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的開始
“睡，睡到什麽時候？還不起來做飯！”
三嬸照例清晨三吼，可這一次徐海東的房間裏很安靜。
“反了天了還！”
三嬸衝進徐海東的房間，才傻了眼，衣服少了兩件，那個包也不見了。
心裏一下子空落落的。
……
綠皮小火車的晃悠，終於晃悠到了上海站。
徐海東生平第一次出門，最直接的感覺就是人好多。
來之前已經跟趙光成約在了南廣場見麵。
隔著老遠就看到一個剪著寸頭，穿著一身黑色外套的男人，整個人看起來很幹練，在朝著他揮手。
徐海東心裏有些感動，趙光成的如約而至讓他很溫暖。
“小成子……我來投奔你了！那個家，我不想回去了，我再也不回去了！”
隻有麵對趙光成的時候徐海東才會多說幾句話，身邊的朋友本來就少。
“好了，早就該出來了，你非要還什麽養育之恩，他們啊就是貪得無厭！”
趙光成有些替徐海東不值。
“我隻是做了我應該做的……”
徐海東話還沒說完，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聲。
“哈哈哈，走，帶你嚐嚐上海的美食，你一定沒吃過！”
也隻有在趙光成麵前才會這麽不見外，簡直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今天你上班吧？會不會扣你工資？”
徐海東本就有些不好意思。
“放心吧，我那個工作倒是挺輕鬆的，歇的時候跟領導說一聲就行了，有時候都不用說，賺錢是自己的事，又不是別人的事！”
“你啊，就是出來的晚了，要是早兩年出來，你指定混得比我好！不過也好，現在也不晚，最起碼出來了！”
趙光成順手買了地鐵票。
“就是太一根筋了，人不把你逼上絕路，你就會忍下去。”
徐海東笑了笑。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然我們也不會成為朋友！”
“這話倒是有道理，你要不是一根筋地護著我，當時我可能要被打慘了！”
趙光成這件事記了很久，小時候調皮招惹了鄰村的幾個孩子，正巧遇到了幹農活的徐海東，本就力氣大，死死地把趙光成護在了身後，愣是嚇跑了那群孩子。
之後兩個人的交集就多了起來，趙光成會時不時帶點吃的給徐海東，徐海東也給趙光成講書裏的故事。
可趙光成除了那些仙俠夢之外，其他的一聽就睡。
“到了，就是這裏，讓你嚐嚐本地特色。”
扣三絲，白斬雞，油爆蝦，響油鱔絲，一盤盤地上，一個個地介紹。
徐海東看得肚子咕咕叫。
“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跑得多了你就知道了，什麽地方的最地道，什麽地方的最好吃！城市騎手就這一點好。”
“再加個灌湯包吧！”
趙光成點完了所有的菜，一部分已經上桌。
“我那裏還有一間空屋子，正好房東要租出去，不過比較老舊，是以前最早一批職工安置房，在市中心，到時候你就跟我一起住吧，交通方便一點。”
徐海東還沒來得及想這些，趙光成就已經安排好了。
“這大恩大德，我以身相許就算了，肝腦塗地吧！”
“行了，口水都下來了，趕緊吃吧，吃了之後計劃一下，你想做什麽，以前怎麽感覺很正經，現在出來後是放飛自我了嗎？”
剛下車的陌生感，有了趙光成這個熟悉的夥伴消散了很多。
吃飽喝足，心情好，徐海東心裏滿足極了，桌子上的菜不少，愣是被徐海東吃了個精光，不得不說這裏的菜真的很不錯。
“你說我這算不算《紅樓夢》裏的劉姥姥？”
徐海東說了句。
“啥玩意？啥姥姥？”
趙光成顯然忘了徐海東曾經給他講過的故事。
“沒啥，就是第一回進城，感覺世界很大。”
徐海東也不尷尬，兩個人經常這樣，徐海東也習慣了。
“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了，我昨天給你買了被褥，都是新的，直接可以住，今天就到這，明天你先看看你能做什麽，等過兩天我請個假，到時候再陪你找找工作。”
趙光成做事幹淨利落，能考慮到的東西都考慮到了。
“但是，我……隻有這麽多錢了！”
徐海東拿出兩張鈔票，順便打開手機給趙光成看了眼餘額。
“行了吧，你又不會欠我的，再說了，住在一起，你要有錢了不還我，你好意思嗎？”
徐海東笑了笑。
十幾分鍾後來到了趙光成所說的房子，不大不小，剛剛夠生活，兩室一廳一廚一衛，但是分了兩層。
“這裏就是住的地方了，你看看還有什麽要買的，我先去上班了，回來可能就晚了。”
趙光成邊說邊穿衣服，熟練地騎上了樓下的電動車。
徐海東一臉的期盼，對於大城市的憧憬此時到達了巔峰。
也不知道趙光成是什麽時候回來的，第二天一大早，徐海東起來的時候趙光成已經離開，桌子上留下了一張紙條。
“我去上班，你先看看你能做什麽，你會做什麽，然後晚上回來我跟你聊聊。”
隻有這一句話，但是徐海東知道，隻算租房，趙光成已經給他省下了很多麻煩，沒有經曆過被中介騙，永遠不知道租房有多惡心。
徐海東樓下買了包子，打開手機查找招聘信息，幾乎每一個公司都有清楚的要求。
學曆，工作經曆這兩樣成了硬傷。
徐海東一眼看過去，沒有一個適合自己的，單單一個學曆就卡死了徐海東的所有路。
原本想著靠自己吃上飯，可，能吃上嗎？
徐海東開始懷疑自己。
總算找到了一個，電話打過去，一問工作經曆，徐海東半天說不出所以然，隻能作罷。
趙光成回來得早，來的時候順便帶了一隻烤鴨。
“怎麽樣？想清楚了嗎？要做什麽？”
趙光成把烤鴨放好。
“我去搬磚吧！”
徐海東苦哈哈的說道。一臉的無奈，看了一下午，最終隻找到臨時工，其他的他沒有選擇。
“學曆？工作經曆？是不是這兩樣，你都不適合？”
趙光成一語中的。
“正常，你忘了我也沒有學曆？但是我有工作啊。”
“你是說城市騎手？快說說，你們的要求是什麽？”
徐海東兩眼放光。
“別急，先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