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尋到
第三十五章 尋到
這一日，趙誌方行到揚州地界。他暗思淮揚菜天下文明，到得淮揚地界，焉有不見識一番的道理，再說酒樓又是三教九流匯聚之所，消息最是靈通，對他尋找歐陽克也頗有幫助，就施施然進了道旁一座名為“醉八仙”的小飯館，選了個靠門口的位置坐定。
這館子名為醉八仙，自是以酒聞名，不過趙誌方卻不好酒，就隻點了幾道好菜，犒勞一下自己。
這家以“醉”為名的店，拿手菜也是與酒有關的。不大一會兒，趙誌方經店小二推薦，點的一道道諸如醉蝦、醉蟹、三杯雞，或者大補元氣的醉棗，便上齊全了。
嗯，美味啊！趙誌方嚐嚐這個，又嚐嚐那個，發出了一聲由衷的讚歎。
人說仗義每多屠狗輩，不想這做菜也是山野之間有大廚。這醉八仙酒樓店麵很小，菜品卻不流凡俗。也許是這家店自製的特殊美酒，才帶來了這非同一般的味覺吧。
與蓉兒分別之後，趙誌方還是第一次吃的這麽開心。他越吃越愛吃，不知不覺，就吃了個精光，卻還沒吃夠，馬上又點了幾道來。
他又把新點的幾道菜吃完，方才滿足的往後一仰，半閉著雙目，休息起來。這時，他忽聽門口有人說道：“長老，三兒來報，程家老爺子求助。”
一個蒼老的聲音回答道：“好，咱們馬上結賬趕過去。”
趙誌方瞥了一眼說話的兩人，卻發現這兩人一老一少，衣衫襤褸，竟是叫花子。他們似是在這小飯館買了兩碗酒水，正招呼小二結賬。
叫花子，程家老爺子？趙誌方又是心頭一動。好像很熟悉啊。
不過他想了一會兒，卻沒有想起來這個程家老爺子究竟是哪個。那邊的兩人卻已經結了賬，要走了。
算了，還是跟上去看看。怎麽回事馬上就知道了。趙誌方尋思著，同樣起身結賬。
嗯，好像吃的太多了……趙誌方一起身，就覺肚子發沉，心中不由懊惱。
趙誌方跟著這兩人出來，上了官道，一路疾奔，竟是往揚州邊的高郵去了。
要說這兩人功夫不弱，老者也是彭連虎那個級數；但要比之趙誌方，還真是差的遠了。是以趙誌方跟著他們跑了幾十裏地，都沒被發現。
傍晚時分，他們來到高郵城外。這兩個乞丐並不進城，而是去了城西的一座破廟裏安頓。趙誌方見此，暗道倒黴，這樣自己也不得不露宿了。
他正準備找個大樹，在樹上休息一晚，卻忽聽一人驚喜道：“是黎生黎老前輩到了麽？小的千盼萬盼，終於盼到您老人家了。”
“你是？”年老的乞丐道。
“小的是程老員外府上的家丁。我們員外說了，若是黎老前輩到了，一定要到府上去坐坐。”
年老乞丐，也就是黎生搖了搖頭道：“多謝程老員外了。但我若這麽早去了，那奸賊恐怕會發現。這樣吧，我讓我徒弟喬裝一下，跟你去看看地形，到時也好行事。”
“這樣……”那家丁有些遲疑，但這位黎生顯然地位極高，強求不得，隻好同意了，與另一個年輕乞丐奔城裏去了。
趙誌方看到這一幕，突然恍然。
原來是程瑤迦那件事！
這樣說來，我也不用等著這個黎生了，隻去程瑤迦那裏等著就是了。如果原著沒變，這次的奸賊就是歐陽克。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本來我還以為歐陽克被我在金國教訓了一通，和原著一路順風順水不同，未必會照著原著行事。現在看來，真是狗改不了……不，這麽說太粗魯，還是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吧，歐陽克命中要在程瑤迦這受一劫。趙誌方心中高興，腦筋也活躍起來。
隻是他這高興，恐怕是因為今晚不用睡樹上了。這樣的動機，也實在很有問題。
不過不管動機是什麽，反正趙誌方跟著那家丁去了城裏，到了程家府上。
趙誌方到了程家的時候，程瑤迦正待在自己的閨閣上，與從小一起長大的丫鬟翠兒說話。
“小姐，我就說不要去那三清宮上香。這下好，被那奸賊盯上了。這可如何是好？”翠兒焦急道。
“翠兒，放心吧。‘江東蛇王’黎生黎老前輩已經允諾來幫助我們了。再說你家小姐學武十餘年，也不是隨便什麽人能對付的。”程瑤迦道。
“小姐，你那天連那幾個女人都打不過。今天來的卻是什麽少主，你行嗎？再說那個什麽蛇王，不過是個老叫花子，能有多麽厲害？”翠兒撇撇嘴。
“翠兒！”程瑤迦嗔道，“黎生黎老前輩是難得的武林高人。我們要相信他。再說，你家小姐武功真的很好的。這次隻是意外！”
“是，小姐，是意外——”翠兒拉長了聲音，取笑道。
“翠兒！”程瑤迦紅了臉，朝著翠兒撲了過去。
“小姐，饒命啊！”翠兒也不會武功，一下子就被程瑤迦捉到了。
“翠兒，我饒不了你！”程瑤迦笑道，撓起了翠兒的癢癢。
“哈哈…哈哈哈……”翠兒被程瑤迦弄得大笑，但她並不服輸，突然一口咬住程瑤迦的耳垂兒，輕輕廝磨起來。
“翠兒！”程瑤迦不由一陣顫栗，身體也奇怪起來，又羞又怒道。兩人這樣嬉鬧著，不知時光流逝。
這兩個姑娘青梅竹馬，這樣的嬉鬧是常有的事。不過她們也因為這種嬉鬧，關係越來越好。
“咳咳……”兩個姑娘正嬉鬧著，突然耳畔傳來一個奇怪的咳嗽聲。
“小姐，你聽到什麽了嗎？”翠兒奇怪道。
“翠兒，你也聽到了？”程瑤迦一驚，“我差點以為是錯覺。”
“小姐，難道是……”翠兒驚呼。可隨即，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甚至難以聽聞。
“什麽人？！”程瑤迦畢竟是在全真教習武多年，雖然大小姐的溫婉並沒有失去，但江湖兒女的英氣卻也不缺，立刻起身，拔劍喝道。
“咳咳，程師妹，莫要大聲，是你趙師兄我！”一個聲音在窗外響起。
“趙師兄？”程瑤迦一愣，“哪個趙師兄？”全真教家大業大，姓趙的弟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程瑤迦年紀又不大，正式入門更晚，對她來說，姓趙的師兄足足有三四十個。
“是我！”來人無法，隻得跳進窗來，站在程瑤迦身前。
“你是……”程瑤迦遲疑了一下，隨即認出來人，“誌方師兄！”
來人正是趙誌方。他跟著程家的家丁到了程家之後，也不想見其他人，直接到程瑤迦這個同門師妹的閣樓上來了。不過他也不好意思直接進少女的閨房，便先在窗外咳嗽一聲，提醒程瑤迦他來了。
“趙師兄，你怎麽來了？”程瑤迦道。對她來說，趙誌方的到來真是意外之喜。她在全真學藝的時候，也曾聽說過趙誌方的大名。全真三代弟子第一人，武功甚至不在全真七子之下。她現在急需幫助，來了趙誌方這等強援，當然欣喜異常。
“我本來就在搜尋這淫.賊的下落。不想剛好碰上師妹你有了麻煩，所以特來相助。”趙誌方道。
“多謝師兄！”程瑤迦躬身一禮道。接著，她頓了頓，緩緩道：“師兄來相助師妹，卻是師妹的福分。請師兄移駕大堂，師妹好把師兄介紹給家人。”
程瑤迦這樣說，一方麵是真想款待一下趙誌方，一方麵也是因為她與趙誌方孤男寡女，實在不合適這樣共處一室。
不過趙誌方卻沒聽出程瑤迦的話外音，隻搖頭道：“師兄我卻懶得應酬。這樣吧，你告訴我你家的廚房在哪，師兄就住那了！”
他倒沒丟了吃貨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