。

這就走了?趙誌方目送梁子翁離開,心裏還有些不踏實。不會是梁子翁發現了自己,使了個計吧?

趙誌方等了一會兒,絲毫沒發現梁子翁回轉的跡象,心裏不由暗笑自己疑神疑鬼。他一個縱躍,從房梁上飄然而下,重新一把提起裝著寶蛇的竹簍。

寶貝,你可算是屬於我了。他心裏興奮,腳下卻也不停,剛拿起竹簍,也不看貨,馬上就來到門邊,先點破窗戶紙,看看外麵無人,便推開門,飄然而去。

一出趙王府,趙誌方不禁興奮的跳了兩下。但他也隻這裏還不安全,腳下生風,直奔自己住的客棧而去。

剛到了客棧門口,突然眼見一個十五六歲年紀,全身白衣,頭發上束了條金帶的少女正出了客棧,對街邊一個閑漢吩咐著什麽。

這丫頭是誰?趙誌方不由一愣,自己在客棧住了幾日,卻從未見過有這麽一個丫頭。仔細看看,這丫頭真個姿容絕世,若是同住一店,自己定不會毫無印象。

他正思忖著,卻見那少女吩咐完閑漢,似乎感到了什麽,扭頭看了過來。

“哼!”少女看趙誌方直勾勾盯著自己,心下不喜,冷哼一聲,似乎想過來教訓一下這個盯著自己的登徒子。但她似乎有什麽事情,臉上閃過一絲掙紮,馬上便放棄了教訓趙誌方,扭回頭,運起身法跑掉了。

趙誌方見此,不禁啞然失笑。他這時想起自己現在提著個大竹簍,一身武士服,卻不正像個軍中浪蕩子弟?一個浪蕩兒直勾勾盯著人家小姑娘,也難怪小姑娘不喜了。

不過那小姑娘,總覺得應該認得她似的。趙誌方心裏想著。會是誰呢?

不管了,還是速速回去喝了蛇血練功……哎呀,想起來了,這小丫頭不就是黃蓉了?!趙誌方突然回過味來。自己本想搭黃蓉的關係,請黃藥師弄一爐寶蛇丹的。但後來一想,黃蓉這丫頭見了寶蛇,又聽要請她老爹煉丹,還不得千方百計給郭靖那傻小子弄去大半?何況夜長夢多,自己還是直接喝生的算了。

這一段,是黃蓉和郭靖的定情見麵吧?趙誌方想著。不過這小丫頭竟然給我臉色?

這筆賬就讓我好好討回來吧!趙誌方臉上露出一個愉悅的笑容,非要舉個例的話,那就是和偷雞的狐狸一樣。他提著竹簍(這麽重要的東西當然不可能留在客棧裏),飄然追著小黃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