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別怕,我們一步步來
空氣裏彌漫著沉寂和僵硬。
好半晌才終於聽到一聲低啞溫沉的嗓音,“這女孩我看上了。”
“什麽?”
那人愣了愣,似是沒想到七爺會這樣說,等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七爺喜歡這類型的?”
看起來很年輕,很嫩。
倒也有這個可能性。
薄雲牧冷冷掃過去,戴著麵具的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直接伸出手扣住了阮安夏的手腕。
“人留下,我來處理。”
“另外這個就給我吧,我帶走。”旁邊忽然傳來另外一道聲音。
阮安夏聽著還有點熟悉。
抬起頭才發現那個從角落裏走出來的人,竟然是那天遇到的薄雲牧的朋友,叫喬文茂的!
見他直接走到了林灼鶯麵前,阮安夏頓時著急了起來。
看著他,“這是我最好的閨蜜!”
喬文茂卻沒有多搭理她,隻是低頭看了一眼林灼鶯,把她抓起來就往外走,“我倒是聽過一個詞,叫塑料姐妹花。”
阮安夏徹底僵住了,張了張唇,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
喬文茂這是什麽意思?
可他已經直接把林灼鶯拖了出去,隔著虛掩的包廂門,阮安夏還能聽到外邊傳來林灼鶯的大喊大叫,“鬆開手,我不走!我不放心夏夏!”
“帶上她,我們也走。”薄雲牧低聲吩咐了一句,便直接讓人提著她往外走。
阮安夏一路被人抓著塞上車,坐在那輛加長的林肯上,抬起頭看向始終低頭不說話的七爺,隻覺得氣氛比任何時候都要恐怖!
她根本不敢言語,隻低著頭用力絞弄著手指,趁著七爺沒注意的時候,連忙拿出手機給薄雲牧發消息。
“快給我打電話,江湖救急。”
想著七爺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隻要男朋友打電話過來找她,七爺也不會不放人吧?
“薄雲牧你在哪呀?”
一連發了三條消息,都沒有收到任何回複。
“當著我的麵,還有心思玩手機?”七爺聲音低沉嘶啞,像是風燭殘了的那種老人,還帶著一種金屬的摩擦感。
阮安夏立刻搖頭。
“我男朋友找我有事,急事來著。”
“你男朋友知道你大半夜穿成這樣跑去十裏洋場點鴨子嗎?”
“我這是有原因的……”阮安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要跟七爺解釋,可現下徹底慌了。
車子很快到達半山莊園。
男人坐在輪椅上,直接帶著她來到了一樓房間。
冷聲命令。
“扔進去!”
“什麽?”阮安夏驚了。
七爺是要把自己關起來嗎?!
“第三回了。”薄雲牧垂眸盯著她,眼神裏滿是冷厲之色,“我救你第三回了,阮小姐覺得自己有幾條命,可以由著你這樣胡鬧下去!”
薄雲牧單手扣著她下頜,強迫女孩抬起頭,深邃的眸裏是濃得化不開的墨色。
“還穿成這樣,想勾引誰?”
“我沒有,這真的是誤會。”此時此刻阮安夏還是強著性子,是要辯解幾句的。
她是想去找黃玉英,到現在也沒弄明白,自己花大價錢從阮家傭人那買來的消息,怎麽會有錯?!
“那些男人看你的眼神,意**你的想法,可不是誤會。”
薄雲牧都快氣死了。
昨晚上他還心疼著這小妮子,生怕嚇到她。
沒想到過了一天她竟大膽到跑去十裏洋場點鴨子!
“七爺,你到底想怎麽樣。”
阮安夏不理解。
她跟七爺素昧平生,隻存在交易關係。
“救了我我真的很感激,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幾次都是遇見七爺。藥方我已經交給管家兩份了,還有兩份需要跟我媽媽核對兩味藥材,暫時不能確定好。可是您這樣生氣,到底是為什麽?”
阮安夏隻差沒明說了。
別說今天本就隻是誤會。
她就算真的浪**,真的點了好多個鴨子,又有哪裏值得七爺生氣?
“你還不知反省?”薄雲牧陰沉冷厲的嗓音響起,手指扣著她下巴。
靠近的麵容陰暗,眼裏散著冷厲的芒。
“一個正經的女孩,做不出來那些事。”
“哈?七爺這是在說我不正經?”阮安夏也火了,“七爺是十裏洋場的常客,憑什麽站在道德製高點指責我。”
“再說,就算我真的不檢點,我男朋友都沒管,你憑什麽管我?”
轟!
薄雲牧手上力道收緊,忽然扣著阮安夏的手往後反卷。
她自然要反抗。
阮安夏其實身手靈活,可掙紮了許久,除了讓自己氣喘籲籲之外,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她忽然發現,麵前這個男人哪怕雙腿殘疾,可就一隻手都能把自己製住!
就這麽來回兩下,她雙手便都被男人禁錮住,隻能抬起上半身直接朝男人撞了過去。
阮安夏真發了狠的格外用力,知道他雙腿不好下盤會不穩。
“嗯哼!”薄雲牧卻忽然吃痛。
扣著她手的力道也鬆了不少。
她撞的那個位置,正是另外一條手臂。
麵具下,男人臉上滿是冷汗,撕裂的傷口發出誇張的痛感!
阮安夏愣了一下,七爺手臂好像有舊傷。
還未及反應過來,就對上那深黯不見底的黑眸,裏頭隱約藏著一抹嗜血!
他像是真動怒了!
“七爺你……”
她不及仔細思考,卻也知道自己在挑戰他的權威。
下一刻,人便被翻轉了過去按在桌上,手腕上感受到冰涼的觸感。
阮安夏回頭看,便瞧見他從抽屜裏摸出來的東西。
“手銬??”
“七爺。”
阮安夏拚命掙紮,卻怎麽都沒辦法!
薄雲牧俊臉上沒有一絲情緒,毫無波瀾的將她雙手銬了起來,而後直接轉過身。
“關門!”
男人冷聲命令,很快房門就被關了起來。
門窗緊閉,沒開燈的房間裏伸手不見五指。
阮安夏雙手被拷著根本動彈不得,感官在暗夜裏被放大,隻忽然聽到很細碎的腳步聲。
“誰?”
“哼哧。”的聲響從旁邊傳來。
緊接著是一道靠近的“身軀”。
她幾乎是反射性站起來的,終於反應過來。
這個在她身上來回嗅的,不是人,是那條比格犬!
“汪汪!”
那條狗現在很興奮。
阮安夏不確定是不是因為自己侵占了他的領地。
這樣的護衛犬攻擊性極高,在沒有主人控製的情況下,她極有可能被撕咬成碎片!
“汪汪汪!”
“走開。你走開!”阮安夏滿臉驚恐,這輩子最恐懼的記憶重新回想起。
她記得被狗咬住的疼痛,記得飛撲過來的害怕。
“汪汪汪。”巴哥卻已經認出了這個女人,就是之前主人帶回來的女性。
能出現在這個房間裏的女性,一定是主人的女人!
便更為興奮地朝她撲過去。隻當阮安夏在跟他玩,毫不猶豫飛奔過去,直接跳到了她身上。
“啊!”
阮安夏尖叫一聲,極度的驚恐讓她根本發不出下一個音節,隻能渾身無力跌在地上,差點當場嚇暈過去。
……
“喬先生來了。”
管家過來低聲匯報。
薄雲牧“恩”了一聲,便自顧自推著輪椅往外走。
“關一晚上,讓她長長記性!”
“是。”
而後緩緩到了客廳裏,就看見喬文茂一個人站在玄關處,滿身的風霜。
“什麽事?”
“你把阮小姐怎麽著了?”喬文茂開門見山,有些頭疼地解釋,“我這邊的丫頭哭哭囔囔地要救她閨蜜,說七爺殺人不眨眼。怕再不去就屍骨無存了。”
薄雲牧,“……”
“我說真的,既然喜歡人家就控製一下脾氣。何必因為這麽點事大動幹戈。”
“喬文茂,你在幹涉我的事?”男人麵色陰沉,盡是不悅。
喬文茂無奈,“你也知道,鶯鶯藏了這麽久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現在這丫頭也不太搭理我,幫她救閨蜜出來的話,她可能會聽話一陣子。”
“拿我做人情?”
“雲牧,她是你的女人。你真舍得?”
房間裏現在已經沒動靜了。
薄雲牧手掌收緊,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別忘了你早晚要用回七爺的身份,能瞞她多久。”
喬文茂這句話頓時戳中了薄雲牧的點。
他現在既不能恢複身份光明正大站在自己身邊,也不能把毫無顧忌地保護她。
“該死!動作就不能再快一點,解決了那些人,整個京城又有誰還會對她造成威脅。”
“現在連幕後跟蹤她的人具體行蹤都沒找到,隻能查到是一個小組織。”
薄雲牧麵色冷厲,正尋思著要如何收尾。
忽然身後房間裏傳來一道誇張的尖叫聲。
“啊!”
他想也不想直接衝了過去!
喬文茂看見這一幕,連忙推著輪椅過去,低笑道,“再急也不能這時候露餡。”
房門終於被重新打開。
阮安夏看著近在咫尺的狗嘴,大氣不敢喘。
“巴哥,過來。”
燈驟亮。
輪椅上的男人靜靜佇在門邊,垂下的黑眸往這邊看過來,瞧見了她慘白的臉色,還有從她麵上掉落的那滴眼淚。
薄雲牧強忍著心底的疼,緩緩開口。
“知道錯了?”
“早些聽話也不用受罪。”
合著還是她不聽話了??
阮安夏稍緩過來,揚起慘白的臉看他,“我錯什麽了。”
她做錯什麽了,要被用這樣的方式折磨!
“七爺要是看我不爽,不救我就是。可救了我讓人記你的恩情,卻故意折磨,這又是什麽道理?”
薄雲牧,“我是想讓你記住教訓。”
“你是我什麽人啊,輪得到你來教嗎!!”
阮安夏失聲尖叫,一雙眼睛通紅。
剛剛被手銬解開了的手腕上,還有一圈圈的紅痕。
她緊緊盯著那個戴著狼頭麵具的男人,起來就往外走。
簡直是氣急了的,步伐極大,為了避開趴在他旁邊的巴哥,愣是繞了一個大圈才走出門。
“阮小姐。”
喬文茂就等在門口。
阮安夏一看到他立刻往前走過去,“喬先生,你怎麽會來這,是薄雲牧讓你來的嗎?”
“哈哈,還是先送你回去吧。”
兩人的對話落在七爺耳裏。
他聽見了女孩的聲音,“薄雲牧在哪?我今天一整天都沒見到他。發消息也沒回。”
“可能、在忙。”
兩人上了車。
管家過來,將另外一套衣服放在旁邊。
“我是不是不應該凶她。”薄雲牧忽然喃喃開口。
剛剛應該是嚇得狠了。
“七爺這樣的方式也用了兩次了,想來下次也沒有效果了才對。”
“把準備好的東西讓喬文茂拿給她。”薄雲牧低頭看向趴在旁邊的巴哥。
忽然有些煩亂。
是不是應該告訴她自己的身份。
“算了。對外說她是來給我治病的名醫後人。”
“是。”
……
“喬先生,鶯鶯沒事嗎?”
“她挺好的。也是她讓我一定來接你。”
“謝謝。”
喬文茂將一早準備好的東西發給她。
“這個你收著。”
車子停下,他將阮安夏放在門口後才笑著提醒,“是你會需要的東西。”
下了車,她沒來得及去打開那份壓縮包,而是著急忙慌給薄雲牧打電話。
這一整天受了太多驚嚇,阮安夏現在隻想找到他,好好抱著他確認自己已經安全了。
可手機沒人接。
她回到家裏,才發現家裏頭空****的,也沒有人影。
阮安夏下意識拿起手機,想說找他的朋友問一下。
可忽然反應過來,薄雲牧的朋友她隻知道一個小白,一個喬文茂,而且都沒有聯係方式。
他說是藥代,可甚至連他在哪家公司都不知道。
所以。
其實除了一個手機號之外,她根本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
薄雲牧是到淩晨才回來的。
他做足了心理建設,盡量讓自己情緒平和。
輸入密碼打開門,發現燈隻開了一盞,整個屋子都有些暗。
本以為她人會在房間裏。
走到近處了才發現沙發旁蜷縮著一道纖細瘦弱的身軀,坐在地板上小小一團的樣子,像是被人拋棄的小兔子。
“夏夏。”
他喉頭一緊。
女孩卻忽然眼眶泛紅,貝齒緊緊咬著下唇,就這樣一動不動看著他。
薄雲牧靠近抱她的時候,還能感覺到她身體在微微發顫。
“抱歉。”
阮安夏並不說話。
她隻是癟著唇,滿臉的不安和彷徨,小手緊緊捧著他的臉,像是借此確定他存在的真實性。
“是你。”
“是我。”薄雲牧此刻內心有如一萬根針在往裏紮,他竟當真把女孩嚇成了這樣!
阮安夏用力抱緊他,受了一整晚的驚嚇和以為找不到他的緊張、空落感交織,最後隻有在摸著他的臉時,才稍稍平複下來。
鼻尖驀地酸澀。
“我都找不到你,哪裏也找不到。”
除了一個手機號和名字,她甚至不知道這些是不是真實的。
薄雲牧眉宇裏都是心疼,俯身輕輕吻掉她眼角的淚珠。
“抱歉。”
他第二次道歉。
“是我不好。”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唇終於鄭重其事落在了紅唇上。
暖橘色的光落在他背上,薄雲牧直接將懷裏的女孩按在了沙發上,看見了女孩眼底的迷蒙,緩緩脫下了自己的衣服。
“薄雲牧,我們……”
他單手繞到她身後,解開了扣子,粗糲的掌心覆上女孩肌膚,嗓音在暗夜裏格外有磁性。
“別怕。我們一步步來。”