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要胡思亂想
程念嘟起嘴,想起自己上輩子追求李書白時的狂熱,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回到教室時,李書白已經在座位上寫題了。
程念悄然坐下,憋了半天小心翼翼地問了句。
“那個,你平常都是幾點睡覺啊。”
李書白頭也沒抬,“一點。”
程念訝異地張大了嘴,又問:“那幾點起床。”
“五點四十。”
聽到李書白的回答,程念好看的小臉皺巴起來,匪夷所思道:“其實你是個鬼吧。”
李書白停下筆,側過頭看了她一眼,揶揄道:“怎麽?是終於知道自己生活在象牙塔裏了嗎?”
程念有些沮喪地盯著自己的手指,用沉默回答了李書白。
她似乎這才明白李書白說的“你真的覺得自己很努力嗎”是什麽意思。
論天資,程念覺得自己就是個普通人。
論努力,她連成績一般的米樂都比不上。
天分和汗水,她都沒有,憑什麽腦子一熱就覺得自己能上清北了。
看程念灰心喪氣的模樣,李書白隱隱有些擔憂。
他輕輕咳了聲,沉聲道:“你底子差,進步慢一點是正常的,不要胡思亂想。”
程念被氣到笑了出來,她看著李書白,眼尾微微上揚,嗔道:“怎麽在你眼裏,我就是這麽一個沒有長性的人。”
李書白微微一怔,漆墨般的眼睛向下看去。
他從抽屜裏拿出兩份試卷,冷聲道:“不是最好,下節課把這個寫了。”
這回程念沒再抱怨什麽,乖乖接過來看起題目。
勉強能做到像米樂一樣用功時,程念覺得之前形容自己是驢實在是太抬舉她了。
程念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讓自己這麽累,可總覺得如果不做點什麽,就好像這一輩子又白活了一樣。
如果生命隻是為了遠離李書白,好逍遙自在地過混吃等死的富二代生活,那簡直是可恥的犯罪。
年前最後一次模擬考的時候,程念的成績終於突破了四百分。
站在後背板的成績表前,程念開心得簡直想擺酒席慶祝一番。
李書白看到她這個成績卻依然皺著眉頭。
但看程念喜悅的樣子,他不忍掃興,笑著誇了她幾句。
程念察覺到李書白的笑容有些勉強,那股高興勁突然就啞火了。
四百多分並不算高,但也是她這麽久努力得來的最好結果。
程念不知道李書白心裏究竟希望她得到多高的成績,難道非要像他一樣才算好嗎?
“四百零七,進步挺大。”
正有些失落時,程念耳邊突然傳來這樣一個聲音。
她側過頭,發現謝君宇正站在身後,專注地看著成績表。
聽到班級第一這麽說,程念的眼睛瞬間又亮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起來,謙虛道:“比你還是差遠了。”
察覺到自己和謝君宇給程念帶來的不同情緒,李書白的目光淩厲地放在謝君宇身上。
謝君宇像是全然沒看到那樣,自顧自和程念說話。
“你不用和任何人比較,自己盡力就好。”
李書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但程念聽到這些話後心情明顯好了許多。
隻見她明媚地笑起來,衝謝君宇甜甜應了聲。
謝君宇輕輕拍了下程念的肩膀,離開時漫不經心地看了李書白一眼。
李書白揣在口袋裏的手瞬間就握成了拳頭。
回到座位上,程念不自覺開心地哼起了小曲兒。
感受到身邊的低氣壓,她轉過頭看向李書白。
“你怎麽了。”
李書白拿眼尾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程念直覺得莫名其妙,心說難道他還在為自己那點兒分數生氣?
這時胖胖從前排走過來,和程念說起元旦晚會表演節目的事。
程念的注意力一下就跑偏了,“元旦晚會?”
胖胖摸了下耳垂,有些難為情地開口。
“嗯,聽何雲飛說你從小就學習鋼琴,所以想問你要不要一起組個樂隊。”
程念立刻來了興致,一口答應下來。
“當然要!樂隊還有其他人嗎?”
胖胖羞怯地笑了笑,“暫時就隻有咱們兩個,我來架子鼓。”
正好現在是課間,程念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雙手用力拍了兩下。
“同學們注意一下。為準備元旦晚會,胖胖組了一個樂隊,現有鼓手和鍵盤,其他從缺,有意者速速報名啦。”
程念的聲音確保每一個人都有聽到,然而話音落下,教室裏鴉雀無聲,大家都用一種看外星人的目光看著程念。
仿佛在說:馬上要高考了還想著表演節目,有病!
程念環顧四周,正欲尷尬地坐下時,角落裏的謝君宇喊了她一聲。
“我,貝斯手。”
程念感激涕零地朝謝君宇看過去,擠眉弄眼地比了個難看的愛心。
李書白剛剛壓製下去的火苗又一次在胸口升了起來。
眼看再沒人加入,程念悻悻地坐了下來,衝胖胖安慰道:“肯定還會有人的,不然就咱們仨上也成。”
胖胖憨厚地笑了笑,“其實我一開始隻想著就隻有你和我,現在已經很好了。”
程念歎了口氣,“可惜何雲飛不在,他為了追女孩,練了一手好吉他。”
胖胖的神色暗淡下去,低聲道:“沒關係,他總會回來的。”
上課鈴響起,胖胖回到自己的座位,程念這才想起身邊坐著的那尊大佛。
看著李書白黑如鍋底般的臉色,程念嘻嘻笑了下。
“你要不要參加?”
李書白頭也不抬地冷聲道:“沒時間。”
程念“哦”了聲,沒再說什麽,從麵前堆積如山的卷子堆上隨便拿了一張鋪開寫起來。
餘光瞄到李書白瘦削的側臉時,程念不自覺歎了口氣,腦子裏又忍不住想到溫泉館雪地裏的事。
這段時間被學習填滿的她沒過多去想,如今考完試放鬆下來,那些畫麵就自然而然地浮現在了眼前。
程念有些懊惱,羞愧於美色竟然這麽輕易就打敗了自己。
察覺到自己走神,程念用力甩了甩頭,側過身子背對著李書白,妄圖用這種方式忽略他的存在。
曾經厭煩至極的試卷短暫地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