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能不能來接他

慕晉北人高馬大,往門前一站,便把時念要走的路擋得嚴嚴實實。

男人目光清寒,繞過爍爍,緩緩落在時念身上。

這個女人,在跟他鬧別扭?

要知道,時念在他跟前的時候,向來都是笑魘如花的小綿羊模樣,從來沒有這般強硬過,這讓他十分不適應。

看著她冷冰冰的麵龐,有些話在舌尖繞了繞,終究還是咽了回去。

他不屑出聲挽留,便將她的去路擋死。

時念繞了又繞,始終沒能邁出那道門去。

再看那人門神似的站在那裏,全然沒有半點兒要放她走的意思,氣不打一處來。

“慕晉北,你這是什麽意思?”

當著孩子的麵兒,她不想和他吵架,說話的時候一直在努力壓著怒氣。

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那裏,直視時念雙眼,帶著股子壓迫感。

“沒什麽意思。”

他並不正麵回答時念的問題,吊兒郎當倚在框上,一條大長腿抬起來,踩住另一邊門框。

擺明了不讓她走。

時念氣得小臉兒漲紅,胸口起伏:“慕晉北,你這樣隻會讓我覺得你放不下!”

“該不會是突然發現喜歡上我,舍不得我了吧?”

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偏偏還要說出來,就是為了惡心他。

果然……

那人頓時就黑了臉,咬牙切齒念她的名字:“時!念!”

“你不要太過分!”

時念看向他,瞳仁裏倒映著他如畫的眉眼。

隻是,沒了當初的迷戀。

“慕晉北,到底是誰過分?!”

“說好的一別兩寬,你卻逼著我來這裏找你,放不下的人到底是誰?”

“給彼此些體麵,不好嗎?”

看著她紅紅的眼睛,慕晉北心上突然紮出來一根刺,那根刺紮得他極是不舒服。

時念剛才的話太絕情,生生掐掉了他想挽留的念想。

望著她倔強的小臉兒,話在喉底滾了又滾,終究什麽也沒能說出來。

眼睜睜看著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

砰……

一聲巨響,玄關處的東西一應而落,粉身碎骨。

男人望著滿地狼藉,滿麵戾色。

她走的瀟灑,毫不留戀,你在期待什麽?

慕晉北望著一地碎片,許久之後才想起來:無人打掃。

這幾年,家裏沒請傭人,裏裏外外都是時念在操持,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地上的碎屑。

頭疼。

多年不犯的胃病也開始發作,上腹部絞痛。

滴滴……

慕晉北的手機響起,男人看一眼號碼,麵無表情接起來。

“什麽事?”

電話是他的好哥兒們沈北川打過來的,聽他這語氣,嗬嗬一笑。

“該不會被時念拋棄了吧?我在你的語氣裏聽出了不甘、怨念還有無助。”

男人皺眉,語氣登時變得嚴肅起來:“滾!”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我們在喝酒,你要不要來?正好慶祝你單身!”

那句‘慶祝你單身’刺激到了他,一口答應。

接著,又瘋一般來到那堆被他撕碎的文件前,一點點拚好。

―――――

月色酒吧vip包廂裏,慕晉北獨坐一隅。

看著談笑風生的幾個好哥兒們,幽幽歎息一聲,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兄弟幾個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調侃。

“我們慕總這是怎麽了?被女人甩了?”

“你看他的樣子,明明是失戀,借酒澆愁!”

“純好奇,讓你借酒消愁的女人是誰?時念?蘇青禾?”

沈北川是幾個人裏知道的最多的,抿一口酒,十分八卦的說道:“我猜是時念!”

眾人嗅到濃濃的八卦味道,齊齊問他:“怎麽說?”

“今天下午的時候,咱們慕大總裁打電話問我,什麽情況下一個人的電話可以占線半個多小時?”

不等他說話,霍靖庭立刻回答:“被拉黑了唄!”

“一點兒沒錯!拉黑他的人是時念!”

“我說呢!蘇青禾都回來了,他怎麽還有時間跟我們喝酒!”

“你們說……他該不會是突然發現自己喜歡人家時念,後悔了吧?”

“哈哈……”

眾人一陣哄笑,慕晉北卻格外煩躁。

因為他突然發現:時念離開後,他心上有種空虛的感覺,怎麽填都填不滿。

都是好兄弟,幾人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替他出主意。

“你要是真在意時念,哥兒幾個幫你想辦法!”

慕晉北萎靡不振的雙眼亮了亮:“什麽辦法?”

沈北川拿出手機:“給時念打電話,就說你喝醉了,看她來不來接你?”

慕晉北眼皮又重新耷拉下去:“如果她不來呢?”

幾人又笑:“她要是不來,就是不在意你唄!你單相思人家也沒用啊!”

―――――

是夜。

爍爍已經睡下,時念還在對著筆記努力記憶。

往後她一個人帶著爍爍生活,需要花錢的地方多的是,所以,迫切的需要這份工作。

明天的麵試一定要好好表現,不能給老師丟臉!

肖瞳洗完澡,擦著頭發走過來。

見她這麽認真,心疼的勸她:“這麽晚了還看?不就是個麵試?再說了,有鄧老師在,怎麽可能過不了!”

“你就別這麽熬,趕緊去休息!要不然明天頂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難看!”

時念從書本裏抬起頭來,看她一眼:“臨陣磨槍,不快也要亮!”

“明天我不能給你和鄧老師丟人!”

“安啦,我有分寸的,不會睡太晚的,你先睡。”

肖瞳見她執意如此,叮囑了幾句,便回房睡覺去了。

時念看書看的累了,剛要活動活動脖子,就見手機屏幕亮起來。

“沈北川”三個字在屏幕上跳動。

皺皺眉,疑惑的接起電話:“沈先生?找我有事?”

沈北川聽到她的聲音,急忙示意眾人安靜。

開了免提。

包廂裏亂糟糟的氣氛一下變得安靜下來。

就連窩在沙發裏的慕晉北也抬起眼,朝這邊看過來。

沈北川笑的很甜:“時念啊,我沈北川。”

“嗯,我知道。”

相較於沈北川的熱絡,時念的態度顯得格外冷漠。

這讓想開玩笑的他不得不收起那份心思,直接說正事:“是這樣的,現在我有點小事要找你幫忙。”

“今兒哥兒幾個聚會,晉北也來了,他喝醉了,我們幾個都喝了酒,沒法送他回去,這大半夜的,你看……能不能來接他?”

包廂裏的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等時念的答案。

就連慕晉北也不由自主屏息凝神,看向這邊。

眸光裏帶著旁人瞧不出來的希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