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別這麽抓著我的手

時念有心事,怎麽也睡不著.

躺在**望著天花板,腦子裏全是“四十萬”。

時允之的胃口越來越大。

從最初的一萬、兩萬、三萬,到現在的四十萬。

他就像是一個吸血鬼,不停吸著她的血,非要把她榨幹。

她現在剛剛工作,又帶著孩子,手裏沒錢,哪來的四十萬給他?

可……

如果他沒有拿到錢,那些照片就要被公布於眾。

該怎麽辦?

說不在乎是假的。

那些照片,會讓她身敗名裂,無法在江城待下去。

可能還會連累爍爍。

她不能不管。

第二天,時念起了個大早,趁肖瞳和爍爍還沒醒,打車去了半山別墅。

離開那兒的時候太過匆忙,外婆留給她的東西忘了帶走。

那樣東西,應該能幫她度過難關。

站在半山別墅大門前,看著曾經熟悉的一切。

突然間鼻尖一酸。

這裏,是她最喜歡的地方,是屬於她和他的家。

如今……

落葉滿地,荒草遍生,再不是她的家了。

也不知道慕晉北是不是改了密碼。

嚐試著輸入之前的密碼,門竟然開了。

他……沒換密碼?

還是根本就不會再回這裏?

進了門之後才發現:所有東西上都鋪了一層灰塵,養在花瓶裏的花早已凋謝,隻剩下幹枯的花瓣。

一切都沒有變,又仿佛都變了。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悸動,邁步上了二樓。

剛要推開客房門,就瞧見慕晉北光著腳站在主臥門前,睡眼朦朧的看著她。

好看的眉心緊緊擰起來:“是你?”

可能是他太討厭她了,時念從他的眼底裏讀到一抹厭惡。

急忙解釋:“對不起,打擾到你了,我回來拿東西。”

“拿完就走。”

怕惹他不高興,又多解釋了一句。

說完,頭也不抬進入客房,找到外婆留給她的東西,走出房門。

走出房門的時候,慕晉北還在。

男人維持著之前的姿勢,倚在門框上,看向她的眼神愈發幽暗。

那樣的眼神,讓時念心頭沒來由的一軟。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今天的慕晉北和她平時認識的那個不是同一人。

走出來的時候,那人還站在那裏。

大長腿屈著,堪堪將她的去路堵死。

時念見他全然沒有要讓路的意思,表情浮誇的衝他笑笑。

“那個……東西我已經拿到了,不是你的東西喲。”

揚起手中的東西,讓他看個清楚。

“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慕晉北不出聲。

黑漆漆的眸子死死鎖著她的眉眼,仿佛要看進她的心底裏去。

時念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對峙半晌後,小心翼翼開口:“慕總,我還要趕著送爍爍上幼兒園,趕時間,你能不能……”

話沒說完,就被那人粗聲壞氣的打斷。

“不能!”

這個女人,不是口口聲聲說愛他嗎?

現在卻避他如蛇蠍,當他是什麽?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

“時念,哪有那麽便宜的事!”

男人咬牙切齒說著這句,人卻進重重朝時念倒過來。

壓在她肩膀上。

時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又驚又慌。

“慕晉北,你這是怎麽了?”

“我警告你,別耍流氓!”

然而……

回應她的,隻有男人清清淺淺的呼吸聲。

時念試探著伸出手,試試他的鼻息。

有呼吸。

但呼出來的氣燙得厲害。

“你發燒了!”

那人也不說話,像是爛泥般伏在她肩膀上,一動不動。

時念無奈,隻得把人扶回臥室**,讓他躺著。

又把毛巾用冷水打濕,敷在他額頭上,幫他物理降溫。

做完這些,覺得對他已經仁至義盡。

便準備離開。

豈料……

那人似乎能感應到她要離開,胡亂抓住她的手。

緊緊。

時念嚐試著掰開他的手。

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那人就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把她的手都抓紅了。

時念看著那張霽月清風的臉,氣不打一處來。

“慕晉北,你搞搞清楚,我不是你喜歡的蘇青禾!我是你討厭的時念!”

“別這麽抓著我的手,蘇青禾會生氣。”

原以為說出這樣的話,他就會放開她。

然而……

他還是抓的緊緊的,全然沒有半點要放開的意思。

時念很想拍醒他。

卻在看到他痛苦的皺著眉心時,還是放棄了。

“行吧,算我欠你的!”

察覺到她不再掙紮,加在她手上的力道小了許多。

那人緊擰著的眉心鬆開,沉沉睡去。

慕晉北睡著的時候,可比他醒著的時候人畜無害多了。

這會兒的他,安安靜靜睡著,沒有半點攻擊力。

卸下所有防備與高冷,宛如孩童。

時念看著他安靜如水的睡顏,不由得歎了口氣。

上天真是格外偏愛這個男人,不僅給了他超高的智商,還給了他一副禍國殃民的好皮囊。

哪怕都知道他高冷不近女色,還是有不少女人前赴後繼撲上來。

曾經有個富婆大放厥詞:如果能讓我和慕晉北睡一夜,願散盡萬貫家財。

看著男人安靜的睡顏,也不知道怎地,心突然被他蠱惑。

手指不聽話的朝著他的臉伸過去。

想要摸一摸這個男人。

很快,她就意識到自己不該有這樣的動作,緩緩收回手。

掩下眼底的期待,慢慢變成一潭死水。

“時念……”

“不要走……”

昏睡中的男人說著不安的囈語,攪擾得她的心一片疼痛。

慕晉北,現在再說這樣的話,有意思嗎?

因為他燒的厲害,時念隻好給肖瞳打電話,讓她送爍爍去幼兒園。

“水……”

燒得糊塗的男人嘴唇幹的起了皮。

時念看著他幹涸的嘴唇,終究還是放棄了冷漠。

就當是報答他曾經的救命之恩吧。

“慕晉北,你先放開我,我去給你倒水。”

囈語間的男人似乎能聽見她的話,放開了她的手。

時念下樓,這才發現,熱水瓶是空的。

冰箱裏更是空空如也。

這裏什麽都沒有,他為什麽還回這裏?

慕晉北喝到水,已經是半小時之後的事。

他很渴,一杯水喝的幹幹淨淨:“還要!”

時念隻好又給他倒了一杯。

在床頭櫃裏找到退燒藥,喂他吃下。

慕晉北醒的很快,他隻睡了一個小時,便睜開眼睛。

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時念覺得呼吸不暢。

“你醒了就好。”

“我該走了。”

抽回自己的手,起身去拿東西。

慕晉北動作奇快,在她起身前又一次抓住她的手。

眼睛看著她的,鄭重無比:“沒有蘇青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