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過的一點都不好

蘇青禾笑的很甜,甜裏帶著絲絲得意,還有種以女主人自居的傲慢。

她不是接過時念手裏的白粥,可以說是搶。

動作麻利的讓時念反應不及。

時念倒是不在乎這些。

畢竟……

她和慕晉北現在的關係,比陌生人還不如,也就懶得和她計較。

看著蘇青禾把粥拿走,轉身便要離開。

“站住!”

慕晉北的母親許芳突然走過來,叫住她。

時念不得不停下腳步,硬著頭皮叫了一聲“媽”。

許芳看到她就氣不打一處來,連連擺手:“別叫我媽!我不是你媽!”

時念皺眉,隨即改口:“誒!許阿姨,有何指教?”

許芳被她這個稱呼氣得喉頭噎住。

“你……”

舌頭打結,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沉默了一會兒,再次開口:“你是怎麽照顧晉北的?他胃不好你還讓他喝那麽多酒?你這樣的媳婦,不要也罷!”

若是換在以前,時念一定說是自己的錯,好好安撫她,逆來順受。

可是今天,她不想再逆來順受了。

抬起眼睛,望著眼前滿身名牌的貴婦人。

冷冷一笑:“許阿姨,慕晉北快三十歲的人了,有手有腳,四肢健全,他自己不好好照顧自己,關我什麽事?”

“手和腳都長在他身上,他自己要跑出去喝酒,我有什麽辦法?”

“你是他親媽,都沒能管好他,我這個外人又怎麽管得了?”

之前,因為她是她的婆婆,是她愛的男人的母親,她願意孝順她,不惹她生氣,便處處委屈自己。

如今……

她和慕晉北的婚姻已經岌岌可危,再沒什麽好顧及的了。

誰願意聽那些不堪入耳的話!

慕晉北不禁抬眼看向她。

現在的時念,和以前不一樣了。

許芳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時念,滿臉驚訝:“你……怎麽敢這麽對我說話?”

在她的認知裏,時念就是被她打也不會掉一滴眼淚的那種人。

時念抿唇:“許阿姨,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好好閉緊自己的嘴巴,免得招人討厭!”

“畢竟這裏是病房!”

“那麽大的靜字貼在這裏,你是眼睛有多瞎才看不見?”

“還是想讓護士來請你出去?”

許芳被她搶白的接不上話。

氣不打一處來,急匆匆奔向慕晉北:“晉北,你看看她!”

“她怎麽能這樣跟我說話?!”

“你管不管她?”

如果是在蘇青禾沒回來前,也許時念會站在原地,等候慕晉北“發落”。

現在,她無所顧及,不怕得罪任何人。

抬腳就走。

慕晉北剛要開口說話,便聽到她遠去的腳步聲。

俊麵微沉。

許芳還在那裏絮絮叨叨,不停告時念的黑狀。

男人一言不發,恍若未聞。

蘇青禾見他麵色不悅,輕輕推了一把許芳:“伯母,晉北胃不好,還是先讓他吃點東西吧。”

邊說邊打開打包盒,撇了一勺白粥,吹涼送到慕晉北嘴邊。

“你胃不舒服,隻能吃些清淡的,將就著點吧。”

慕晉北仍舊沉著臉,看也不看送到他嘴邊的粥。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時念是罪人,無論慕家人怎麽對她,都是她應得的。

今天看到她和母親的劍拔弩張,他忽然有些悵然。

原來……

這些年,她在慕家過的一點都不好。

他以為這段婚姻裏,自己是最大的受害者。

時念是過得最好的那個人。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到如今……

才發覺跟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

回憶以前種種,他突然覺得自己一點兒也不了解時念。

她就像是團迷霧,怎麽都看不清。

蘇青禾見他麵色不悅,又不肯張嘴喝粥,忍不住催促:“晉北,你就吃一口嘛。”

“好歹是時念大老遠買來的。”

男人回神,冰冷的眸子射向病房邊的女人。

也不說話,隻緊緊盯著她的手。

蘇青禾被他那樣的眼神看的心裏發慌:“晉北,你這是怎麽了?”

許芳見狀,跟著勸道:“是啊,青禾說的對,晉北,你趕緊吃點,這胃啊,最怕餓。”

男人仍舊不說話,依舊緊緊盯著蘇青禾的手。

那樣的目光,仿佛要把她的手盯出一個洞來。

蘇青禾被他這樣的目光看得頭皮發麻,舉了半天,手酸的厲害,不得不退回去。

“你是不是不喜歡這粥啊?”

“介意是時念買的?”

“那我再去給你買一份好不好?”

放下粥和勺子,仍舊笑的溫婉和善:“那伯母在這裏陪晉北,我去買粥。”

她滿眼歡喜轉身,腳步輕快,離開病房。

看樣子,慕晉北很討厭時念啊,連她買的東西都不願意碰呢。

“時念啊時念,你說說你怎麽就那麽蠢!”

蘇青禾一走,慕晉北便坐了起來。

也不用勺子,單手拿過床頭櫃上的白粥往嘴裏灌。

許芳見狀,很是疑惑:“兒子,你這是怎麽了?”

“剛才青禾喂你你不吃,現在她走了你竟然……”

她的話還沒說完,慕晉北便啞著嗓子開口:“媽,我很累。”

“想休息。”

許芳看著兒子寫滿疲憊的臉,連連點頭。

“好好好!你休息。”

“媽不打擾你了,這就走。”

慕晉北躺下,合上眼,全程沒有再睜開過。

直到許芳的腳步聲徹底消失。

男人忽然睜開眼睛,掀開被子下床,趿著拖鞋朝護士站走去。

時念在認真看資料,許芳說的那些話,已經無法對她造成影響。

盡管如此,腦子裏還是會時不時浮過慕晉北的影子。

畢竟是愛了那麽多年的男人,哪能說放下就能放得下。

當當……

有人輕叩她跟前的桌麵。

時念抬起頭,便瞧見慕晉北那張傾國傾城的臉。

她先是驚訝了一下,隨後很平靜的問他:“有事?”

慕晉北二話不說,抓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時念不知道他想做什麽,掙紮不已。

“慕晉北,你放開我!”

那人仍舊不說話,被她拍的手背發紅,還是不作聲。

黑沉著一張臉,扯著她前行。

時念力氣不如他,掙紮的累了,索性放棄。

慕晉北真要對她做什麽的話,她根本反抗不了,由著他去吧。

男人把時念按進副駕駛席,跟著坐進來。

他一進來,本就狹小的空間愈發狹小,壓迫感十足。

時念心慌的厲害,想推開車門下車,那人卻直直壓了過來,

眉尖微挑:“很喜歡招蜂引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