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睡，抓著寧霄的手
房門關上，隔絕了男人們的視線，葉秋的目光這才打量著江璃。
寧霄是整個南城名媛的幻想對象，多少人想跟寧霄一度春宵。
隻要能睡到寧霄，怎麽都不虧了。
雖然寧霄不近女色，甚至對女人深惡痛絕，但每個人都想成為那個例外。
這個雅苑從來沒有進過女人，沒想到卻被一個傻子給捷足先登了。
那些名媛知道了，不知道會有多懊惱和嫉妒。
江璃的目光警惕地看著葉秋。
她對陌生人懷有警惕和戒備。
葉秋知道江家的事，也知道江璃是誰。
五歲的心智，能懂什麽。
她微微一笑，清冷的麵容笑起來多了幾分好看。
她語氣溫和，十分親和：“別怕啊，告訴姐姐，你叫什麽名字？”
她今年二十六，本博連讀，剛出來一年，工作和業務能力強。
隻是，葉秋看了一下這室內的裝修，以及這寬大的房間，隨隨便便一個房間，都是她奮鬥一輩子都不能到達的終點。
有一些人，從一開始，都隻能仰望。
斂去眼裏多餘的情緒，葉秋繼續溫和細語，盡心盡力給江璃看病。
是傷口發炎引起的發燒。
要處理傷口的時候，江璃一點也不配合。
生病了，就像小孩子一樣，再說了，她現在本來就是個小孩子，哦，不，小傻子。
“神仙哥哥，大哥哥……”
江璃的聲音帶著哭腔，淚珠像掉了線的珠子一點一點滾落下來。
寧霄就在走道上，聞言推門而入，對上江璃淚眼朦朧的一張小臉，臉色就沉了下來。
“怎麽回事？你怎麽看病的？”
葉秋不卑不亢：“我想給她處理傷口，但是她不配合。”
寧霄看到江璃的傷口紗布早就被血滲透，語氣極冷：“你不是專業的醫生嗎？病人不配合，你就不想想辦法？”
葉秋沒料到寧霄會遷怒自己。
張了張嘴想解釋，但最終什麽都沒說。
病人不配合她如何做？
眼前這小姑娘是長著大人的身材和臉，但心智不過才五歲，就是一個小孩子。
她是要打一頓還是要怎樣？
江璃看到寧霄，就猶如看到救命稻草，直接撲進了寧霄的懷裏，緊緊摟著寧霄勁瘦的腰。
寧霄沒料到江璃會這樣撲過來，當懷裏撞入一道柔軟的身軀時，他整個人都是懵的。
反應過來，就想將人給推開。
江璃嗚咽出聲：“大哥哥，好怕好怕，大哥哥，我怕，我怕。”
她的嗓子都啞了，顯然之前哭過喊過，但是無人回應她。
小姑娘的眼淚通過襯衫滲了進來，接觸到寧霄的皮膚。
一開始是溫溫的，後來變得冰冰涼。
寧霄的動作頓了幾秒，就狠心的將人給直接拉出來。
“你聽不聽話？你不聽話我將你送回去！再哭再吵再鬧，你就別想在這裏呆著了！”
這一句恐嚇簡直是比什麽都有效。
江璃立即不哭了，也鬆開了寧霄。
她坐在床邊，仰著小臉看向寧霄。
她的小臉都哭花了，眼睫濕濕的，像是沾上了雨水的蝶翼。
那一雙眼睛哭過之後，水洗一般明亮，過於澄澈，仿佛世間所有的汙穢之物，都無所遁形。
她強忍著哭，喉間偶爾發出幾聲哽咽。
過了好一會兒，江璃才帶著哭腔保證：“我聽話，我不哭，我不鬧，我配合醫生姐姐。大哥哥，你別趕我走，你別不要我。大哥哥，我不要離開你。”
葉秋站在一邊，仿佛什麽都沒有聽見，木頭人一般。
寧霄這才分了一個眼神給她，顯然是十分滿意葉秋的識實務。
“以後關於小傻子的事……”
“寧爺您放心，我什麽都沒看到沒聽到。”
寧霄點點頭。
他看向江璃：“小傻子，你額頭上的傷，要讓這個醫生給你處理好。不然，以後留疤了，就不漂亮了。”
聽說不漂亮了，江璃看起來委屈巴巴：“我知道了。我乖，可是大哥哥，我已經很醜了，我不能再醜了。”
寧霄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江璃醜？
江璃這樣還叫醜？
別的不說，這小傻子長得漂亮是真漂亮。
“誰說你醜的啊？說你醜的眼睛估計瞎了。小傻子，你很漂亮的。”
江璃的眼睛一亮，就聽寧霄繼續道，“那也隻是一點點漂亮而已，你不要太驕傲。”
“哦。我知道了。我就知道我是醜八怪，姐姐天天叫我醜八怪。”
江璃的神色低落下來。
寧霄的眼神危險的眯了起來。
這個江璃，以前在江家到底過的什麽日子！
傷口處理好了，江璃本來就發著燒，又受到驚嚇，吃了藥之後，很快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孟敬負責將人送出去，寧霄剛想離開，江璃的眼睛就睜開了。
“大哥哥，你別走，璃璃怕。”
寧霄皺了皺眉，“我不關燈。”
江璃還是用那乞求的目光看著他。
寧霄想到今天晚上在衣櫃裏找到江璃，江璃那瑟瑟發抖的身軀，剛剛站起來，又在床邊坐下。
“好了，我知道了，你睡，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江璃聞言似放心了，放任自己的神智重新睡了過去。
隻是，她的手仍然緊緊的抓著寧霄的手。
寧霄一抽出來，江璃就會睜開眼，簡直了。
寧霄覺得自己上輩子肯定是欠了江璃，這一輩子遇到江璃，就來還債了。
自己這一樁樁做過的事，哪裏像是他的作風。
他把大燈給關了，隻留下了一盞落地燈。
燈光昏暗，寧霄掩麵打了一個哈欠。
狹長的眼眸目光幽深地盯著江璃看。
江璃此時睡得其實並不安穩，那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在紗布的映襯下，顯得更加可憐。
他可憐江璃，可是，以前有誰可憐過他？
寧霄心裏暗惱，為自己生出的惻隱之心。
寧霄見小傻子兀自睡得香甜，好像心裏有點氣不平。
他伸出手去戳江璃的臉頰。
女孩子的臉頰軟軟的，似還有點嬰兒肥。
她全身上下，也就臉看著像是有點肉。
江璃睜開迷蒙雙眼，桃花眼一片迷蒙與不解，聲音沙啞帶著睡意：“大哥哥？”
她好困了，想睡了呀。
她翻了個身，臉貼著寧霄的手心，枕著寧霄的手繼續睡過去。
寧霄又氣又惱，但又不知道自己在氣惱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