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累了,會變蠢
父親當年自殺的原因,總結起來就是投資失利、經營不善,心裏承受不住打擊了……
照這麽推理下去……
很可能是有人故意用劣質翡翠原石騙了父親,導致時光珠寶陷入危機,資金鏈麵臨崩盤!
她發現原石的時機也很不尋常,好像被人算計好的……
那天報警的人不是裴景霆,盛銘也不知道是誰。
如果她中標了,把有問題的原石當原材料使用,很可能走上父親的老路……
雪璨珠寶的品牌會即刻崩塌,包括她也會被徹底毀掉……
“如果假設是真的,做這個局的人隻有時光年。”時以安倏然握緊雙拳,恨恨的說道。
“未必,沒有證據。”裴景霆笑的滿臉揶揄:“如果他有這個技術和能力,現在的時光珠寶,還能輪到你惦記?”
時以安妥妥的被噎一下,臉色倏然變了變。
雖然話說得難聽,但是卻很有道理……
如果在二十年前的時光年,就掌握如此高端的造假技術,根本不用靠帝景集團的合同填補財報。
“安安,人累了,會變蠢。”裴景霆捧著她的臉頰,強迫她看著自己。
到底還是有幾分醉意,他的眼裏藏著不清晰的欲望。
每次看到他這個表情,時以安都忍不住反感:“你不要看到我就想那些事!”
“我喝了很多酒,心有餘力不足……那些事隻能睡醒了再想。”
裴景霆長臂從她的腰間卷過,將她抱回房間。
他的確隻想睡覺,把她丟到**摟緊,便坦然的跟周公下棋去了……、
時以安沉沉的歎氣,盡量讓自己的情緒安穩。
即便最近他直接和間接幫了她不少,她仍然很抗拒這樣的親近。
他做的任何事都是事後補償,毫無意義……
傷口太深,怎麽都好不了了。
她隻想從他身上獲得利益……
思及此,她豁然睜開眼,抬手輕輕撫摸他又黑又長的睫毛。
“別亂動!睡覺!”裴景霆沒睜眼,吐出的字句有些含糊,像在說夢話。
“春節……你留在天瀾園吧……”時以安低聲說話,好似在撒嬌。
裴景霆的手臂緊了緊:“嗯。免得你總惦記去找盛銘……”
時以安臉上閃過得逞得笑意:“我多買些煙花爆竹,菜包很喜歡。”
很好!
後天就是除夕,希望祁山楓墅的那些人,能快些得知這個“好”消息。
感覺到懷裏人呼吸平穩了,裴景霆豁然睜開眼,目光淩厲,沒有半點睡意。
他拉過被子給她蓋好,快步走去書房。
這個蠢女人,算計他越來越不願意動腦子了……
欠她的,他活該!
……
警局對麵的咖啡廳,盛銘已經等了好一會兒。
見到時以安滿臉疲憊的走進來,他忍不住蹙眉。
“抱歉啊,我遲到了!”時以安將外套丟到一旁,撐著手臂,用力壓了壓太陽穴。
一早開始頭就暈暈的,不太舒服……
盛銘輕咳,指了指她的打底衫領口的位置:“往上拉拉,都看到了。”
時以安愣了愣,臉頰倏然紅個徹底。
那個“心有餘力不足”的男人,這兩天力可足了……
拉著她做運動不說,還故意留下痕跡!
行徑惡劣的老敗類!
“你……原諒他了?”盛銘試探著問道。
“各取所需罷了。”時以安搖頭否認。
盛銘苦笑:“所以我連這個程度都不夠……”
她趕緊轉移話題:“三叔公還沒消息嗎?怎麽感覺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已經動用暗處的警力在查了,暫時沒有線索,甚至不知道人是否還活著。”
從他多年做刑警的經驗判斷,人應該沒事,隻是被人故意藏起來了。
找到活人之前,一切結論都是猜測。
“你在懷疑裴景霆?”
時以安從他不假掩飾的表情中讀出很多信息。
“隻有他有這個能力。”盛銘沒有否認。
在清溪市,能避開他眼線的人不多,裴景霆是嫌疑最大的一個。
這件事上,時以安跟他的結論略有不同,遲疑了片刻,將原石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盛銘的臉色變了變:“你的意思是說,有人用害你父親的手法,妄圖害你?”
“嗯。不管是深謀遠慮還是臨時起意……那人現在的目標肯定是我。”時以安臉色轉冷:“抓到人,我要新仇舊怨一起算。”
盛銘凝重的臉色中摻雜著無奈:“很難查……你已經破壞了現場和證據……”
箱子抬回家了,指紋亂了,鎖破砸了,原石切了……
神仙也無從下手……
“我當時沒想這麽多……”時以安尷尬的捂住臉。
要是猜道有這麽一出,她根本不會動那些破石頭。
“現在隻能慢慢查了,別急。”盛銘哭笑不得:“倒是有個好消息……”
“讓我猜一猜……”時以安放下手,大眼睛恢複了明亮:“是不是霍顏瀟或者溫婉有動靜了?”
盛銘點頭:“聰明。昨晚溫婉偷偷約見時光年,兩個人聊了有一個小時。”
“太好了!魚兒終於咬鉤了!虧了我犧牲色相,讓他留在天瀾園過年。”時以安歎道。
不枉費她這幾天忍著惡心撒嬌,閉著眼睛裝傻充愣,撐著一口氣鬥智鬥勇啊!
“我還是沒明白,你為什麽要把他們湊到一起?你們商人的遊戲法則?”盛銘笑不出來,嚴肅的詢問。
“隻有這樣,裴景霆才會拚盡全力幫我對付時光年。”時以安得意的說道:“溫婉是他的母親,走岔了路,他不會坐視不理。自己動手多累啊,我想做漁翁……”
盛銘無言以對。
之前得知她先後惹怒霍顏瀟和溫婉,以為她為了報仇失去理智了……
沒想到她算計的落點竟然在這裏?
這個借刀殺人的辦法的確簡單有效。
帝景集團實力雄厚,裴景霆手腕狠辣,時光年肯定會生不如死……
而結果無論多慘烈,從法律上講,都不會牽連到時以安。
不過溫婉這個人,變數太大了。
時以安沒多解釋,看了眼時間:“不聊了,我還要去買點東西。盛警官,大恩不言謝。”
“職責所在。我也得回去值班了。”盛銘輕輕歎氣。
走出咖啡廳,冷風吹過,時以安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黑便往地上栽。
盛銘眼疾手快的扶住她:“你怎麽樣?你的頭怎麽這麽熱?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