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崽賣爺田,父慈子孝
天啟三年五月,京郊,秦家村,秦府宅邸。
在這空****的進院裏,倚靠在官帽椅上的秦興宗,翹著二郎腿,算是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實。
是的。
穿越了。
從社會五好青年,名牌理工大學畢業,引得萬千少女,競相追捧的成功人士,穿越到了錦衣衛百戶之子身上,來到了不講武德的明末。
“咋就穿越了呢?難道就因為本少爺長得太帥了?”
秦興宗拿著象牙扇,眉頭緊蹙,坐在秦府僅剩的官帽椅上,冥想了許久,可依舊想不明白。
像自己這麽優秀的人士,咋就跟著穿越了呢?
“穿越,這不都是屌絲逆襲,才會做的事情嗎?”
“可氣啊,賊老天,你有點不講武德啊!”
“本少爺怎麽成功的人士,難道你叫本少爺穿到明末,也不講武德嗎?”
想不通的秦興宗,嘖嘖地搖了搖頭,隨後將手裏的象牙扇,插在自己的脖領後,順手端起身旁的茶盞。
拿開蓋著的茶蓋,吹了吹漂浮的茶葉,略帶嫌棄地呷了一口。
“噗~”
吐掉喝進嘴裏的茶葉,蓋上茶蓋,隨手將茶盞丟在一旁的木樁上,百無聊賴地看向,大開的秦府正門。
“噅溜溜~”
“籲~”
彼時,在秦府正門外,響起一聲馬鳴聲,還有喝止的聲音。
秦興宗眉頭微挑,眸中閃爍著精芒,想站起身來迎迎,然想到自己的身份,又倚靠在官帽椅上。
“咳咳~秦興宗,你以後可是要做,一名講武德的新晉敗家子!”
拔下象牙扇,秦興宗翹著二郎腿,嘴角微微上翹,帶有審視的眼神,瞅著正門外走進來的人。
“乖乖!我這是回錯家了!?”
抱著木桶的李新武,麵露震驚地瞅著,空****的府邸,不敢相信地向後退了數步。
抬頭看著燙金色的牌匾,發現並沒有走錯地方啊。
“老二!!你別磨蹭了,快來啊!咱家遭賊了!!”
回想起清晨離府時,家裏還是好好的,咋從京城回來,啥都變了的李新武,此刻難壓心中的激動大喊起來。
“你說什麽?”
本臉上寫滿不情願的張忠義,一聽到李新武的喊叫,心裏咯噔一下,丟掉手裏的馬鞭,快步從馬車旁跑來。
當跑進自家正門的那一刻,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空****的宅院。
張忠義瞧見自家大哥,此刻翹著二郎腿,坐在官帽椅上,手裏扇著象牙扇,麵露微笑地瞅著自己。
當即就跑上前來,麵露震驚地指著周圍說道:“大…大哥!這是怎麽回事啊!?家裏的那些東西呢?”
“咋都沒了?!大哥,你不講道理啊,我不是跟著老二,一塊去京城了……”
“停。”
秦興宗伸出手,打斷張忠義的話,一甩額頭的劉海,緩緩站起身來。
“鑒於你身為家中老二,竟敢反對老大的決斷,本少爺決定,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
“不是……”
張忠義愕然地看著自家大哥,伸出手來指著自己,又指著四周,然後說道:“大哥,此前我反對大哥,動用咱家的那筆銀子。
是因為那是咱爹,為給秦家村上下,解決攤派下來的遼餉,從牙行那邊借貸的銀子。
咱要是做的事情,沒有弄成的話,咱爹從京城當差回來,知道咱家銀子沒了,非扒了我們的皮不可!”
“老二,你這次是把咱大哥給將軍了啊。”
李新武抱著木桶走過來,好奇地瞅著空****的四周,嘖嘖地說道:“大哥,咱家這些家當,賣了多少銀子?
咱爹珍藏的那幾幅畫,您沒動吧?
這咱爹要是當差回來,敢知道他的畫被動了,那,嘖嘖嘖……”
“啪!”
秦興宗瞅著幸災樂禍的李新武,上來就拍了他後腦勺一下,瞪眼說道:“你沒事‘嘖嘖嘖’個屁,哪兒學來的臭毛病!”
秦興宗、張忠義、李新武他們哥仨,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弟。
張忠義他倆的爹,跟秦興宗的頑固老爹,是馳援遼東之地的兵丁,參加了薩爾滸之戰。
這一戰大明精銳損失慘重。
在潰逃的過程中,老哥仨意外撞上個隨軍太監,後跟追殺上來的建奴廝殺,張忠義他倆的爹戰死沙場,唯獨秦進忠活下來了。
之後秦進忠,被順手救下的隨軍太監,弄進了錦衣衛,當上了北鎮撫司的百戶。
成了孤兒的張忠義、李新武哥倆,就是在這個時候,被秦進忠接到了身邊。
自幼在一起長大的哥仨,那彼此間的感情,跟親兄弟無異,且很聽秦興宗的話。
直到不講武德的事情發生,秦興宗醒來了解完情況後,就說要做件大事,卻遭到張忠義的反對……
“大哥,你打我幹什麽啊,我又沒不聽你的話。”
李新武委屈地說道,“都是老二,質疑大哥的權威,不對,大哥!你該不會把咱爹珍藏的那幾幅畫,也都給賣了吧!”
說著,李新武麵露震驚地看著秦興宗。
張忠義同樣麵露驚色地瞅著自家大哥。
“賣了,幾幅贗品,那老東西還當成寶了,不夠丟人的。”
秦興宗合上象牙扇,麵露嫌棄地說道:“咱家這些家當,滿打滿算卷包燴了,才賣了八百多兩銀子。
這傳出去真夠丟人的,你說那老東西,身為北鎮撫司的百戶,就置辦這麽點家當,說出去誰相信啊!”
“轟……”
張忠義、李新武哥倆,此刻就像被雷劈了一般,眼睛瞪得極大,瞅著自家大哥,他們徹底泵機了,不知之後該怎麽辦了。
“逆子!!你把什麽給賣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帶著怒氣的聲音響起,這叫張忠義、李新武哥倆,心裏一顫,身體顫抖著轉過身去。
‘不會這麽巧吧!’
“嘩~”
在張忠義哥倆心中驚呼之際,他們聽到熟悉的拔刀聲,秦進忠麵帶怒容,從秦府正門外走進來。
感受到熟悉的氣場,看到熟悉的臉龐,熟悉的刀,秦興宗拿著象牙扇,指著秦進忠就問道:
“老東西,你咋突然就回來了,不是說三天後,才當差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