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震驚》
李諾言此刻腦子裏一片混亂。
在聽了張誌陽的話以後，李諾言最初的反應是震驚的。
他根本就不相信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在確定張誌陽沒有說假話之後。
李諾言在心裏想著患者的臨床表現，以及對患者每一步的診斷。
這一切，就像放電影一樣在腦海裏閃動著。
可是，每一步都是自己經過深思熟慮的。
每一個加減，都是按照先賢的要求來的。
為什麽會出錯？
李諾言想不通，也不明白。
聽了朱品的詢問後。
李諾言猛然抬起頭來看著張誌陽和朱品，凝聲道：“我的每一步都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對每一味藥物也都是做了研究。我不覺得哪裏出了問題。”
“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啊。你怎麽解釋？”張誌陽望著李諾言，語氣漸漸轉冷。
李諾言如墜冰窖，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朝後退出兩步。
梁寬趕忙扶住師傅坐在沙發上，避免讓他摔倒。
李諾言失神的望著張誌陽，心裏酸楚。
之前，鍾發奎由自己治好了感冒，便推薦自己到了防疫中心。
自己當初也是雄心萬丈，想以中醫之技來對抗新冠，來治療新冠。
本來一切都是按照預想中來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
讚譽、掌聲、鮮花……
但是，這一切，突然在今天來了這麽大的一個轉折。
李諾言想不明白，也想不通。
一時間，隻覺得萬念俱灰。
這個社會是現實的，哪怕之前自己治好了舒通舒暢兩兄弟，單親母親柳娟，再到鞏固穩定了周琴。
哪怕張誌陽對自己很看好，一旦出了事，立刻就變了臉色。
當然，這也不能怪張誌陽。
在疫|情反撲的情況下，沒有人能在麵對生死，麵對自己的過失而買單。
想到這裏，李諾言縱使有千言萬語，也找不到理由來解釋。
他慢慢的從沙發上站起來，衝張誌陽鞠了一躬，頹然道：“我明白張院長的心情，也知道了結果。但是我不會退縮，我會繼續研究新冠病毒，直到……”
“行了！治病這裏你先不要管了，這段時間你也挺辛苦的。趁著這個時候好好休息一下，沒必要的話就不要離開防疫中心了。”張誌陽不等李諾言把話說完，直接打斷了李諾言的話。
李諾言苦笑一聲，自己從英雄變成了狗熊。而且，患者出現了死亡，麵臨自己的會是什麽？不言而喻！
張誌陽雖沒明說，但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這是要禁足自己，並且在必要的時候，會把自己交出去。
梁寬雖然感到疑惑，感到憤怒，但也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反駁，更何況自己也不是防疫中心的人員，說什麽話也蒼白無力。
“走吧，師傅。咱們先回去！”梁寬扶起了李諾言。
在兩人將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張誌陽突然加了一句：“梁醫生，你也把你手頭上的事情放下，陪著你的師傅好好休息一下。”
“好的，張院長！”梁寬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帶著李諾言快步走出辦公室。
隱約間還能聽到張誌陽怒不可遏的話音：“早知道中醫不靠譜了。還是這麽年輕的一個中醫！要是中醫能治好新|冠，鍾老他們怎麽會日以繼夜的研究疫苗？醫護人員又怎麽焦頭爛額？”
李諾言聽的真切，隻覺得喉嚨一甜，張口噴出一口鮮血，隨即不省人事。
當李諾言蘇醒後，已經是一天以後了。
看著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周圍除了潔白的牆壁，別無他物。
“我這是已經被羈押了嗎？”李諾言苦笑一聲。
想起自己在暈倒時，張誌陽說的那句話。
可是，想不通啊。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這一切都是按照體強用發散，體弱以溫中扶陽來的啊。
而且醫理完全可以跟先賢之說銜接，不應該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啊。
“手機，看手機。新聞裏麵，抖音快手裏麵可以看出端倪。”想到這裏，李諾言開始找自己的手機。
這一看之下，更加驚詫。
自己穿著一身病服，哪裏有手機的影子？
“喂！有人嗎？我要出去，我要手機。”李諾言搜尋不到，隻好衝著門口喊。
可是，卻沒有任何的回應。
周圍安靜的可怕，聽不到有人說話，也聽不到車輛的聲音。
就好像，自己已經被拋棄。
喊了幾聲後，得不到任何的回應。
李諾言氣憤難平，掀開被子朝門口走去。
手剛剛觸碰到門把手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
一臉疲憊的梁寬提著一包飯菜，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看到打著赤腳的李諾言站在門口，麵色蒼白，雙目無神，趕緊上前扶住他，溫言勸道：“師傅，你起來做什麽？快去**躺好。”
“阿寬？這是哪裏？我手機呢？這裏怎麽沒人？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李諾言被梁寬連拉帶拽的帶到**躺好。
“師傅，先吃飯吧……”梁寬扶著李諾言躺好，將飯菜放在病床前的櫃子上，欲言又止。
“阿寬，你回答我。”李諾言瞪視著梁寬，語氣強硬。
梁寬歎了一口氣，在床邊坐下，用低沉的語調道：“你還記得張誌陽說的那句話嗎？他說除了防疫中心轉出去的患者之外，其餘十二區的患者在服用了你的方子以後，出現了反彈和死亡。”
“我記得，你繼續說！”李諾言直勾勾的望著梁寬。
“說明了這裏治療的患者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這裏，有很大的疑點！還有，你從成都拿的那些藥，很快就用完了。後續的藥，都是那個楊珺淏提供的。”梁寬狠聲道。
“楊珺淏！那個光亞亞健康研究所的人？”李諾言頓時想起了這個人。
“對，就是他。我現在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證明。就是他的藥材出了問題。他是一個商人，隻在乎利益，別的不管。”梁寬眼露凶光，狠狠地一揮拳頭。
李諾言陷入了沉思，梁寬的話，是沒有任何根據的。
對楊珺淏的作為隻是懷疑，但卻沒有任何的依據，這個說不通，也沒有任何的可信度。
“這裏是哪裏？我的手機呢？”李諾言苦澀的說道。
“這裏是防疫中心。手機在我這裏，你……你先吃飯吧。別看手機了！”梁寬歎道。
“你把手機給我！我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李諾言急聲道。
梁寬怔了一下，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遞給李諾言，同時勸道：“現在的人都很現實。在大家感到恐慌的時候，你站了出來。但是，當你被千夫所指的時候，他們立刻轉舵，就會毫不猶豫的來譴責你。你看開點！”
李諾言沒有說話，默默地打開手機查看。
母親的未接電話達到一百個，微信內容也將近兩百條。
雖然心裏悲憤，但是李諾言沒有時間去給母親回電話。
而是打開了抖音。
抖音上鋪天蓋地的顯示著當前疫|情情況，之前對於中醫的褒讚全部沒有了，關於對自己的讚美也消失不見。
“這一定是有人在運作。當你的方子不管用的時候，這些視頻全部刪除了，沒有了。但是，你不要灰心，先吃飯好嗎？”梁寬安慰著李諾言。
李諾言點點頭，繼續點開微博、快手，頭條新聞，果然什麽都沒有了。
“怎麽會這樣？”李諾言無力的將手機放在床鋪上。
他倒不是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稱讚，而是想要知道，造成患者反彈死亡的原因是什麽？
他不覺得自己的方子有問題，更加不會認為先賢的醫理有弊端。
就在這時，門被打開，走進來三個人。
這三人均是西裝革履，步伐矯健。
帶頭的一個，是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
因為戴著口罩，無法看清真實麵目。
“你好，請問你是李諾言嗎？”年輕人衝李諾言問了一句。
“我是李諾言，請問你是？”不知道來人是什麽身份，什麽目的，李諾言還是開口回答。
“是這樣的！我們是巡查組的。我叫文雙！這兩位是我的同事！”叫文雙的年輕人走到李諾言的麵前，平靜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