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皇宮看戲，再落一子
“老大，陳妍然進宮了，怕是很快就能說動太子出來。”
馬車上，白狼駕車對陳詩允說道。
此刻陳詩允手裏把玩著個丹藥瓶子，笑道，“正好過去看看熱鬧，說不準能有什麽意外收獲呢。”
白狼點頭，“是！”
.....
寒風刺骨，殿外跪著的陳興賢有些發抖了。
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他想著，差不多也到時候了。
果然，沒過多久，皇上和攝政王從殿內出來了。
“罪臣陳興賢，拜見陛下，拜見攝政王！”
隨著“砰”一聲脆響，陳興賢的腦袋重重砸在了地板上。
皇上歎了口氣，“愛卿，你這又是何苦呢！”
陳興賢沒起來，跪著道，“陛下，臣自知管教妻子無方，不知枕邊人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臣有罪！臣罪該萬死！”
皇上心中冷笑，卻還是道，“愛卿不要這麽說，那婦人歹毒，與你何幹？地上涼，快起來！”
陳興賢終於抬起腦袋，一張臉上通紅的眼嘩嘩流淚，聲淚俱下道，“陛下！臣愧對您啊！”
皇上歎了口氣，“陳興賢！朕知道你純良，好了，哭成這樣算什麽樣子！”
“朕還能不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起來吧，你的忠心朕都看得到。”
陳興賢卻哭道，“陛下，您心中山河湖海，寬廣如此，罪臣惶恐，還是請陛下罰臣吧，臣心中還好受些！”
皇上無奈，“愛卿，你這又是何必呢！”
但隨即又道，“罷了，罷了，那，朕罰你扣一年俸祿，官降一品，如何？”
陳興賢立刻叩拜，“謝陛下！”
聲音極大。
皇上無奈，正要親手扶陳興賢起來，君臣情誼已經到達頂點之時，卻忽然一聲，“父皇！父皇！”
“求您饒楚夫人一命！”
皇上皺眉，一抬眼，果然是他那個不成器的太子兒子！
陳興賢更是大驚失色，壞了壞了，要壞！
他更是可以看到接下來的暴風雨，能直接把他陳家給掀翻了！
他又何嚐想不到，怕是陳妍然那個蠢女兒，來求太子了！
果然，太子身後跟著陳妍然和八皇子，仨跑過來，“撲通”一聲，就跪在皇帝麵前了！
皇上此刻氣的胡子都要燒起來，手抖著指太子，“你，你......”
太子卻沒發現不對，被人蒙了頭的他還在喊，“父皇，楚夫人確實有錯，可念在她曾經救過兒臣的份上，饒她一命，終身囚禁也好啊！”
這話一出，看戲攝政王直接挑眉，楚伊人還救過太子？
皇上壓根不信，氣道，“青兒！你為了一個罪人，還要對朕撒謊！？”
太子頭此刻鐵的很，“真的，父皇，兒臣十歲時曾在外摔下懸崖，父皇可曾記得！”
皇上的眼裏有淚，“這事朕怎麽不記得，怎麽，那楚伊人何處救你了！”
太子也眼含熱淚，隻是和皇帝不一個心情。
“父皇，當時兒臣掉下去後，昏迷之前，確實看到一個婦人帶著一個女娃娃撿到了兒臣，送到了懸崖下的農家。”
“兒臣那時記不清，以為是看到了仙子，是幻象，便沒對父皇說，可如今兒臣知道，那是楚夫人和妍然！”
皇上都懵了，他直接看了眼陳興賢。
而此刻陳興賢正回憶著，十幾年前，太子墜崖，楚伊人......
那時候楚伊人天天忙著在京都聯絡貴婦們，何時去過懸崖？
他看了跪在太子身後的陳妍然一眼，女兒的頭埋的很深，不敢與他對視，壞了，肯定是這孩子誤打誤撞！
他，真是，要死了！
隻能哆哆嗦嗦道，“臣，時間太久，臣也記不清了。”
如今他隻能含糊過去，若是查起來，就算時間有點久，與京都貴婦們對一下口供，暴露了可就壞了！
這大女兒怎麽蠢成這樣，楚伊人死了就死了，又不影響你做太子妃！
皇上看這還不明白？
他明白得很，自己這個兒子，真是被美色昏了頭了！
氣的皇帝忽然一腳踢在太子身上，“混蛋！”
“你敢肯定？還是你陳妍然敢保證！那時候你幾歲！五歲有嗎？”
“你們知不知道欺君之罪，怎麽罰！”
陳興賢瞬間嚇的一個機靈，趕緊淒厲一聲道，“陛下！陛下，許是妍然太著急了，這孩子孝順，確實不忍看母親受死，求陛下饒命！”
誅九族啊！
不能罰！
太子已經被皇上這一腳踢懵了，而陳妍然更是呆滯，不知為何，就變成了這樣！
攝政王不免抿嘴，就這？
這些小孩子怎麽一點戰鬥力都沒有.......
但就在他移開視線之時，卻忽然看到不遠處，一道白色的身影緩緩靠近。
攝政王瞬間挺直了腰杆，她怎麽來了？
不過也對，這麽熱鬧的場景，她肯定要過來參與一下的。
皇帝還在發火，“青兒，你怎麽如此糊塗，如此糊塗！！！”
陳妍然要被嚇哭了，太子一臉的呆滯，一直沒啥存在感的八皇子更是大氣不敢出，他從來沒見過父皇發這麽大的脾氣！
陳興賢也是嚇得瑟瑟發抖，旁邊沒一個人敢說話，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悅耳好聽的聲音響起。
“陛下，這是怎麽了.......”
這聲音的出現，如同山泉水般瞬間衝刷了在場的怒氣和緊張。
皇帝抬眼一看，來的是雪靈丹師！
他瞬間變臉，神情柔和起來，“原來是雪靈啊，怎麽今天來這麽早。”
陳詩允輕輕笑了聲，走到前麵，對皇帝微微欠身，雖然說是不用行禮，但她還是會加上些動作，以示尊敬。
有禮貌的好孩子，誰不喜歡呢。
她柔聲道，“是陛下自己忙忘了時辰了，雪靈來送丹藥，向來是準時的。”
她其實早就到皇宮了，隻是她在等合適的時機，站在寒風裏，她看笑話般把這邊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裏。
一個作為爹和丈夫的陳興賢隻想撇得幹幹淨淨，恨不得楚伊人趕緊死。
一個女兒為了救人胡亂說話，什麽都能說出來。
昏頭的太子和八皇子......
算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她用控製的剛剛好的語氣，疑惑的開口，“陛下，你們這是.......”
皇上深深歎了口氣，帶著怒氣掃視了下旁邊的人，“都是，都是冤孽啊！”
攝政王忽然道，“或許雪靈丹師能給陛下些提議呢？”
皇上聽了，看向陳詩允，陳詩允卻心裏一咯噔，她隻是來看戲的！
她輕輕道，“陛下，外麵太冷了，臣女看，去裏麵說吧。”
皇帝心中微暖，又看著下麵跪著的一行，氣道，“聽到了吧，都在外跪著做什麽，全都滾去殿內跪著去！”
“雪靈，攝政王，咱們回去說。”
陳詩允乖巧點頭，在跪地這些人的注視下，站在皇帝旁邊，笑著和皇帝說話，與攝政王並排走進去了。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麵對麵的發現，雪靈的地位之特殊。
甚至，比太子還要受寵！
太子頹然站起來，回過頭拉起陳妍然，又拉起陳興賢，一行人進殿內跪著了。
“你說說，雪靈，朕怎麽就有個這麽不爭氣的兒子！”
大太監給陳詩允講了一遍，就算聽著的皇帝也再氣了一次。
而陳詩允垂下眼眉，卻喃喃道，“陳妍然為了她母親，倒是豁得開，什麽話都能說。”
皇上這麽一聽，更氣了，說著就要解除婚約，嚇得底下的太子和陳妍然趕緊道不要。
攝政王此刻視線一直在陳詩允的身上了，他從這女人身上，看到了濃濃的不真切。
她想幹什麽呢？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接下來陳詩允的操作。
“陛下，她們也怪情深意切的，母女之情，從我五歲之後，便沒有了.......”
陳詩允說著，直接紅了眼眶。
皇上一看，哎喲，咋把雪靈弄哭了，“雪靈，莫因為這些人哭了。”
皇上對雪靈如女兒一般，這是獨屬於煉丹師的地位，當然，也有陳詩允她本身的能力和鑽研。
如今在場的怕是除了那位看戲的攝政王，也隻有雪靈她能開口幫下麵這些人求情，讓陛下寬恕了。
陳詩允更清楚，皇上是不會重罰太子的。
陳詩允搖搖頭，抹了下眼淚，“隻是忽然有感而發罷了，影響到陛下了。”
底下跪著的一片人，此刻都抬頭看著陳詩允，事情發展，似乎有轉機？
果然，陳詩允接著道，“雪靈......曾經也算受到過陳家一些恩惠。”
“陛下，若不看在他們也是真性情，太子殿下癡心一片，加上雪靈這點薄麵上，且不與他們今日所作之事降罪吧。”
她話音落，皇帝深深歎氣，下麵的人心都要跳起來了。
而攝政王卻是直接眉頭挑起，陳詩允，這是做什麽？
若他沒有記錯，從他拷問出來的口供裏，陳家可是將陳詩允趕了出去，楚伊人更追殺她，底下那個陳妍然也不是什麽好鳥。
如此下手的好時機，竟然沒有落井下石？
這女人........
攝政王不敢相信，但皇帝卻像是早就明白一般，“你啊......”
“就是心太善良了！”
隨後皇帝又看向了底下的人，尤其看到他的太子兒子，一個沒忍住，直接拿起一本文書丟了過去！
“今天要不是看在雪靈的麵子上，你這個太子是做不下去了！”
“還有你陳興賢，陳家也要陪著受罰！”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該罰還是要罰的！”
老油條的陳興賢此刻哪裏是不明白，這是要放過他們了！
更是直接砰砰砰的磕頭，“多謝陛下，多謝雪靈丹師！”
皇帝氣笑了，“你個陳興賢，你倒是認罰，便和先前說的一樣，至於太子，在東宮禁足一個月，好好反思！小八你也該長大了，這些日子不要出府，也在府內好好待著！”
“陳妍然......”
陳妍然的心瞬間提起來了，她的身體有些抖，生怕接下來她的婚事就沒了！
“罷了，在陳府禁足吧，之後再說。”
“還不走？！”
一行人趕緊謝過皇恩，快速撤了。
陳詩允也看著他們的背影，淡淡道，“如此，陳府曾對我的恩情，也算是還上了。”
皇上送走了糟心的那一窩子，心情有些釋放。
攝政王和陳詩允在，就開始和陳詩允聊起來了，“你師父也是，日日沉迷煉丹，朕這皇宮是短了他的俸祿還是賞賜不成？”
陳詩允笑道，“師父有所求，煉丹無終界，若是哪日師父能一舉煉出六品丹藥，咱們梁國也不愁出名了。”
皇上這一聽，心裏自然開心。
“也是，你們靈宮和你師父，那可都是梁國的寶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