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高光時刻

楊雄被秦興宗嗬斥得額頭冒汗,田爾耕、許顯純他們,皆露出一抹狠厲的笑意,看來這次楊雄,算是犯在他們手裏了。

“秦千戶,你這兒子夠伶牙俐齒的,這楊鎮撫使,就是跟他開個小玩笑,沒想到鬧出這麽大陣仗。”

“嗯?”

站在牢房外的田爾耕、許顯純等人,眉頭微蹙地尋聲轉身,看著麵露笑意,緩步走來的駱思恭,其身邊正是秦進忠。

“指揮使怎麽得空,來這北鎮撫司詔獄了?”駱思恭笑意不減,衝眉頭微蹙的田爾耕抱拳一禮道。

田爾耕冷笑道:“怎麽?駱指揮僉事,難道本指揮使想來這裏,還要差人,提前向你報備一聲?”

“不敢,不敢。”

駱思恭笑著揮手道:“下官怎敢讓指揮使報備呢?就算是報備,指揮使,也要找魏千歲才對。”

真是夠熱鬧的。

這秦興宗什麽來路啊,竟然錦衣衛一眾高層,過來了這麽多。

瞧著眼前這陣仗,盧象升的心中暗驚不已,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錦衣衛指揮僉事駱思恭,北鎮撫司鎮撫使楊雄……

縱使目下的錦衣衛,早已今非昔比了,可這依舊讓盧象升感到不可思議,連帶著對秦興宗,那生出更大的興趣。

“找魏老哥報備,難道有什麽不對嗎?”

秦興宗一把推開楊雄,彎腰走出這牢房,看著駱思恭道:“廠衛本就不分家,難不成駱指揮僉事,還想找朝中大臣不成?”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這一出場,就化解了自己對楊雄的發難,今個要不攪動點變化,本少爺就不走了。

“逆子!”

秦進忠皺眉嗬斥:“你在說什麽渾話!?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兒,快給老子滾進去!”

“哎呀呀,秦千戶啊,本官找你許久了,有一宗案件有些問題啊。”楊寰此時笑著走上前,一把拽住秦進忠的胳膊,就朝外麵走去。

“那誰,張百戶,你也過來,這個案件,是你跟秦千戶辦理的。”

“是是是。”

透明一般的張田魁,一聽楊寰這話,哪裏不知其意啊,當即便跑上前,抓住想掙脫的秦進忠,就朝外麵走去。

“楊經曆,有什麽事情,一會兒再說,不……”

“秦千戶啊,這事兒可拖延不得啊,走走走,真要是出了問題,那就不好辦了。”

在這逼仄的黃字號詔獄中,秦進忠略帶憤慨的聲音,與楊寰帶有笑意的聲音,不斷地回**著。

“嗬嗬~”

駱思恭的笑聲,此時在這牢房裏響起,“田指揮使,這要是沒什麽事情,咱們就也離開吧?”

“等等!”

秦興宗出言打斷道:“誰說沒有事情?本少爺這事兒,該怎麽說?狗養性串通一幫狐朋狗友,想暗算本少爺,想暗算本少爺的賢侄。

駱指揮僉事,這些事情還沒說完,就想走了?姥姥!”

“沒錯!”

魏良卿此刻跑出牢房,看向麵色陰沉的駱思恭,說道:“說起來,本少爺也是錦衣衛的指揮僉事。

就算不是實授,但就這麽把本少爺抓進來,還被這狗日的楊雄誣陷,說我們暗通建奴,這事兒必須要好好說道說道。”

別看魏良卿不關心朝局,可察言觀色還是懂得,不然當初在肅寧的時候,早就被那幫地主給打死了。

“駱指揮僉事,你看這話說的。”

田爾耕笑著走上前,看向駱思恭說道:“剛才你或許不在,就在這妄自評論,說楊雄是玩笑之言。

可是剛才那鬧出的陣仗,本指揮使卻覺得不像是玩笑啊,這秦大少說起來,也算咱錦衣衛的人。

且跟魏千歲關係莫逆,就這樣不了了之,隻怕不妥吧。”

駱思恭沒有想到,事情會超出自己的預想,他怎麽都沒想到,這秦興宗背後的關係,竟這般的複雜。

原本想授意楊雄,把秦興宗弄進黃字號詔獄,宣示自己在錦衣衛的權勢,可現在見田爾耕這般,那明顯就是有備而來。

“駱指揮僉事,下官真的就是開個小玩笑!”見田爾耕這般發難,楊雄頂不住壓力,直接跑到駱思恭身前說道。

“這秦興宗打了我北鎮撫司的百戶,就是想嚇唬一下他,沒有真的想將他扭送到其他詔獄啊。”

“放你娘的屁!”

李新武一聽這話,瞬間就炸了,跑出牢房,指著楊雄的鼻子,就怒罵道:“你可真是屬狗的,說翻臉就翻臉啊!

要不是田指揮使,他們帶人過來了,你們他娘的,還敢拿刀看我們三人吧!”

“沒……”

楊雄額頭冷汗密布,瞧見田爾耕、許顯純那不善的目光,說起話來都有些結巴了,心裏更是驚駭不已。

這次他娘的算是踢到鐵板了。

“打了狗養性,就要嚇唬本少爺了?”

秦興宗輕笑著走上前,指著魏良卿說道:“那狗養性聯合楊誌東這些紈絝子弟,打錦衣衛的指揮僉事,這事兒你怎麽不提呢?

難道就因為你是他駱思恭的狗,就能這樣任意妄為了?還是在你們的眼中,從來都沒把魏老哥,放在過眼裏呢?”

許顯純冷笑著說道:“秦大少說的,本官倒是覺得在理啊,看來魏督公得陛下看重,提督東輯事廠一事,想來一些人還不知道吧。”

轟……

駱思恭、楊雄他們,一個個臉色微變,魏忠賢提督東輯事廠之事,這是什麽時候出現的事情?!

先前駱思恭敢跟田爾耕叫板,那就是知道其背後的主子,魏忠賢沒有提督東輯事廠,名義上管控不了錦衣衛。

為了保住手裏的權勢,故而跟朝中的東林黨人,私下走得很近,想借著東林黨的勢,遏製住田爾耕掌控錦衣衛。

“魏督公一向低調,不想因為這點小事,惹得朝野議論。”田爾耕麵露譏笑,看向駱思恭說道。

“咱們這些當手下的,卻不能不為魏督公分憂啊,這要是魏小千歲,在咱這錦衣衛詔獄,受到什麽傷害,那你我還是自裁好了……”

論起借勢,心思陰沉、縝密的田爾耕,那可一點都不比駱思恭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