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做不了你的保護傘，卻也不是你的累贅
夏梓木這幾天除了上班時間，基本都在醫院陪夏正國，夏正國多多少少察覺出些什麽。
“木木，你老實說，是不是和顧淮西鬧矛盾了？”
夏梓木一口否定：“沒有，您就別操心了，安心養病就是。”
她說著，把剝好的水果遞給夏正國，“您嚐嚐這個，依依托我帶給您的，聽說是L國進口的，很有營養。”
她不想多說，夏正國也沒法兒逼她，隻幽幽地歎了口氣，道：“木木，熬不下去了就回來，兩條腿的男人遍地是，別太執拗了。”
夏梓木玩笑道：“別人家的長輩都盼著小輩和和美美，你倒好，成天勸我分開。”
“還不是因為顧淮西那小子不是東西……”
兩人聊著天，病房門被敲響，顧夫人和顧淮西走了進來。
夏梓木帶笑的臉瞬間沉了下去。
顧夫人帶了不少禮物過來，笑容滿麵，“夏老先生，身體好些了嗎？最近太忙，一直沒來看您，您別見怪。”
夏正國對顧家一家人都沒好感，冷笑一聲，道：“不用了，你們顧家的禮，我可消受不起。”
顧夫人也不覺得尷尬，把禮物放在一邊，拉著顧淮西走到床邊。
她正要說話，夏梓木站起身，“顧夫人，是來找我的吧？我們出去談。”
相處一年，她深知顧夫人最好麵子。
今天過來，大概是想勸她不要離婚，繼續和顧淮西維持表麵上的恩愛。
顧夫人笑得雍容華貴，“在這裏談也是一樣的。”
顧夫人哪兒能答應她出去？
她特意找來醫院，打的就是讓夏正國幫忙勸夏梓木的主意。
老一輩的人思想陳舊，離婚這種大事，輕易是不會答應的。
她的話夏梓木可以不聽，但夏正國的話，夏梓木總不能違背。
她繼續道：“我和淮西今晚是特意來接你跟我們回去的，前幾天的事是淮西做的不對，他現在已經知道錯了，你也別鬧了，跟我回去吧。”
顧夫人平時對夏梓木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今天是她第一次放下身段，這般慈眉善目地同她說話。
夏梓木看出顧夫人的用意，心裏生出幾分怒氣。
顧夫人分明就是要利用夏正國牽製她。
夏正國心髒不好，受不得刺激，她不可能在這裏和顧淮西鬧掰。
“出去說。”
顧夫人笑著看她，沒說話。
夏梓木手指緩緩蜷進掌心，“我答應跟你回去。我們出去談。”
顧夫人這才滿意，準備和她出去。
一直沉默的夏正國開口問：“木木，你從顧家搬出來了？”
夏梓木壓著心裏翻湧的情緒，露出一個笑容，想讓他安心，“嗯，和淮西鬧了點小別扭，都過去了。”
夏正國哪兒能看不出自家孫女的勉強？
這模樣，估計是在顧家受了氣，不想讓他擔心，才一直忍著沒說。
顧夫人故意找到醫院來，分明是想利用他讓夏梓木在某件事情上妥協。
他沉默片刻，眼底情緒複雜，“木木，爺爺現在雖然做不了你的保護傘了，但也不至於成為你的累贅。你想做什麽，大可放手去做，不必顧慮我。”
看著老人家這幅模樣，夏梓木心口一窒，“真的沒什……”
顧夫人誤解了夏正國的意思，以為他是支持夏梓木離婚的事，臉色微變，“夏老先生，您這是已經知道夏梓木要和淮西離婚的事了？”
顧夫人的話說出口，在場的幾個人神色各異。
夏梓木擔心夏正國發病，第一反應就是否定：“爺爺，她不是這個意思，我和顧淮西隻是……”
她話未說完，卻見夏正國突然笑了起來，“離了好，離了好啊……”
其實這幾天，夏正國就隱隱猜到了這種可能性。
顧淮西那一身大少爺脾氣，一看就不是會疼人的。
當初夏梓木執意要嫁給顧淮西，他本就是一千一萬個不同意。
婚後這一年夏梓木在他麵前都裝作很開心的樣子，可他哪裏會看不出自家孫女兒的難過？
他早就看出顧淮西非夏梓木良人，要不是他孫女兒對顧淮西喜歡得緊，他哪兒會讓自己孫女兒和顧淮西那狗東西在一起？
顧夫人臉上的笑再也繃不住了，“夏老先生，你難道沒有聽懂我在說什麽嗎？
“夏梓木她要和淮西離婚！你知道這會對顧家和夏家的聲譽造成多大影響嗎？”
夏正國冷哼一聲，“我當初願意拿瑞文三分之二的流動資金換木木一個開心，你覺得我會在乎聲譽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我夏正國的孫女，生來就該受盡寵愛，我把她交給顧淮西，不是讓她去你顧家吃苦受累的！她在你們顧家做牛做馬一年，已經夠了。”
他兒子兒媳早就死了，他現在唯一的牽掛就是夏梓木。
說他溺愛也好，老糊塗也罷。
隻要他孫女能開心幸福，他就是把這條老命都搭進去，那也是值得的。
夏梓木紅了眼眶，閉上眼沉默幾秒，再睜眼時，眼神堅定而清明，“顧夫人，我和顧淮西這婚，必須離，你請回吧。”
有了夏正國的支持，她的想法更加堅定。
這婚，必須離！
她意已決，顧夫人再沒了任何籌碼，終是放下了所有的架子，好言相勸。
她寧願在夏梓木麵前不體麵，也絕不能讓外人對顧家說三道四。
“木木，我知道你是因為顏蔓的事才和淮西鬧離婚的，但淮西和顏蔓其實並沒有實質上的關係。他沒有出軌，你又何必為了一個外人，壞了你和淮西一年的夫妻感情？”
相處一年，這是顧夫人第一次叫夏梓木的昵稱。
夏梓木哂笑一聲，“顧夫人的意思，精神出軌就不算出軌了嗎？枕邊人日日夜夜想著另一個女人，換你能安心？”
顧夫人啞口無言。
夏梓木繼續道：“更何況顏蔓現在回國了，指不定哪天就從精神層麵，發展到現實層麵了，你叫我如何安心？”
顧夫人保證道：“這個你放心，雖然顏蔓回國了，但是淮西已經和我保證過不會再聯係顏蔓了。”
顧淮西根本沒同她說過這話，但現在為了穩住夏梓木，他不得不撒謊。
她話音剛落，一道手機鈴聲在病房內響起。
顧淮西自進門後就一直陰沉著臉，隱在邊上不說話，存在感極低。
這一道手機鈴，一下把他推進所有人的視線中。
“我出去接個電話。”
夏梓木問：“顏蔓的？”
顧淮西沒否認。
顧夫人沒想到她這個好兒子這麽快就用行動打了她的臉，嗬斥道：“不準接！”
被母親強拉著過來，顧淮西本就憋著一口氣，神情中寫滿不耐，“剛才蔓蔓給我發短信，說她肚子痛……”
夏梓木覺得有些好笑，“怎麽著，她沒腿，需要你親自送她去醫院？”
顧淮西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直接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