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喝的是我的水
當時程念好像是寫了首情詩來的,但時間久遠她已經記不清內容。
隻記得李書白聽到後,比賽也顧不上,直接衝到廣播台把麥克風的收音係統給關了,衝她惡狠狠道。
“程念,你到底想怎麽樣。”
想起李書白當時又氣又羞的模樣,程念不自覺笑出了聲來。
米樂拆開一包薯片,湊過來往程念嘴裏塞了一片,“傻樂什麽呢。”
程念坐起來,“想到高興的事情。對了,男子三千米什麽時候開始啊。”
米樂看了眼主席台,“估計快了吧,剛剛已經到八百米了。”
程念應了聲,眼神在人群中一晃而過。
看到謝君宇正一臉冷漠地站在不遠處跳高比賽場地旁邊,眼神不關心運動員,不知道在看什麽。
程念衝他招招手,“謝君宇,過來吃東西。”
謝君宇聽到聲音朝程念這邊看了看,在空氣中亂飄的目光好一陣才確切地放到她身上,
米樂看程念叫謝君宇過來,瞬間緊張起來,小聲道:“你幹嘛叫他啊。”
“怎麽了。”
米樂的小臉一紅,扭扭捏捏得說不出話來。
程念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她碰了碰米樂肩膀,調侃道:“別害羞嘛,都是同班同學。”
謝君宇在程念身邊坐下,卻絲毫沒有吃東西的意思。
程念拆了包蠶豆給他,他接過去也隻是拿在手裏。
米樂從謝君宇來了之後就一直正襟危坐著,薯片也不吃了,從包裏摸出本書來,擋著臉時不時看謝君宇一眼。
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程念也不知道要和謝君宇說些什麽,直後悔喊他過來。
空氣凝固了半刻鍾左右,程念尬笑道。
“上次的事情,謝謝你。”
謝君宇放下零食,拿起一瓶水擰開喝了兩口,淡漠道:“沒什麽。”
簡短的三個字直接將程念聊天的欲望扼殺在搖籃裏。
她識趣地沒再說下去,自顧自吃起東西。
不知在嘴裏塞到第幾顆蠶豆時,謝君宇突然問了句。
“那些人之後有沒有再找你麻煩。”
程念差點被嗆到,順手拿起地上的水灌了兩口,咳道:“沒,沒有了。”
謝君宇的眼神在程念和水瓶中間轉了轉,淡漠道:“你喝的是我的水。”
程念又是一愣,差點把手裏的瓶子扔出去,忙遞了罐新的給他。
“啊,不好意思啊,你再開一瓶吧。”
米樂在書後,默默用一種真不爭氣的眼神看了程念一眼。
她從口袋中掏出一包紙巾,“把嘴擦擦。”
見程念隨意抽了張在臉上拍打了兩下,米樂伸手將一粒不小心蹦到她發梢上的蠶豆屑撚了下來。
程念不好意思地將頭發往後捋了下,問米樂,“我臉上還有東西嗎?”
米樂搖搖頭,看了眼謝君宇又趕緊把頭埋在書本裏。
謝君宇的目光全在程念身上。
看著程念清理完食物殘渣,謝君宇輕聲道。
“以後再遇到那種情況,認慫就好了。”
程念笑,“你要不來我還真打算那麽做。”
謝君宇不由輕輕笑了下,“我看你那架勢可不像。”
很少有表情的謝君宇笑起來和平常完全不一樣,似乎一下子從憤世嫉俗的不良少年變成了擁抱朝陽的新新青年。
米樂一下就看呆了。
程念聽到他提及自己的糗事,別過臉不好意思道:“我那不是虛張聲勢嘛,不然早就被他們當軟柿子捏了。”
謝君宇盤起腿,一隻手搭在膝蓋上,意味深長道:“以後沒人敢捏你。”
程念笑,搞怪道:“那可不,誰不知道是您老人家在罩著我。”
說笑間男子三千米的比賽開始了。
米樂推了推程念肩膀,“班長參加的比賽,走,咱們給他加油去。”
程念尷尬地擺擺手,“我突然肚子有點不舒服,你去吧。”
米樂沒好意思問謝君宇去不去,和班上同學一起到起點幫李書白助威去了。
謝君宇拿眼尾瞥了程念一眼,沒有說話。
李書白在起點沒有看到程念,心裏不由有些失落。
槍響了,他的精神一下子集中在跑道上,邁開步子衝了出去。
耳邊不斷後退的風中,李書白沒有心思再去思考任何。
潛意識裏,他覺得程念一定站在操場的某一個角落,帶著熱切的期望看著他。
哪怕是作為同班同學,她應該這樣。
風聲停下,歡呼聲響起。
李書白看到很多人朝自己圍過來,唯獨沒有他想看到的那一張臉。
隨手接過不知道是誰遞來的水,李書白喘著粗氣,小口地抿著水,速度慢慢降下來。
身後幾個同學怕李書白體力不支,一直跟在後麵。直到他停下來開始行走,才擁上去慶祝他得了第一名。
“恭喜三年三班的李書白同學在剛剛結束的男子三千米比賽中,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績,他……”
廣播聲響起,米樂也已經跑了回來,對程念他們興衝衝道。
“班長得了第一名。”
程念懶洋洋地應了聲,“這不聽著呢。”
米樂坐下來,“你不知道班長多厲害,甩後麵那個選手一大截呢。”
程念哼笑一聲,“那也要多謝我。”
要不是她放過李書白,他也得不到這個第一名。
“跟你有什麽關係?”
身後冷不丁響起這樣一句,程念一個激靈回過頭,看到李書白正穿著運動服站在那,胸前還別著號碼牌。
剛剛運動完,他身上的肌肉還處於充血狀態,矯健的線條若隱若現。整個人身上透出淡淡的粉紅色,往那一站像一幅畫報似的。
程念忙滿臉堆笑地從地上站起來,腦子轉得飛快,討好道:“我在心裏默默為你加油啊。”
李書白看了眼放在程念腳邊,零食垃圾快要滿出來的塑料袋,意味深長道。
“是嗎?”
程念從地上拿起一瓶水遞過去,“當然。”
也不知坐在一旁的謝君宇是不是故意,突然咳了兩聲,起身走了。
李書白的目光轉向他,墨色的眼底輕易就爬上些許不悅。
他接過程念遞來的水,漫不經心地問道:“後天早上想吃什麽,我給你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