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變樣的馮慧珍

劉翠花當然知道馮衛民這是給自己撒潑,沒看到院子裏一院子人看著。

她一個當長輩的,孩子都跪下認錯了,難不成還要喊打喊殺?

現在隻能把這孩子趕緊扶起來,誰他們碰上這種不要臉的也沒招兒。

劉翠花自己的話,倒不怕別人的風言風語,可是旁邊還站著馮慧珍呢。

自己閨女站在這裏,讓馮改花對著馮慧珍在那裏磕頭認錯。

說出去名聲可好聽不到哪裏。

讓隔房的姐姐磕頭認錯,這能是什麽好名聲?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馮慧珍平日裏多麽飛揚跋扈。

雖然她家閨女是真的有點兒小暴脾氣,可是也不能讓別人這麽認為呀。

不敢指使馮慧珍,這閨女脾氣上來,估摸著這一次被冤枉肯定得大發脾氣,指望閨女還不如自己來。

免得落人話柄。

她正想著伸手把馮改花扶起來,卻沒曾想馮慧珍一臉惶恐,眼睛裏含著淚水。

急忙上前,就從地上把馮改花給扶了起來。

“改花兒姐,你說的是什麽話呀?咱倆關係那麽好,我就是來的時候匆忙,也沒人跟我通氣,你要是讓你弟弟過來跟我說一聲,我肯定不能拆你的台。

我肯定得幫你打掩護,我也沒成想事情會鬧到這一步。我可是拿你當我親姐姐呢,我怎麽會不護著你?”

這話說的一屋子的人都樂了。

“合著她撒謊,你還幫她撒謊啊。”

老五叔敲了敲自己的旱煙槍。

“五爺爺,我也不是撒謊,我就是……我……改花姐也不是故意的。”

馮慧珍滿臉的不好意思,支支吾吾。

臉漲得通紅。

馮改花感覺扶著自己的那雙手,像是毒蛇一樣陰冷。

是真的沒有想到,眼前這個馮慧珍怎麽完全變了一副樣子。

要擱在上輩子馮慧珍那個囂張跋扈的脾氣,怎麽可能對自己如此的和善?

恐怕恨不得上來冷嘲自己兩句,甚至還罵自己兩句。

哪怕就是扇她兩巴掌,馮改花也能做點文章。

她剛才那麽虛心的認錯,就是想讓村裏人看一看馮慧真的跋扈。

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隻想最大程度的彌補自己的損失。

畢竟這一次,是真得冤枉了馮慧珍,可是沒成想馮慧珍居然能做出這樣的舉動。

在全村人的眼中,恐怕都會落一個好名聲。

自己這是賠錢,還沒賺了吆喝。

最重要的是,讓全村人看到了馮慧珍的真善美。

這是給馮慧珍打廣告。

她還成了陪襯。

一邊暗戳戳的恨的咬牙,一邊在那裏打量馮慧珍。

深深地懷疑眼前這個馮慧珍,還是不是馮慧珍?

馮慧珍所作所為自從跳河以後完全不同了。

馮改花莫名其妙的感覺似乎不太對勁兒,背後發寒。

想起了自己的重生,狐疑的望著馮慧珍,難不成是個女人也重生了嗎?

又搖了搖頭,絕對不可能,就算是馮慧珍重生。

上輩子她根本不是馮慧珍的對手,再說她也沒害過馮慧珍,理論上馮慧珍不會這麽防範自己。

那到底是為什麽一個人會有這麽大的改變?

馮改花想到了孤魂野鬼。

難不成現在的馮慧珍真的不是以前的馮慧珍?

老五叔笑了笑,“行了,人家孩子也給你們賠禮道歉,這事情就過去。全村人都看著,我老五叔在這裏作證,今天這件事跟你家慧珍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誰要是以後敢在村裏亂嚼老婆舌頭,我和生產隊長都不能放過他。該扣工分的扣工分兒,該扣糧食的扣糧食,誰要是不信邪,那就試一試。”

說這話的時候,特意提高了聲音,院子裏所有人都聽到了。

有那不怕死的調笑。

“老五叔,誰敢跟你試呀?再說了人家馮慧珍是個好的,我們都能看出來。”

“是啊,慧珍不是那樣的人,我們都知道。”

開口的這幾家人,都是曾經和馮慧珍上山打豬草,受過那野山藥恩惠的人。

“行,有支書和隊長給我們做主,那我們就回了。”

拉著自家閨女給跟在身後的兒子,閨女使了個眼色,一家六口人走人。

回到家裏,劉翠花就把閨女拉進了房裏。

關上門,壓低了聲音,疾言厲色的問道。

“你給我老實交代。這事情到底怎麽回事兒?你別以為馮改花那麽說我就信了。你多稀罕那個劉誌剛,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不是這裏有啥事兒?”

馮慧珍笑了一笑,直接上炕躺進他娘的被窩裏。

今天鋪被窩,就是跟母親一塊兒睡。

“娘,您怎麽就不相信您閨女呢?我跟您說吧,馮改花拉我出去跟我說幫我約了劉誌剛在小樹林兒見麵,還說什麽要進促成我和劉誌剛。

她去村裏喊人來,讓我見到人的時候,直接撲到劉誌剛懷裏,到時候順理成章就賴上了劉誌剛。就嫁到劉家去了,您想您閨女是這樣的人嗎?

再怎麽樣您不相信誰,還能不相信您自己?我可是您一手帶大的,一手教出來的閨女。能幹出這麽丟人現眼的事嗎?當時我就怒了。”

怒了後麵卻沒說,劉翠花一想後麵的事情,猜也能猜到,估計閨女這是被氣著,所以就馮改花打暈,直接扔進小樹林去了。

心裏因為聽到這樁事情產生的怒氣,也被閨女後麵做的事給化解了。

關好了門,也上了炕。

“慧珍啊,娘跟你說,那劉家可不是什麽好人家,你別看著劉誌剛斯斯文文的,可是我有一次瞅見他居然打他娘,你說多大的人,如果一個人連自己娘都不孝順。

更別說對自己媳婦兒好。劉家是個火坑,你可千萬不能胡來,坑了你自己。”

馮慧珍閉上眼睛,翻了個身,已經傳來了微微的鼾聲。

劉翠花歎了口氣,拿了一把蒲扇,輕輕的給閨女扇著風。

不行,她不能睡,晚上得把這雙鞋做出來,閨女眼看著再有十來天就得走了。

自己也得加把勁兒。

一想到閨女就要去下鄉了,劉翠花就是心裏又疼又難受。

這孩子越大越懂事,自從這一次掉進河裏出來之後,似乎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處處維護家裏人,像是開了竅,再也不犯以前的混。

希望這孩子一輩子順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