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得加錢

“本少爺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楊誌東拿著香妃扇,笑出淚花,指向魏良卿道:“古人誠不欺我啊,這閹宦之子,從古至今都是這般不要臉啊,哈哈……”

駱養性笑著端起酒盅,高舉道:“諸君,今日難得見此搞笑之事,當滿飲!”

“滿飲!”

“滿飲!”

書雅堂一眾人等,紛紛大笑舉杯,絲毫未顧忌秦興宗、魏良卿他們,儼然是沒把他們放在眼中。

秦興宗手持象牙扇,在陣陣哄笑聲下,緩步向前走著,掃視這幫裝腔作勢的東林黨子弟,麵露不屑。

“恕本少爺之言,在座的都是垃圾!”

秦興宗嗤笑著,“一幫裝腔作勢的家夥,真以為那個香妃扇,穿個青衣儒袍,就是讀書人了?

真真是可笑!

賢侄啊,二弟,來,既然他們不懂規矩,咱幾個也就別以禮相待了,趕緊找個座,坐下,歇歇腳,可別被這幫犬吠之言惹惱。”

“是是是!”

李新武麵露不屑,道:“大哥說得對,咱還是趕緊歇歇腳,一會兒還有正事要辦,跟這幫紈絝子,有啥好鬧騰的!”

“你……”

被秦興宗哥倆這麽一說,楊誌東這些東林黨子弟,紛紛麵帶怒容,盯向他們,眸中閃爍著凶狠的神色。

駱養性見到此幕,嘴角微微上翹,儼然沒想摻和其中,鬧吧,吵吧,本少爺就看好戲不說話。

閹黨與東林黨間的矛盾,這在大明朝野間,早就不是什麽秘密了,他們駱家就是在借東林黨之勢,來保住在錦衣衛的權勢。

“行啦,接下來是不是又要說,來人啊,把這兩個閹狗打出去?”秦興宗坐在官帽椅上,隨手拿起茶盞,呷了一口道。

“能不能換點新的?說起來,你們也都是官宦之子,咋一個個,生氣起來,這般的沒有水準呢?”

魏良卿驚愕地看向秦興宗,顯然沒有想到,自家這小叔兒,提前預判了楊誌東他們要說的話,堵死了他們要說的話。

“你……”

楊誌東這些東林黨子弟,一個個都愣住了,他們怎麽都沒有想到,秦興宗竟然提前講出了他們要說的話。

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啥了。

‘怎麽樣?一個個都沒想到吧?我預判了你的預判!’

秦興宗輕搖象牙扇,麵露輕笑,倚靠在官帽椅上,反客為主道:“狗養性呢?這人都到齊了,今日所請花魁,咋還不出來?

請這麽多人來,就一個花魁吧?

來讓本少爺猜猜,那這接下來,是不是又要學古人那一套,吟詩頌對,一片叫好,花魁含羞投入懷抱?

可實際上呢?往往最出彩的那個,就是有個朝中風頭正盛的老爹。

這古人的儒雅風骨,都他娘的讓你們給敗壞了,本就是溜須拍馬,可偏要強壓上風雅二字。

你死不死啊!”

駱養性緊握手中酒盅,死死盯著秦興宗,那恨不能將其拍死,好你個閹狗,把話都他娘的挑開說了。

顯擺你聰明絕頂是吧!?

“叔兒啊!你這話說得在理啊!”

魏良卿像發現新大陸一般,瞪大眼睛道:“難怪先前侄兒,幾百兩,幾百兩的花銀子。

這買來的詩詞,愣是一次都沒贏過。”

“嗨!”

秦興宗也不管楊誌東這幫東林黨子弟,愈發難看的臉色,一合象牙扇道:“賢侄啊,說你憨,你還真是憨!

你有這掏銀子的心,還不如他娘的亮出來。

都是一群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的主,他們想給誰喝彩,那還不是能操控的?”

“對啊!”

魏良卿一拍額頭,露出懊悔的神色,道:“聽叔兒一席話,真是勝讀十年書啊!要不叔兒,給侄兒打個樣?”

“夠了!”

楊誌東拍案而起,怒視秦興宗喝道:“你們叔侄倆,在這一唱一和的,說的都是什麽狂言。

本少爺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等張狂跋扈之言,你們以為你們是誰?”

“你管本少爺是誰!”

秦興宗可不慣這幫東林黨子弟,麵露輕笑地端起酒壺,就對嘴豪飲一口,“有著閑功夫扯淡,還不如來點實際的。

喲,這花魁不是下來了?”

被秦興宗這麽一說,書雅堂所坐眾人,皆下意識看去,卻見盛裝而出的‘瑜鏵’,扇遮半麵,容顏清冷的款款走出。

此乃教坊司,新晉花魁。

在眾人麵露笑意的欣賞時,秦興宗敏銳地覺察到,這瑜鏵的眸中,閃過一絲冷厲厭惡的光芒。

楊誌東麵露貪婪,輕搖香妃扇,下意識說道:“此女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你死不死啊!”

秦興宗麵露嗤笑,隨後卻看向瑜鏵,笑著調侃道:“美女,你信不信,這人模狗樣兒的家夥。

下一句肯定是,真真是古人誠不欺我啊,能得此女相伴,本少爺死而無憾啊!”

“嘻……”

本心生厭惡、抗拒的瑜鏵,被秦興宗給逗笑了,然想到自己所處場合,忙拿扇子遮麵,保持端莊的姿態。

“秦興宗!”

被預判了預判的楊誌東,怒視秦興宗道:“你個狗東西,到底想要幹什麽?好好的一場文會,就讓你這粗鄙之人給攪合了。”

“就是,真是爛泥扶不上牆,你算個什麽東西,竟在這大放厥詞。”

“駱養性,你把這狗東西喊來,到底是什麽意思!”

書雅堂其他東林黨子弟,一個個都麵露憤恨,怒視秦興宗大喝起來。

駱養性沒想到好好的一出戲,就被秦興宗這般攪和了,當即拍案而起,道:“秦興宗,你到底什麽意思!”

“嘩~”

瞅著這幫義憤填膺的紈絝子弟,秦興宗一展象牙扇,緩緩站起身來,輕笑道:“本少爺能有什麽意思呢?

不就是請花魁作陪飲酒,引得身邊人羨慕嗎?

這多沒意思呀,想來這位美女,也是才華橫溢,聽你們這群不學無術之輩,在這裝腔作勢,心裏也是厭惡。

咱直接點,亮銀子相邀吧!”

“嗯?”

瑜鏵娥眉微挑,看向舉止囂張,可言語間,卻沒有絲毫不敬的秦興宗,心中不免生出狐疑。

他這是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