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就現在
徐海東一時想不明白，也沒有想得那麽遠。
趙光成已經在家裏做好了飯。
“東子？咋樣了是不是檢查就不用寫了？我就知道你有辦法！”
趙光成最開心的莫過於就是不用寫檢查了，檢查真可怕。
“想什麽呢，檢查還是要寫的，這件事我們做得也不對，我來跟你說說吧！”
不一會徐海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這倒是沒想到，再說了當時遇到那種事了，哪裏還能想這麽多，我感覺那個老頭就是在故意針對我們。”
趙光成有些憤懣。
“別這麽說劉老，如果沒有劉老的幫忙我們也不會有現在的事做。”
徐海東在想怎麽平衡，無論怎麽做都是錯的。
“對了東子，你是不是好久沒有去過那個老奶奶家了？”
趙光成突然想起來這件事。
“怎麽了？你怎麽突然問起這事了？”
徐海東狐疑地看了眼趙光成。
“沒啥，就是今天我過去的時候看到那邊好像在辦什麽喪事，應該是有人去世了。”
趙光成隨口一說。
“你怎麽不早說？”
徐海東最近這段時間確實沒去看過老人，一聽這話趕緊放下碗跑了出去，
“又不是你親奶奶，你跑什麽？”
趙光成喊了句，可是沒有得到回應。
徐海東著急了，老人的話如同還在眼前，那種熟悉的感覺再一次出現在身上。
一路疾馳，果然那個小區門口放著幾個花圈，顯然是有人去世了。
徐海東腳步有些沉重，走了過去。
三樓，門開著，門的兩邊已經貼上了挽聯，徐海東感覺腦子裏有什麽東西炸開了。
徐海東在樓梯口站了一會，一個女子從門裏麵走了出來。
“小哥？”
女子顯然是老人的兩個女兒中的一個，徐海東也不認識，隻是那次吵架的時候見過。
“奶奶，什麽時候走的？”
徐海東聲音有些顫抖，老人一個人住在這裏，真要是出什麽事，外人根本不知道。
“昨天晚上走的！”
女子低著頭小聲抽泣著，顯然也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徐海東感覺心裏空落落的，每次有時間過來聊十幾二十分鍾，那種感覺是最輕鬆的，老人隻是一直笑著，聽著徐海東說著話。
徐海東沉默，無比的沉默，老人的孤獨，徐海東一直看在眼裏。
“節哀！”
徐海東說了一句，轉頭就走，這是個傷心的地方，老人的去世對徐海東來說是失去了一個最好的朋友。
一個願意在他難過的時候，安心聽他訴說的人。
“等等！”
女子趕緊叫住了徐海東，昨天晚上母親去世之前，特意拿出了三封信。
徐海東淡淡的眼神轉了過來。
“母親臨走之前有一封信給你，你等會！”
女子早就哭成了一個淚人，世事無常，也想盡孝，可是沒有在身邊，結婚之後有了自己的家庭，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自己的家裏。
很快女子重新跑了出來，把一封信交給了徐海東。
徐海東手有些顫抖，這封信顯然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寫好了。
老人早就做好了隨時離開的準備。
“就在這裏了，謝謝你這段時間的陪伴，我知道我媽很孤獨，可是我……我也沒辦法，我也要生活！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對不起我媽，我……”
女子已經泣不成聲。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嗎？人死一切都成空，人在的時候多付出一點，多給一點，其實就很好。”
徐海東搖了搖頭，人總是這樣，在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
可惜這種珍惜已經沒有任何的價值，充其量外人隻會說一句，老人生了一個好女兒啊，真孝順等等。
徐海東猶豫了很久，還是打開了那封信。
“孩子，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想我已經離開了這個人世間。
曾經的我想過無數個結果，也想過無數個未來，我想著我的身邊應該有孩子，有孫子，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有重孫。
可是，我的身邊最常見的竟然是你這個我到現在隻記得姓徐的孩子，奶奶對不起你，沒有記下你的名字。
孩子你跟我說的那些，奶奶都知道，誰都有迷茫的時候，誰都有無助的時候，但是我們不能就此放棄。
你還年輕，你還有未來你的想法，你的念頭，你的夢想我想你一定會成功的。
所以不要著急，一步一步來，送外賣就送外賣，咱靠自己的雙手吃上飯，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孩子，奶奶會在天上保佑你的，你很好，你很不錯，這些日子我很開心，奶奶也希望你以後開心。
去吧，往前走，路在腳下，沒有盡頭，看不到希望的時候就低下頭看看腳下，路始終都在腳下。”
徐海東不知何時，眼眶已經濕潤，最後強忍著咽了下去。
心裏五味雜陳，遇到老人隻是一個很偶然的機會，沒想到會被一個人記掛著。
這種感覺是徐海東從小到大都沒有過的？
“放心吧，奶奶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徐海東抬起頭把信仔仔細細地放到了口袋裏。
深深吸了一口氣，騎上了電動車，重新走進了夜色裏。
回到家趙光成還在等著徐海東，晚飯還沒有怎麽吃。
“你是不是還沒吃？沒吃的話，我去給你熱熱。”
趙光成看到徐海東紅了眼眶，從小到大，徐海東沒有這樣過。
“好！”
趙光成原本以為徐海東會拒絕。
“你等著！”
趙光成熟練地鑽進廚房，把飯菜重新熱了一遍。
徐海東嘴裏沒有一點味道，隻是知道，無論如何都要吃下去，好好活下去，好好的照顧自己才不會辜負那個老人。
“東子，你沒事吧？你要是有事的話你可以跟我說！”
趙光成想到了那會說的那句話，徐海東指定是去看那個老人了。
“難不成那個老奶奶真的去世了？”
趙光成當時隻是匆匆路過大概看了眼，沒想到竟然是這種結果。
“是啊，去世了！”
徐海東吃完最後一口飯。
“今晚是不是要寫檢查的，你跟我說過的要教我寫檢查的！”
趙光成生怕徐海東反悔。
“當然，來吧我現在就教你寫！”
徐海東沒有任何猶豫地開口。
“東子，要不你休息一會？然後我們再繼續？”
“不用，就現在吧！”
徐海東笑了笑，趙光成看在眼裏總覺得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