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靈光》

李諾言沒有說話,他自然明白梁寬口中說的這個國家是指的哪一個,也明白如果不給方子,不給治療方案會有什麽後果。

畢竟,咱們國家現在繁榮富強,考慮的事情也很多了。

雖然自己作為醫生,可以選擇不給治療。甚至可以選擇直接走人。隻不過,很多事情,並不是自己想要怎麽做就可以的。而且,李諾言也不能這樣做。

更何況,現在的中國,已經強大到讓所有的國家側目,讓所有的國家不敢再小看。

所以,作為大國,應該有一定的風範。

“你覺得可能嗎?”李諾言看了一眼梁寬,朝宿舍走去。

“怎麽就不可能呢?就算真的要給藥方,你可以把其中的一兩種中藥材換成其他的嘛,還有劑量也是可以調整的。師傅,您說我說的對不對?”梁寬追上李諾言,急聲道。

李諾言轉過頭看著梁寬,見周圍沒有人,才低聲喝道:“阿寬,你這麽說,就把你今後的路子給定死了。作為醫生來講,國人和老外是沒有任何區別的。因為大家都生活在一片藍天下,呼吸著同樣的空氣。如果按照你的說法,不給那個國家的人治病,那麽在今後,極有可能會出現他們國家的人會來咱們國家。那樣,再次造成病毒的肆虐,這不是我們所希望看到的。所以,這樣的想法,你不要再想了,也不要提了。你要擺正你的態度!知道嗎?”

梁寬暗歎一口氣,心裏苦笑:道師傅的性格如此,早知道就不說了。

嘿嘿笑道:“知道了!”說話間伸手拉住李諾言的衣袖。

“怎麽了?咱們要趁著這個時間好好的休息,下午還有患者,還有方子需要研究呢。”李諾言甩開梁寬的手,不悅的說。

“師傅,咱們現在不去宿舍。去張院長的辦公室!”梁寬笑眯眯的說。

“為什麽?”李諾言狐疑的問。

梁寬拿出手機在李諾言的眼前一晃,哈哈大笑道:“忘了告訴你,你剛才在忙,沒時間看手機。張院長在群裏發消息了,說你忙過了以後就去辦公室。那個法國人已經在那裏等著了。”

李諾言眉頭瞬間豎了起來,伸手在梁寬的腦袋上敲了一下,佯怒道:“怎麽現在才說?罰你今天多背誦三個湯頭歌訣。”

“啊……不是吧?這也不怪我啊。你也沒提好嗎?”

梁寬哭喪著臉分辨著。

但李諾言哪裏會給他機會?轉頭朝張誌陽的辦公室走去。

梁寬就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媳婦,亦步亦趨的跟著李諾言。

當李諾言和梁寬來到張誌陽辦公室的時候,張誌陽正在和一個黃頭發藍眼睛的老外聊天,同時,不久前遇到的那個楊珺淏也在。

這老外的身高很高,坐著都和一般人差不多高。

見到李諾言和梁寬走進來後,這老外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李諾言走過去,伸出手笑道:“早就聽說了李醫生的大名,今天見到了,真是名不虛傳啊。”

梁寬詫異的看著眼前這個身高大約在一米九的老外,嘴裏小聲的嘀咕道:“嘿,這老外的普通話說的還可以啊。還挺字正腔圓的。”

李諾言瞄了一眼梁寬,伸出手跟老外握了一下,微笑道:“什麽大名不大名的,都是為了人類。”同時,跟走過來的楊珺淏握了一下手。

張誌陽也隨著站了起來,為李諾言和楊珺淏以及這個老外做了引薦。

這一聊之下,果然如梁寬所說,法國目前疫|情非常的嚴重,幾乎已經到了無法控製的地步。

但天生熱愛浪漫的法國人又不願意被口罩束縛,加上他們國家有個“蒙麵法”,這就導致了很多的法國人感染上了新冠病毒。

隻要一家人裏,有一個感染上,那麽這個鎮子上所有的人都會被波及。

隻是,盡管死亡人數直線上升,疫|情無法得到控製,但他們都沒有退縮。

這點,也是讓李諾言、張誌陽和梁寬猜不透也想不明白的。

隻不過,這是人家的生活習慣,三人也不能去幹涉。

“那麽,亨利先生。你來找我們,是需要我們做什麽呢?”李諾言望著這個叫亨利的老外,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雖然知道亨利來的目的,隻是說話要這樣說不是?

亨利在跟三人聊天的時候,時不時的拉動著戴在臉上的口罩,顯得非常不適應。

聽了李諾言的話以後,他噌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望著李諾言正色道:“我希望,李醫生可以把中藥方給我們。讓我們國家的子民不用再受到病毒的侵襲,早日恢複。如果不聞不問的話,那,咱們國家就會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

說完後,擔憂的看著李諾言。

這亨利已經在武漢待了十多年,除了領略到了武漢人民的生活習慣,學會了說普通話,對於中國人的人情世故也了解了不少。

知道中國的中醫很神奇,但同時也不會輕易的外傳,一來是保護,另一個恐怕就是秘方就需要保密。

李諾言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坐在一邊喝茶的張誌陽。

後者不露聲色的點點頭,表示允可。

李諾言點點頭,微笑道:“當然,完全沒問題。我剛才說了,醫生的職責就是救死扶傷,是為了全人類。還有就是醫藥不分國界,我完全樂意把我的藥方拿給你們。”

“我的上帝,李醫生,你真的是一位偉大的醫生。我為了我的國家,向您致以最真誠的謝意。”亨利聽了李諾言的話,激動壞了,大踏步走過來就要跟李諾言行貼麵禮。

李諾言麵色變了變,不動聲色的朝後退出一步,衝走過來的亨利揮揮手,道:“非常時期,咱們還是都小心點。”

亨利頓時挺住了腳步,眼睛裏也沒有任何的不滿,點頭道:“好,就聽李醫生的話。”說完,搓了搓手,道:“是直接用你的方子,還是重新開呢?”

李諾言神色一滯,望著張誌陽道:“張院長,這,直接把方子給他們,合適嗎?畢竟我還沒有接觸過法國人,如果方子對他們的體製有排斥的話,陰虛用了陽虛的藥,而陽虛用了陰虛的方子,那不是反而會有反作用?”

亨利不懂李諾言的話,也不明白什麽是陰虛,什麽是陽虛,撓撓頭,道:“這還有別的說法?請問什麽是陰虛?什麽是陽虛呢?”

李諾言正要回答,梁寬走出一步來,衝亨利笑道:“這個很好分辨。陰虛就是陽氣太足了,就像夏天的烈日。陽虛就是陽氣太弱,就像現在的天氣,沒太陽,整個世界天寒地凍,人怕冷。”

亨利怔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道:“所以,這兩個方子是針對不同患者的。怕冷的人用一張方子,不怕冷的用另外一張方子,是這樣理解嗎?”

李諾言和梁寬以及張誌陽麵麵相覷,沒想到這個亨利腦袋如此靈光,簡直就是直接抓住了辯證的要點。

楊珺淏讚道:“亨利先生智慧過人,真的是一語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