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指馬為鹿

三日之後,司徒王府邊上的一處宅子。

此時宅內外張燈結彩,一片大紅之色,看上去熱鬧非凡。

“夫妻對拜!”

司儀扯著嗓子尖聲道。

聞言葉非凡轉頭看向了麵前的佳人,雖然紅紗遮麵,但葉非凡依舊能感受到對方心中的緊張。

隨即葉非凡遞過去了一個鼓勵的眼神,緩緩叩首。

而貂蟬見狀不過猶豫了刹那,便也跟著拜了下去。

“禮成,送入洞房!”

司儀聲音再度響起,葉非凡一陣激動。

【當了這麽多年的童子雞,終於可以開始我老葉的性福生活了?】

“慢著!”

呂布猛然開口,引得葉非凡對著對方怒目而視。

但呂布卻視若無睹,依舊自顧自的開口道:“雖然今日乃是非凡老弟的大喜之日,但咱也不能光顧著佳人,怠慢了諸位賓客不是?”

呂步頓了一頓,“不如還是先讓貂蟬姑娘回房,留非凡老弟陪我們閑聊一陣,畢竟漫漫長夜也不必急於這一時。”

呂布的話音剛一落下,葉非凡就顫抖著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要不是顧及著打不過這家夥,恐怕他已經是直接上手了。

【*%#%%#@!】

一連串經典國罵在葉非凡心中不停響起,但呂布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

要知道今天這日子可不單單是為了讓他這保安大師抱得美人歸的,那也是為了他的宏圖霸業。

如果等會沒有葉非凡在場的話,呂布還真怕會發生什麽意外。

葉非凡不滿的瞪了呂布一眼,轉過頭便輕輕拍了拍貂蟬的肩膀。

“既然呂將軍都已經吩咐了,那蟬兒你就先回房吧,晚些時候為夫便來陪你。”

聞言貂蟬渾身一震,似是有些不適應一般,但沒過多久就緩緩點頭。

蓮步輕移,在侍女的帶領下朝著新房走去。

“說吧,呂將軍到底是有什麽事非得要我留下來才行?”

葉非凡一屁股坐了下來。

聽著葉非凡如同怨婦一般的聲音,呂布心裏頓時感到一陣莫名的爽快。

“哈哈,看來非凡老弟這是急著入洞房了?”

“說實話,老弟你能娶得如此佳人,為兄都還有些羨慕呢。”

呂布安撫起了葉非凡。

要知道等會的事情可還得由對方幫他掌舵,所以此時呂布自然是不希望葉非凡帶著情緒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來人,把本將軍帶來的賀禮取上來!”

下一刻,呂布高聲吩咐道。

聞言早有侍衛轉身傳達出去。

不多時,一名下人已經是捧著一個托盤走入了堂上。

而托盤之上以紅布遮蔽,讓人根本看不清楚內中乃是何物。

“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為非凡老弟你淘來的賀禮,如今正好請在座各位品鑒一番。”

說著呂布直接揭開了紅布,一尊精致玉馬便落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嗯哼?這大傻冒該不會是打算學趙高來一出指鹿為馬吧?】

【不對,這明明就是一尊玉馬,難不成是要指馬為鹿?】

葉非凡心裏泛起了嘀咕。

就在這時,呂布眸光一凝。

本來他不過是想先送上自己的賀禮,然後再看其他文武百官的反應,沒想到這葉非凡居然會有如此妙著。

“來,諸位都可上前一觀。”

“畢竟大家也知道本將軍不過一介粗人,對這玉鹿的品相不太明了,就勞煩諸位幫忙掌個眼。”

呂布臉上掛著一抹淡笑。

“玉鹿?沒想到呂將軍戎馬一生,居然也能將這玉馬給看成玉鹿,看來將軍實在是有些……”

馬日磾輕聲開口。

雖然並沒有把話說全,但其他人此時也都聽出了內中的嘲諷之意。

然而呂布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搖頭道,“馬太傅如何說此妄言?”

“雖然本將軍對於這玉鹿品相不甚了解,但好歹本將軍也是愛馬之人,怎麽可能會將這玉馬錯認成玉鹿?”

“此物定然就是玉鹿無疑!”

呂布話音落下,在場之人臉色齊齊一變。

見狀馬日磾同樣是把其他話給憋了回去,但依舊尷尬的杵在原地,不知進退。

堂中氣氛頓時凝固到了極致。

所有人都清楚,恐怕眼下不過就是呂布設的一個局。

可問題是誰敢來破這個局?

【奶奶個腿,還真來指鹿為馬這套?不過就眼下這些貪生怕死的酸儒,怎麽可能敢當眾拆台?】

葉非凡無奈的搖了搖頭。

“呂將軍,雖然不才不及將軍勇武,但好歹這鹿與馬卻是分得清的。”

“眼下這分明就是玉馬,何來玉鹿之說?”

“莫非將軍也是打算效仿趙高之流?”

一語驚世!

所有人的目光都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赫然便是之前在朝堂上便屢次與呂布不和的張溫。

即便是王允也都忍不住為對方捏了一把汗。

即便他們都清楚呂布今日的打算,但對方有對方自己的底氣。

沒有兵權在手的他們怎麽可能當眾和對方叫板?

如今張溫如此不給呂布麵子,說是自尋死路都絲毫不為過!

“張太尉休得胡言!這分明就是玉鹿,絕不可能是玉馬,難不成我們在座之人眼睛都是瞎了不成?”

就在這時,王允驀然插嘴,一邊說著還一邊對張溫使起了眼色。

可張溫見狀卻是不屑的瞥了王允一眼。

“貪生怕死之徒,休來與吾妄言!”

聞言王允的臉色頓時無比難看。

他好心要救這張溫一命,居然反倒被對方如此羞辱?

【完了完了,這下小爺這婚禮算是完犢子了!】

【這要是等會兒呂布這大老粗直接給這傻冒脖子上戳個洞,那不得晦氣咱八代人?】

葉非凡不安的把玩著手中的酒杯。

呂布雙眼微眯。

即便這次參加葉非凡的婚宴,他並沒有攜帶兵器,但久經殺場的浴血氣勢便足以震懾得在場眾人不敢妄動。

就在堂中氣氛凝重到極點之時,呂布猛然展顏一笑,但其中卻是露出些許嗜血的意味。

“哦?看來那倒的確是某眼拙了!”

“沒想到我呂奉先征戰半生,到頭來居然連這馬鹿都分不清楚。”

說到這裏,呂布頓了一頓,“既然張太尉有如此高見,不如就請移步到本將軍的府上徹夜長談,正好也教教本將軍這相馬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