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孩子沒能保住

孟初在得知孩子平安後,簡單交代醫生保密後,便從科室出來。

誰知剛一抬頭,就看到等在走廊上的二人。

她有些賭氣,打算徑直走過,卻被一臉微笑的謝柔及時捉住了手腕。

“阿初,好久不見,你就對我這副態度?”

孟初扭頭,略微蒼白的臉色,沒有任何表情。

“你搶了我男人,需要我什麽態度?”

她的冷聲反問,令對方臉色大變。

當年,高高在上的謝家千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今卻被她家的一個女傭的女兒懟得接不上話,簡直奇恥大辱。

謝柔心中憤怒,但臉色卻一瞬間轉為無辜:“阿初,我錯了,我給你道歉......啊!”

她這一套表演在孟初眼裏,無疑是火上澆油。不等她說完,孟初憤然一甩,隻聽謝柔驚叫一聲,整個人脫離慕宴錚的掌控直直向後摔去。

“孟初!”

慕宴錚怒喝一聲,慌忙去扶謝柔,但還是晚了一步,她摔下去不久,下衣便見了紅。

孟初看著刺目的血色,直愣愣地僵在原地。

謝柔被送進手術室,慕宴錚轉頭過來,甩了她一巴掌。

本來還處於疑惑不解的孟初,頃刻間,淚水浸滿了眼眶。

“慕宴錚,你混蛋!”

她怒吼出聲,捂著臉頰,奔跑出醫院。

冬日的午後,寒風淩冽。

孟初坐上出租,心情跌落低穀。

望著車窗外,飛快閃退的風景,眼淚再次不受控製地撲簌直下。

慕宴錚,我實在愛不動了。

“小姐,你沒事吧?”

司機察覺她不對勁,好心詢問。

孟初忍下抽噎,紅著眼睛瞥了一眼前麵,清了嗓子,道:“白雲路口停車。”

司機沒敢再問,加了車速。

車子很快在謝家後院的小門停下,孟初下車,正好看到母親從院裏出來倒垃圾。

孟初飛快抹了兩把眼淚,轉而換上一張笑臉。

“媽。”

她這一道嬌聲,引得孟母立即轉身,嗔了她一眼。

“你怎麽這個時間來了?不上班呀?”

母親一向對她嚴苛,不然她如今也成不了設計師。

“我想你呢。”

孟初竭力忍了心中不快,上前挽著母親回了院子。

“大小姐回來了,你知道吧?”

母親突然的話,讓剛回來的孟初又想走。

三年來,她從未在母親這裏聽到關於謝柔的任何消息,如今,謝柔回來,令她失去慕宴錚,讓她未出生的孩兒沒了父親。

“媽,你非要提她惡心我嗎?”

半天,她忍著委屈,憋出這麽一句話。

母親剛洗了手,準備去前院謝家別墅。聽到這話,先是僵了一下身子,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什麽惡心不惡心,你說什麽胡話。”

孟初定在原地,眼眶漸漸濕潤。

可母親看也不看她一眼,抬步就要往外走。

關鍵時刻,孟初哽咽喊出:“媽,我離婚了,”

話音一落,她蹲了下去,抱著自己崩潰大哭。

母親終於停住腳,卻沒有回頭。

好久,她像沒聽見似的,冷冷丟下一句話:“離吧,離了也好,不冷不熱這麽多年。”

孟初抬頭,望著母親遠走的身影,再次模糊了視線。

她在這邊待了好久,直到錯過午飯,母親才從前院回來,手裏還拎著謝家中午剩下的飯菜。

“還沒吃飯吧,正好,去熱一下。”

“我不餓。”

孟初躺了一上午,滿腦子都是慕宴錚昨天提離婚的事。

母親無奈,也不管她,拎著飯菜進了廚房。

孟初拍了拍額頭,還是磨磨唧唧從房間出來。

這房子有三間,除了兩間睡覺的地方,便是廚房。她們母女就這麽在謝家後院,蝸居了好些年。

“吃點飯再走。”

孟初挎著包經過廚房時,母親抬頭瞧了一眼。

她頓住腳,又折了回去。

她差點忘了,如今已經不是一個人。她能撐著一頓飯不吃,但肚子裏的寶寶需要營養。

當冒著熱氣的飯菜端上桌,孟初猛地嘔了一聲,捂著嘴跑去了狹小的衛生間。

再出來,母親正在吃飯。

“媽,要不離開謝家,跟我住吧。”

孟初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對麵的母親沉著臉看她一眼,繼續咀嚼著食物。

明明是剩飯,她卻像在吃山珍海味。

“離婚的事,你自己做決定。謝家,我待習慣了。”

孟初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拿起的筷子又放下。一直到母親吃完,都沒動一口飯。

最終,還是餓著肚子回了她和慕宴錚三年的家。

孟初了解慕宴錚,既然離婚就不能再出現在他的地盤。想了一上午,終究還是決定搬離。

傍晚時分,她懷著沉重的心情推開大門,卻看到客廳沙發上坐著慕宴錚。

“我回來收拾東西。”

孟初說了一聲,徑直踏上台階。

慕宴錚在這個時候,從沙發上起了身。

“不著急,你可以先住著。”

孟初腳步未停,甚至加快了步伐。

回到臥室,望著睡了三年的床,她鼻子一酸,幾欲落淚。忽然心口發悶,一股子惡心由喉嚨湧上來。

“嘔~”

她趕緊捂著嘴,跑進衛生間,對著洗手池狂吐。因為沒有進食,除了胃裏一些酸水,再無其他。

良久,她撐著洗手台的邊緣,緩緩抬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紅了眼眶。

孟初,你不該愛上他!孟初,你簡直自作自受!

正沉浸在悲傷中的她,忽然聽見臥室門被推開的吱呀聲。孟初迅速整理好情緒,抬步出了洗手間。

果然,就看到西裝革履,清雋挺拔的慕宴錚。

隻一眼,孟初低眉去了衣帽間。她的東西並不多,除去這三年慕宴錚主動給她的添置,整理完隻有一個行李箱。

“馬上天黑,你現在過去很多東西根本來不及準備。”

慕宴錚站在那裏,雙手插兜,好像一個指揮者。

孟初壓根不曾抬一下眼睛,拉著箱子從她身邊走過,反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臂。

“小柔的孩子沒能保住。”

他說出這話,整個人看起來很平靜。

孟初微微扭頭,壓下心中的哀傷,強行扯出一抹笑。

“本就不是你的孩子,沒了,你不更高興?”

如果,跟謝柔結婚,她肚子裏的孩子勢必是個障礙。如今沒了,他這是在感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