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美食之威
當蕭衍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傍晚，這一覺足足睡了兩三個時辰。
伸了一個懶腰頓感神清氣爽，蕭瑉坐在輪椅上，低頭看著手裏麵的趣物書籍，看到蕭衍醒來，蕭瑉笑道：“你這一覺睡的，從正午睡到傍晚。”
蕭衍站起身來，渾身疲憊一掃而空。
“整日提心吊膽，好久沒有睡得這麽踏實了。”
“走了，回宮”
蕭衍定睛一看，卻發現林忠賢竟然蹲坐在下方的緩台，一隻手拄著下巴睡著了。
蕭衍走過去拍了拍他：“回宮了！”
林忠賢猛然驚醒。
看到是蕭衍，立馬變得惶恐不安。
“陛下恕罪。”
蕭衍拽起他：“少說廢話，回宮！”
“諾”
回宮之時，天色已經變黑，月明星稀，皇宮之中一片燈火通明，蕭衍毫無困意，一方麵是因為擔心寧虎臣在前線到底發生了什麽，另一方麵就是下午睡的時間太長了。
蕭衍半靠在垂拱殿的長椅之上，對著殿外喊到：“來人！”
一直守護在門口的林忠賢應聲出現。
“朕餓了，讓禦膳房做一些事物，簡單點的即可。”
林忠賢對著小遠子子揮一揮手，小遠子立馬離開，前往禦膳房。
這個時代禦膳房裏的廚子基本上是輪崗製度，二十四小時待命，說不上宮裏哪個貴人晚上起來要吃點什麽，這些廚子務必隨叫隨到。
此時也不算太晚，聽到小遠子帶來陛下傳訊，這些廚子立馬來了精神。
禦膳是給皇室專門準備的食材，相當有考究，禦膳要食用六穀，是稻黍棄糧，麥菇。喝的要用六清水，那可不是一般的水，是薄荷水。
就是最為樸實無華的一道菜都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除此之外，沒一頓都需要有水陸八珍等等。
奢華的難以想象。
小遠子看到眾多廚子大張旗鼓忙活的景象，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段廚長！陛下說要簡單點就好。”
段廚長眼睛一立：“你不早說！”
說實話作為廚子最怕的就是皇上說簡單點就好，越是簡單的菜就越是考驗功力。
半個時辰後。
小遠子一路小跑，端著手裏的八珍粥，火急火燎的跑了回來。
林忠賢在殿外攔住了他，嗬斥道：“看看你那火燒眉毛的樣子，往後你要是做了大內主管，讓下人看到你這副模樣，成何體統？”
小遠子眼睛一紅，低頭認錯：“是！幹爹，孩兒知錯了。”
林忠賢問道：“這是什麽菜？”
“八珍粥”
林忠賢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陛下最近胃口不太好，吃不下葷腥味濃的東西。”
蕭衍看到林忠賢端進來的八珍粥，盛了一勺放在嘴裏，不出意外索然無味，其實就是八寶粥，上輩子加班的時候吃這個都吃膩了，看到這個就飽了。
這輩子還來？
蕭衍突然靈機一動。
“去禦膳房給朕要一口銅鍋來，讓廚子給朕把牛羊肉切成薄片，青菜的話...算了！朕親自去。”
禦膳房內，眾多廚子心驚肉跳的看著當今聖上挑選著食材，要知道這個時代，禮儀製度嚴格，君子遠庖廚的概念深入人心。
更何況是當今聖上？
食材準備完畢，蕭衍一手拎著鍋，一手拎著一袋木炭離開。
小遠子和林忠賢兩人在身後抱著一大堆食物。
路過的太監和宮女紛紛低頭選擇視而不見，叩首問安之後一刻一不想多呆，畢竟聖上失態，禮部史官責怪下來，他們也會跟著挨罰。
蕭衍將這些東西擺放在拱垂殿門口，吩咐林仲賢找人掌燈，點燃起木炭，就將各種調味品和湯汁倒進銅鍋之中，不多時一股熟悉的香味撲麵而來。
林仲賢也不由得暗中吞咽一口口水。
“林伴！遣人將皇妃和寧貴妃叫來，有這種好的吃食，朕怎麽忘記她們？”
“是，陛下！”
鍋中水燒開，蕭衍自顧自的下了一片牛肉，肉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夾起肉片放在口中，肉質軟嫩，帶著火鍋獨有的香味無時無刻的不在刺激他的味蕾，實在是太香了，這個時代菜肴口味單一，還有沒形成地域獨特的菜係。
故此，火鍋的味道在這個時代是無可媲美的，那熟悉的味道讓蕭衍口水直流。
不多時，垂拱殿外，謝依韻帶著紅鸞，寧若玉帶著柳煙。
四女目瞪口呆的看著正在大快朵頤的蕭衍，其毫不顧忌形象，衣袖挽起在肩上，坐著一個小板凳，翹起二郎腿，那副二流子的模樣，用杜沛文的話來說就是有辱斯文。
謝依韻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頓時味蕾大開：“皇哥哥，這是什麽？這麽香？”
蕭衍吞咽掉嘴裏麵的牛肉：“你們來了？這是火鍋！特意讓你們來嚐一嚐？”
謝依韻和寧若玉一左一右坐在蕭衍身邊，蕭衍說道：“紅鸞，柳煙，你們二人也坐下吧，火鍋就是要圍在一起吃才對。”
兩女受寵若驚，柳煙還好，經曆過蕭衍的寵幸，又得了一個才人的稱呼，至於紅鸞就是謝依韻的丫鬟而已，一個下人竟然能和主子同桌吃飯，這是何等榮幸？
坐下來的紅鸞十分拘謹，半個屁股搭在小凳邊緣。
看她拘謹的模樣，蕭衍笑道：“今日沒有皇帝，沒有皇妃，貴妃，就是吃個飯而已，不必如此拘束。”
紅鸞還是不太能放得開。
“謝陛下！”
蕭衍見此也不再多說，畢竟這個時代的思想觀念早已經根深蒂固，一時半會是解不開的。
蕭衍看了一眼寧若玉，有瞪了一眼偷偷夾他碗裏菜的謝依韻，說道：“今日召集你們前來，第一就是朕知道你們二人之前有過一些矛盾，都是自家人，沒必要鬧得不開心。”
謝依韻立馬就想起來，之前她讓紅鸞去慈寧宮大鬧的場景，俏臉一紅。
寧若玉也是冰雪聰明，給了謝依韻一個台階：“陛下息怒，之前也是臣妾不懂宮中規矩，態度強硬，衝撞了皇妃，所以才鬧出一絲不快，這段時間皇妃和臣妾已經成為閨中密友，陛下無需擔心。”
“哦？”
蕭衍詫異：“還有此事？朕怎麽不知道？”
謝依韻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的多著呢！”
蕭衍微微一笑，兩人從小長大，心有靈犀，他知道謝依韻已經明白，他拋舍不掉寧若玉，所以這才主動去接受，想到此處，蕭衍心中流過一陣暖流，兩人相視一眼，盡在不言中。
謝依韻隨後就懟了他一句：“別多愁善感了，第二件事是什麽？快說，耽誤我吃這火鍋！”
蕭衍毫不介意：“這第二件事就是依韻所說的，吃火鍋，朕覺得宮中膳食雖然多種多樣，但是吃了這麽多年早就吃膩了，突發奇想做出了火鍋，沒想到竟然如此鮮美，特意找各位前來一起嚐嚐鮮。”
“林伴，這口銅鍋太小了，朕這桌已經坐滿，你再去禦膳房要一口鍋，另外架起，你和小遠子也跟著嚐一嚐，別忘了通知程勳和肖六。”
“謝主隆恩！”
林仲賢欣喜若狂，受寵若驚，他此時的心理狀態和紅鸞一模一樣，這個時代長幼尊卑觀念深入人心，作為奴婢，絕對是不能出現在餐桌之上的。
小遠子略帶一絲疑惑，偷偷扯了一把林仲賢的衣袖，小聲說道：“幹爹，您好端端的怎麽渾身抖起來了啊？是生病的嗎？”
林仲賢對著小遠子的頭給了一個暴栗：“要你多嘴，趕緊去通知程勳將軍和肖大人。”
小遠子噘著嘴，不明白林仲賢為什麽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