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穴
九點半，通致集團大樓三樓綜合辦公室的幾個女孩子們正在忙著布置大會議室。
昨天，集團提聘蕭均為集團副總的任命剛剛下來，綜合辦公室就接到了通知，讓幫著好好布置出一個會場來，給這位集團最年輕的副總接風洗塵。
“唐姨，你說這個花會不會太豔了？”一個女孩兒問道。
唐姨轉頭看了看，微微皺眉道：“我覺得還行，不過要讓主角看到的話，或許就複雜了。算了，旁邊四個花籃擺成萬年青好了。”
“那這個呢？氣球都貼到牆上嗎？”又一個女孩兒問。
“算了，貼幾個就是了，也別太複雜，關鍵是中間的歡迎橫幅。”唐姨又道。
幾個女孩子忙完，就開始八卦起來了。
“我聽說這位蕭總酷酷的，不愛說話，原來也是個寡淡沒情調的。”
“可不是，這百合已經很素雅了，還換成萬年青，好悶。”
“不過，聽說他長得很帥，屬於年輕有為那款……”
“一個冰窟窿再帥也沒勁兒，要不然也不會到現在還單著……”
……
“誒誒，你們忙完了就幹別的去，這麽在背後議論領導不好。”唐姨走近笑著道。
“得了吧唐姨，這些可都是您知道的。不如你說些我們不知道的讓我們佩服佩服？”一個女孩壞壞地笑了起來。
唐姨一愣，蕭均倒是認得，有些往事在通致這棟大樓裏也算不上什麽秘密了，隻是沒人敢去提而已。
“沒完了是吧！趕緊忙活去，還想不想下班了！”唐姨微微皺著眉頭催促道。
幾個女孩子們識趣地點了點頭，再沒往下說，直接忙活去了。
唐姨站在會場中間，抬頭看向牆中間的歡迎橫幅，盯著“蕭均”兩個字，不覺歎了一口氣，而後轉身離開了。
半天以後，唐姨接到了電話，通知今天歡迎儀式取消了，讓他們把會場空出來，直接給投資測算部開會用。
唐姨似乎並不意外，直接點頭應下，吩咐幾個女孩子去把會場收拾回來。
掛斷電話的唐姨低頭一笑，不禁道：“這麽多年了，這孩子還是這樣。”
通致五樓的副總辦公室裏，新的門牌剛剛換上，蕭均坐在辦公室裏，看著桌麵上新晉遞交上來的材料，一聲不吭地拉著個臉，臉色黑得跟窗外的烏雲一般，全然沒有晉升的喜悅。
辦公室外的幾個手下隔著大大的落地玻璃窗看著他的臉色，個個噤若寒蟬，在內部實時通信軟件上挨個發了一大堆的問號也沒人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直到晚上下班準備關燈走人時，蕭均的辦公室裏依舊亮著燈，他的臉色似乎一點好轉的跡象也沒有。
當外頭辦公室最後一盞燈關上時，蕭均才緩過神來抬手把桌麵上的資料拿起來翻看了幾頁，不多時又重重地扔了回去，自己抬手把領帶扯鬆了，踱步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
夜已深邃，這座繁忙的城市裏的擁堵和喧囂也漸漸安靜了下來。
蕭均驅車的速度陡然快了起來，嘴裏頭似有若無地念叨著一個的名字，而後冷笑了一聲道：“這麽多年了，你怎麽還敢回來？”
言畢，蕭均又加速起來，像極了他此時的心境。
資料遞交給蕭均的第五天，經辦小哥開始有些慌了。
按說這個項目無論從性價比、前瞻性還是業務成熟度上來看，都很符合通致今年進行創新型介入的相關要求，更何況，蕭均向來辦事效率極高，很少對一個項目拖到第五天還沒給答複的。
莫非，是哪裏出了問題？
經辦小哥周洲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向坐在隔壁的老王提出了疑問。
“你說的哪個項目啊？”老王推了推眼鏡問道。
“就是前幾天我才整理完的榮興的案子呀。榮興讓我們給他們打算投資一款創新保險做投資測評，之前陳總還很支持的，讓加快進度那個。”周洲道。
“哦，那個啊！”老王想起來，“你提交給蕭總的時候資料都齊備了吧？”
“當然！”周洲很確定。
“到現在都沒出來答複？”
“沒有。”
“不大可能啊！按照蕭總的習慣，三天最遲四天也應該夠了呀。”老王又推了推眼鏡，往電腦前湊過去，“我給你看看。”
周洲很高興，把手上的電子版打開，等著老王過來看看。
誰知老王才剛走過來定睛一看，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
“怎麽了？”周洲問。
“兄弟，”老王看向周洲，歎了口氣道：“這該吃吃、該喝喝，別的也別多想，誰讓你一腳踩到死穴裏去了呢？！”
“哥，你可別嚇我啊！什麽情況我就死穴了？”周洲一陣哆嗦。
“喏，”老王抬手，把文檔網上滑了滑，指著一個名字道：“這個就是了！”
周洲把臉湊了過去，隻見屏幕上顯示了一個名字：童蓁蓁。
這個女人是誰？怎麽就成了死穴？
周洲求了老王半天也沒能明白，最後在夜深人靜的一頓清吧洋酒裏，得知了那麽一星半點。
老王喝得麵紅耳赤，但沒有醉，解了解領帶對周洲說：“在通致，童蓁蓁這個名字就不是什麽善茬兒。”
“哦？怎麽說？”周洲問。
“勢力、投機、賣主求榮這樣的字樣用她身上就沒有不合適的。”老王一副說書人的模樣：“在通致曆史上晉升最快的也是被炒得最快的你知道是誰嗎？”
“誰啊？”周洲一臉認真。
“還能有誰，就是這個童蓁蓁啊！”老王說完，打了一個飽嗝：“她用三個月晉升到了部門副總的位置，又在一個月內被勒令辭退。這裏頭的事兒烏漆麻黑的，能說清的沒幾個人。”
“可這跟蕭均有什麽關係？怎麽就成了他的死穴了？”周洲追問道。
“嘿嘿，這就是最有意思的地方了。”老王故弄玄虛道：“當初童蓁蓁提聘的部門副總的位置，原本啊，應該是蕭均的，那些足以讓她被提拔的業績，說起來呀，也是蕭均的！”
“啊！”周洲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卻在轉瞬間又變得愁眉苦臉了：“那還等個啥，這不撞槍口上了嗎？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