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恭維
“嘿，你這沒良心的小丫頭。是誰給你跑前跑後的抓藥熬藥，還給你端上來。為了讓你喝藥，我還給你講故事，你忘了？”梁寬不樂意的數落著周琴，眼睛裏卻帶著笑意。
周琴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好吧，我錯了。你也是大英雄！不過還是比不上諾言哥哥。”隨後定定的望著給自己把脈的李諾言。
梁寬一時無語，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隨即自我安慰說：“我也很帥的好嗎？”
在心裏卻在誹謗著李諾言：“這師傅表麵上一本正經，其實背地裏悶騷的很。連一個17歲的小姑娘也想去撩。鄙視之！”
周琴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五分鍾過去後，李諾言將手收回來，示意周琴躺下，柔聲道：“體溫接近正常，咳嗽好轉，肺脈也起來了，隻是腎脈還是有些弱。慢慢來吧！”說完，朝梁寬打了一個眼色，準備離開。
周琴默默地點頭，眼睛裏突然起了一層水霧，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在李諾言將要轉身的時候，突然道：“我喜歡小昭。”
李諾言身形一僵，卻沒有再回頭，徑直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梁寬被周琴這句話鬧得一頭霧水。
直到進了電梯以後，才問李諾言：“什麽小昭？她為什麽說她喜歡小昭？”
李諾言望著下降的電梯數字，悠悠的說：“是金庸先生的作品，倚天屠龍記裏麵的一個女子。”說完，默然無語。
梁寬茫然無措，他雖然也看過倚天屠龍記，可是他哪裏知道，當初兩人曾就這本書做過短暫的探討。
更加想不到，一個醫生，一個病人，是怎麽牽扯到倚天屠龍記的。
而且，梁寬還發現了一個問題。
按照常理來說，給周琴把了脈，她都會問自己身體怎麽樣了之類的話。
但是今天卻並沒有問，甚至都沒有提過。
在李諾言將要離開的時候，突然莫名其妙的說了這句話。
這些疑問，讓梁寬很是頭大。
李諾言當然明白周琴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書裏的小昭是喜歡張無忌的，但是因為她是聖女的身份，需要回到波斯去接任要職。所以，對張無忌的愛意，隻能放在心裏。
當然了，周琴說這句話，並不是說她喜歡李諾言，而是意有所指。
好像知道她自己的病情，雖然自己對美好生活充滿了向往，奈何自己患上了無法醫治的疾病，所以才有這樣的無奈和心酸。
“師傅，這小丫頭的情況是不是不容樂觀？”梁寬見李諾言沉默不言，突然問道。
李諾言皺著眉頭，沉吟片刻，道：“是這樣的。她雖然現在看起來就跟正常人差不多，但脈象實在是太差了。我……無能為力。”說完後，眼神裏充滿了沮喪。
梁寬歎氣道：“師傅，這不是你的錯。要怪，隻能怪這疫|情來的太突然。怪之前的醫生誤診，亂用藥。”
李諾言定定的看著梁寬，疑聲問：“你也是這樣認為的？”
“可不是嘛。如果當初沒有用那麽多的抗生素，就算新冠病毒再怎麽厲害。按照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來說，自身免疫就足以對抗了。你不是說，隻要抵抗力好，外邪就不那麽容易入侵嗎？”
李諾言聞言，陷入了沉思。
梁寬跟李諾言接觸的時間最長，知道自己這位師傅除了人長得帥點，醫術高明之外。最大的缺點就是過於執著，容易鑽牛角尖。
也非常明白，對於周琴來說，李諾言實在是下了很大的功夫。
但是，如果自己不勸解他想開點的話。
後續怎麽辦？
再遇到患者，遇到嚴重的患者又怎麽辦？
想到這裏，梁寬伸手拍了拍李諾言的肩膀，問道：“張仲景的醫術如何？”
李諾言不假思索道：“官至長沙太守，本應該前途似錦。隻因為傷寒病肆虐，家族幾乎死亡殆盡。便辭官學醫，博覽群書，集思廣益，終於治好了這個病。於是就有了傷寒雜病論的問世，被世人尊稱為醫聖。”
“對啊。”梁寬打了一個響指，續道：“人家醫聖也會麵對生離死別。可是他都能做到痛定思痛，最終治好了傷寒病。你要是因為周琴的事情而頹廢，那你來武漢抗疫的事情，不就白費了嗎？而且，你這個樣子，怎麽能治療後麵的患者？”說完，直勾勾的看著李諾言。
李諾言悚然一驚，這才知道，自己因為周琴的事，而變得毫無鬥誌。
那麽，對於接下來的救治是很不利的。
不論是開錯了方子又或者是用錯了藥，那麽都將會是毀滅性的打擊。
想到這裏，李諾言隻感到背心一陣發涼。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是多麽的幼稚。
也幸虧梁寬敢於直言，給了李諾言當頭一棒，讓他清醒過來。
“阿寬，謝謝你。”李諾言誠懇的道謝。
對於周琴，雖然很不甘心，但也總算想明白了。
“謝啥？我是你徒弟啊。應該開解師傅！”梁寬在李諾言的肩頭上錘了一下。
兩人說著話，電梯就到了一樓。
剛走出門，就遇到了站在走廊上跟衛生局長鄭榮海說話的張誌陽。
“李醫生來了啊？正在說你。快過來！”張誌陽衝李諾言揮手。
李諾言和梁寬隨即走了過去向二人問好。
鄭榮海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年紀雖輕，卻醫術超群的小夥子，越看越喜歡。
隻是看著看著，沒有來由的歎了一口氣。
“鄭局長為何歎氣？”張誌陽問道。
鄭榮海望著李諾言，渭然道：“李醫生年紀雖輕，可醫術實在是了得。在西醫還在摸索病因，分離病毒株的時候，李醫生卻可以直接上手了，療效還很好！不得不說，中醫在某些方麵，的確要勝過西醫。”
李諾言忙道：“鄭局長謬讚了。我這也算是剽竊了古人的經驗而已。”
張誌陽接口道：“咱們國家目前總共有387萬醫生，中醫就占據了一半。為什麽別的醫生就剽竊不了呢？李醫生，你就不要謙虛了。”
梁寬站在一邊，聽著三人說著口水話，心裏突然升起了一股異樣。
疫|情當前，人人自危。
一個是防疫中心的院長，一個是衛生局長，兩人卻對一個醫生如此客氣，甚至是恭維。
這就不難猜到，李諾言好事就要來了。
想到這裏，梁寬雙眼放光的看著李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